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垒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狰狞，他一把放下手，开始在屋子里四处寻找，“那个小白脸！敢睡老子的女人，拿老子的钱！老子今天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他像疯了一样，冲进客房，拉开衣柜，甚至连卫生间的门都一脚踹开。
屋子里空空如也，属于江昊的那些为数不多的行李，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人呢？！”黄垒转过身，死死盯着孙丽，声音嘶哑。
孙丽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屋里乱窜，直到他终于问出这句话，才淡淡地开口：
“他搬走了。”
“搬走了？！”黄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什么时候？他凭什么搬走？！他睡了老子的老婆，还敢跑？！”
他一想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那个奸夫还是自己平日里不屑一顾的穷亲戚，更可气的是，自己听着那边的“现场直播”气到晕厥，醒来却连人都找不到了，这口恶气堵在胸口，简直要爆炸！
孙丽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竟升起一丝快意。
她冷冷地说道：“黄垒，注意你的措辞。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江昊只是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帮了我一把而已。”
“帮了你一把？！”
黄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那是帮你吗？他是趁虚而入！他那是馋你的身子，图我的钱！”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还帮他说话！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孙丽懒得再跟他争辩这些，她只是平静地提醒道：“黄垒，如果你执意要闹，那就离婚。按照婚姻法，婚内财产，我有一半。”
“呸！”黄垒啐了一口，“你做梦！你个出轨的女人，还想要我一半财产？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我还要让你身败名裂！”
他虽然嘴上说得狠，但心里却虚得很。
他知道，真要闹到法庭上，他出轨家暴的证据确凿，孙丽未必会输。
更重要的是，他输不起这个名声。
就在黄垒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投鼠忌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那屏幕碎裂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在剑拔弩张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黄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向往的生活》节目组的制片主任。他强压下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喂，王主任啊……哦，明天就要出发录制了吗？好，好，我知道了……行李？我马上收拾，没问题……好的，明天机场见。”
挂断电话，黄垒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狠狠地瞪了孙丽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算你狠！等我录完节目回来，再跟你算这笔账！”
说完，他也不再管地上的狼藉，转身就进了卧室，“砰”的一声摔上了门，开始收拾行李。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窒息和耻辱的地方，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客厅里，孙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身体因为刚才的紧绷和后怕，此刻才感觉到一阵阵发软。
她走到沙发边，慢慢坐下，看着黄垒紧闭的卧室门，眼神复杂。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黄垒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孙丽了。
就在这时，她放在手包里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孙丽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微微一怔。
是江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电话那头，传来了江昊清朗而带着一丝浅笑的声音，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表嫂，是我，江昊。”
“嗯。”孙丽轻轻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
刚刚与黄垒那场堪称撕破脸皮的对抗，抽干了她大半的力气。
“你……没事吧？”
她迟疑着问。
“我能有什么事？”
江昊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极了，“倒是表嫂你，黄垒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听他那语气，像是要把房子都拆了。”
孙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他倒是想，没那个胆子。”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跟他摊牌了，提了离婚。”
“做得好。”江昊毫不吝啬地赞扬，“这种男人，早离早解脱。对了表嫂，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孙丽下意识地坐直了些。
“钱，可能不太够。”江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不够？”孙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她清晰地记得那张银行卡的分量，以及江昊当时说的话。她甚至在回来的路上，用手机银行查过余额，三百一十二万七千八百六十五块四毛二。
这个数字她记得清清楚楚。
“三百多万，还不够？”孙丽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我刚才查过的。这笔钱，就算在京城，偏一点、小一点的地方，买个两居室的首付也绰绰有余了。或者全款买个一居室，暂时落脚肯定没问题。”
她以为江昊是想买房安顿下来，毕竟他从黄垒那里搬出来了，总不能一直住酒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江昊带着笑意的声音：“表嫂，买那么远干什么？”
孙丽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买远了，”江昊的声音压得更低，“我找你，多不方便啊。”
“轰”的一下，一股热气直冲孙丽的脸颊。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尖都在发烫。
这个混蛋！
明明知道她身心俱疲，还说这种话来撩拨她！
“江昊！”
孙丽有些恼羞成怒地娇嗔一声，“你正经点！到底怎么回事？那笔钱……难道不是给我的遣散费？”
她半开玩笑地想缓和一下气氛，也想搞清楚江昊的真实意图。
酒店里的一切，包括那张卡，她都当做是江昊帮助她脱离苦海、看清黄垒真面目的一种策略。
至于那句“随时监控黄垒”，她也只当是江昊安慰她的话。
“遣散费？”江昊轻笑起来，“表嫂，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你的老板一样。那笔钱，确实是给你的，算是……精神损失费吧。不过，我说的钱不够，不是指这个。”
孙丽更加疑惑了：“那是指什么？”
“表嫂，你想不想搞点事业？”江昊终于不再兜圈子，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事业？”
孙丽怔住了。她息影多年，早就习惯了黄太太这个身份，相夫教子，打理家务，偶尔陪着黄垒出席一些应酬场合。
事业这个词，对她来说已经很遥远了。
“是啊，”江昊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总不能一直靠着黄垒分给你的那点赡养费过日子吧？就算打赢了官司，分到一半财产，那也是坐吃山空。女人啊，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才能活得硬气。”
孙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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