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华艺公司总裁办公室。
王忠军坐在办公椅上，手中不断盘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核桃。
冯晓刚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神情非常不自然。
王忠军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冯晓刚，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说晓刚啊，电影已经上映四天了，现在票房是多少？”
冯晓刚低头沉默，过了一会才从牙缝中挤出来四个字。
“不到150万。”
“哦？”王忠军故作惊讶，“那同档期老谋子的《四面楚歌》呢，票房多少？”
“800万。”
冯晓刚的头更低了。
王忠军手中的两颗核桃停了下来。
“既然如此冯导，我也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华艺投资这部电影是看中冯导你的实力和票房号召力，但现在四天过去了，票房还不到150万......总投资可是三千万啊！至少要卖六千万才能回本，你这是要让我赔得裤衩子都不剩啊！”
“王总你也知道，片子的质量没问题，我们这次是被小人给害了。”冯晓刚愤愤不平道。
“你是说毒力蛇那两篇文章和微薄上的黑评？”
“没错，根据我们的首映路演来看，观众的反馈很好，但这波真实的观众评价无法在网上形成声量，大部分路人都被毒力蛇那两篇文章和水军带节奏了，不愿意走进电影院看我们的《天下有贼》，转投《四面楚歌》去了......就是因为这个，我们的票房才这么低。”
“都怪沈司行这个小人，居然在背后搞这么下流的操作。”冯晓刚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用吗？”
听到冯晓刚啰里八嗦解释这么一大堆，王忠军更气了，“我现在要的是解决问题！解决问题！解决问题！”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不管原因是什么，也不管网上的评价是好是坏，这些东西都不重要！我要的是票房！票房！票房！实话告诉你晓刚，《天下有贼》是我们华艺今年重点投资的影视项目，如果票房到不了六千万，回不了本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话毕，王忠军把手中的核桃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整个办公室内一片肃杀之气。
冯晓刚心中一凛，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圈内大导，但多年以来背靠京圈资本，华艺就是他身后最大的金主爸爸，一旦闹翻，势必对他的导演事业造成重创。
而且一旦这次《天下有贼》真的票房滑铁卢了，那他这么多年“冯氏喜剧”的金字招牌也就彻底砸了，以后由他执导的电影的招商投资都会面临巨大的困难。
不能砸，千万不能砸！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稳定住金主爸爸的情绪。
“忠军，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也知道我是个靠谱的人，两天前我已经让宣发负责人去跟进这件事了，不就是水军控评吗？对方能做我们也能做。”
冯晓刚强装镇定，赔着笑脸，“这事儿要是办不好的话，就让宣发负责人滚蛋！”
他是一个很会甩锅的人，一番话无形间就把压力和责任都推到了宣发负责人的头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王忠军和他认识十几年，怎么会看不穿他心里那些小九九。
“如果水军互掐这招真的有效的话，那这两天的票房就会有一个明显的好转。但你看有吗？有吗！”
王忠军把熊猫眼APP上的每日票房数据图怼到冯晓刚眼前，上映四天以来，单日票房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和《四面楚歌》节节高升的走势形成鲜明的对比。
放下手机，王忠军继续说道：“宣发人滚不滚蛋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如果这件事解决不好的话，有些人应该要从电影圈滚蛋了。”
说完，他阴鸷的眼神扫过冯晓刚的脸。
冯晓刚平日里在剧组呼风唤雨，所有人都张口“冯老师”闭口“冯导”的，就连刘德桦、葛尤、卢冰冰这种级别的大腕见了他也得毕恭毕敬，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今天为了电影未来的投资，他已经忍气吞声，没想到对方居然瞪鼻子上脸，就连“滚”这种字眼都说出来了，如何忍得？
想到这里，冯晓刚的眼神也开始锋利起来，他死死地盯住王忠军的眼睛，腮帮子处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如果是在动漫里，那这两人的眼神一定会在空中碰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以他们现在的怒气值，把整栋华艺大楼点了都不是问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总裁办公室的们突然打开了。
“哥！哥！快看微薄”王中磊撒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怎么进来也不打声招呼？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我在和冯大导演处理电影的事情。”
他故意把重音放在“冯大导演”四个字上，听起来十分阴阳怪气。
但王中磊这个憨憨完全没听出来。
“原来冯导也在啊，那太好了！我说的就是电影的事情，毒力蛇居然公开发道歉声明了！”
卧槽？！
王忠军和冯晓刚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毒力蛇这个圈里有名的倔驴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人似信非信，但是看到王中磊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冯晓刚掏出手机，点开微薄一看。
卧槽？！
热搜第一就是“毒力蛇道歉声明”。
后面还挂着一个酱红色的“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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