“虚头巴脑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只有五分钟，稍后还要开会。”
坐在最中间的辽省文旅负责人单刀直入，表情很是严肃。
之前在沈阳城任职的时候，本杉大叔和他交集颇深。
所以他才愿意给面子坐在这里。
只不过，他打心底里对所谓的“建言献策”并没有任何期待。
权当浪费了人生中毫无意义的五分钟。
开玩笑，文旅产业千头万绪，投资大见效慢。
无数真金白银砸下去都冒不出丁点水花。
靠一个毛头小子的红口白牙，能改变什么？
“赵厅，您今年五十二，担任辽省文旅部门负责人四年。”
“今年下半年，就要换届了。”
“如果这次上不去的话，下一步，大概要去协商部门养老。”
赵义山坐在对面。
一开口，就让现场的气氛彻底陷入冰点！
赵锐原本在喝水。
在听到赵义山如数家珍般讲述自己的境况后。
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
纵横宦海几十年，他早都修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技能。
可这一秒，脸颊还是微不可察的抽搐了几下。
赵本杉慌了。
来之前，他想了无数种赵义山可能会采用的沟通话术。
但万万没想到，会是眼下这种开局。
话题如此敏感，言语如此直接。
当着这么大的领导的面，如此百无禁忌、口无遮拦！
你什么资格？
连体制都没进过，默默无闻的小素人一个。
就敢直截了当“宣判”赵锐的官道归宿？
哪里来的胆？
老赵手心满是虚汗，脸色煞白的他，偷偷摸摸拽了赵义山袖子好几下。
可自己这位“劣徒”，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一样。
继续笑眯眯说了下去。
“刘厅，您也一样。”
“八年前出任黑省文旅负责人到现在，已经错过了一次换届。”
“我知道您很郁闷，但按照这两年黑省文旅的发展状况来看。”
“这次换届，您的结局，应该也是遗憾收场。”
赵本杉只感觉脑中响起一道闷雷。
想阻止，但还未来得及开口。
便再度听到了赵义山噩梦般的声音。
“别这样看着我啊，莫厅。”
“虽然您去年刚刚接任吉省文旅负责人，但坊间都传言下面几位副手对您的能力很不满意。”
“或许，大概........”
“今年结束以后，您就直接去档案管理部门或者社团群体去养老了呢？”
“轰！”
一道闪电，直接将赵本杉劈穿。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
但没有哪一刻。
像今天这般令他惶恐、难堪。
义山还是太年轻了。
在这种场合中，毫无分寸感。
严重一点的话，是真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短短几秒内，他甚至想出了赵家班和赵义山的几百种死法。
而事实证明，局面果真如他想象的那般。
坏到了极点。
现场的气氛，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十多秒后。
三位文旅负责人，同时冷脸起身。
一言不发的举步朝门外走去。
从赵义山开口，到现在不足一分钟。
但眼前的年轻人，已经被他们判了“死刑”。
连带着让他们对东北娱乐圈，也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抗拒感。
宦海几十年，头一回被小辈如此妄议。
若非双方之间地位和层级差距太大。
赵义山这个人，估摸着会被直接从东北地界上抹煞。
离开，已经算是最大的善意了。
“咚！咚！咚！”
沉郁的脚步声，像是暗夜来临前的死亡宣告。
赵本杉颓丧的瘫在板凳上，长叹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一刻。
正当几人准备迈出会议室时。
赵义山，突然开口了。
“几位领导，是真就一点都不想进步了吗？”
刘进猛然停步。
眉头紧皱着看向一脸淡然的赵义山。
他是真的不想忍了！
“小伙子，我们要开会了，不该你说的话，就请不要在说了。”
“还有，你问我们想不想进步？”
“问这种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冷笑着，目光冷峻的紧盯赵义山。
“你以为干部晋升是过家家吗？”
“倒没那么简单”，赵义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但如果用对方法的话，其实也不算难。”
刘进懵逼了。
好家伙，听你这口气。
是能帮我们进步还是咋地？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尤为荒诞的眩晕感。
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
同意开这个毫无营养的小会，憋一肚子闷火！
“评判一位领导是否胜任的指标，是政绩。”
赵义山继续开口，聊得是更加敏感的话题。
“这个东西，三位之前要么不多，要么没有。”
“但现在，我可以给你们。”
赵本杉手都在发抖。
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刘进和另外两人同时对视一眼。
除了无奈之外，还有几丝愤怒。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到底再说什么？”
“你是谁？又有什么能力给我们政绩？”
“口说无凭”，赵义山端起纸杯喝了口水，接过话茬。
“不信的话，几位领导可以试试！”
“怎么试？”
“今天这个会，好像是九州文宣部专门为东三省举办的文旅推介大会吧？”
赵义山慢条斯理的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对折了的纸。
微笑着朝黑省文旅负责人刘进递过去。
“我提前做了功课，下半程的会，是三省的文旅推介环节。”
“这里有一份预定热搜第一的推介词，我写的。”
“刘厅信不信........”
“它的价值，至少是上亿的G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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