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张导，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我这肌肉记忆可不好控制。”
“嘿嘿，陆先生，是我鲁莽了，之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的《爱情转移》太出色了，与我们的电影完美契合，一看就是为了我们电影量身定制的。请您务必把这首歌卖给我，价钱随您开！”
张亚建能坐上导演的位置，自有其独到之处。他知道许多歌曲因电影而火，也有电影因主题曲而闻名。电影中情绪的渲染，除了镜头、对白和灯光，音乐配乐至关重要。试想，如果将所有恐怖片的惊悚场景配上《好日子》，即便是《闪灵》也会变成喜剧。
他看中了这首歌的潜力，因此才表现得如此谦恭。
陆离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娱乐圈里，除了背景，凭作品说话才是真本事。
“张导，没那么严重，我能理解您的难处，但我个人对这首歌并没有决定权，毕竟我是公司的。”
陆离的话让杨雪见笑弯了眼，这番话无疑给她长了脸，她拍拍陆离的肩：“不错不错，今晚我请客。”
女人无论多大，终究还是孩子，虚荣心总是有的。罢了，她帮了自己多次，回报一次也是应当的。
陆离默默退后，没有言语。
而张亚建却急了，后悔没有找机会单独和陆离谈。个人谈判和与公司谈判，让利的空间截然不同。
“哎，陆先生，您再考虑考虑，这是您的个人版权，公司无权干涉……”
话一出口，他连忙捂住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糟糕，自己这张嘴怎么就不设防呢？一着急，竟说漏了嘴，这不是挑拨内部矛盾吗？
“嘿嘿，舒红，杨总，我口无遮拦，口无遮拦。”
杨雪见白了他一眼：“呵呵，不敢当，这首歌我们不卖。”
“别呀，杨总，您开个价总行吧。刚刚是我失言了，我道歉。这首歌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除了我的电影，没有哪部片子比它更适合这首歌了。您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
旁边的插话让众人一愣，张亚建苦笑：“红姐，舒红，我喊你姐总行了吧。之前不是说好你帮我忙吗？这时候你可别拖我后腿。”
调整好情绪的舒红再次展现出职场女强人的风采，她从一旁拿起曲谱，认真地看着张亚建：“亚建，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杨总也在，我不能因为私交影响公司的利益。换了是你，也会这么做。”
“是，你说得对。”
张亚建无奈道，“不过我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丰厚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不必这样一口回绝吧。”
“这不是决绝，亚建。这首歌的价值，远不止作为电影主题曲那么简单，你我心里有数。就算是作为专辑主打歌，也毫不逊色。”
陆离暗暗竖起大拇指。确实，这首歌在前世是E神某张专辑的主打，还荣获了当年的年度十大歌曲之一，并摘得了“年度国语经典歌曲”奖项。论专业眼光，舒红无可挑剔。
“所以，这首歌的版权绝不能卖。我们有自己的公司，如果把这首歌卖了，以后推陆离时，岂不是少了一块金字招牌。”
舒红的话句句在理，连杨雪见听了也不禁连连点头，暗赞自己没看错人。
张亚建听她这么说，知道买下版权的希望破灭，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能否分一杯羹。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
在一间开阔的办公室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呻吟声。
“哎哟，疼疼疼……我都说了，怎么还拧呢？”
陆离一边哀嚎，一边假装疼痛难忍，其实他并不觉得有多痛，但为了顾及杨雪见的颜面，只好如此配合。
杨雪见不满地松开手，嘟囔着说：“这下你该长记性了吧，唱歌这么好听，怎么早不告诉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去演戏了，直接送你去思密达当练习生多好。”
“别，千万别，我可不想变成不男不女的。”
再说，即便真送去了也没用，毕竟他得到歌唱技能也是后来的事。
杨雪见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托腮，一脸的不满：“我就气你有事瞒着我，白白浪费了时间。不然你现在不说大红大紫，至少也是炙手可热的新星了。”
“哦，就为这个啊。”
陆离半边屁股靠在沙发扶手上，显得毫不在意：“多大点事，现在开始也不晚啊。”
“你懂什么，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有多快，你看看前些年的当红明星，如果不是转行，大多都被时代淘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说到这，杨雪见感慨万千。毕竟，她也曾是四小花旦之一，但岁月不饶人，年近三十的她已被新生代取代，尽管很多人还记得她，但谈及她的最新动态，年轻一代已鲜有人知。
陆离本想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但手伸出一半又觉不妥，只好收回。
“陆离，不是我多愁善感，只是我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过，深知其中的艰难险阻。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当你站上更大的舞台，你会发现娱乐圈的水深不可测，人心尤其难测。”
“水再深，不是还有你这艘救生艇吗？大不了我就赖在公司，你还能不给我饭吃？”陆离开玩笑地说。
没想到，杨雪见转过头，一脸严肃：“陆离，真有那么一天，我会选择一个新人踩着你的失败往上爬。你记住，永远别想有退路，只有不断向前冲，明白吗？”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陆离的笑容收敛了。他不生气，只是第一次感受到杨雪见对他的期待。他曾疑惑，为什么一个大老板会力捧他这样一个资质平平的新手。直到此刻，他仍不解杨雪见究竟看中了他哪一点。然而，这不妨碍杨雪见的雄心壮志。从她眼中，陆离仿佛看到了即将熄灭的火焰重新燃起。
他坚定地点点头：“我会的，一定。”
半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舒红拿着文件夹走进来，瞥了一眼陆离，然后走向杨雪见：“杨总，张亚建那边的合同已经签好了，歌曲版权归我们公司，但他要求这首歌除他们电影外，不得用于其他电影。”
“嗯，这件事你处理就好，我相信你的判断。”
在工作上，杨雪见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商界女强人。
她拿起合同仔细翻阅，这时，舒红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陆离：“稍等。”
“红姐，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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