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这不是你的歌吗？怎么变成她的原创了？”林妙妙惊呼。
陆离同样困惑，摇了摇头，示意先观察情况。
这时，薛子浅起身示意暂停音乐。
“音乐停，灯光也停。”
全场哗然，白山茶愣愣地抱着吉他，显得手足无措。
“老师，怎么了……”
薛子浅拿起话筒，皱眉问道：“茶茶，你刚才说，这首歌是你的原创？”
“是……是的，怎么了老师？”
“不对吧，这首歌我好像听过，而且很多人都有印象，它叫《小小》，演唱者是清粥。难道你是清粥？”
“我不是清粥，但这首歌确实是我原创的。”
白山茶坚持己见。
导演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连忙喊停录制，冲上台前。
“怎么回事？能唱就唱，不能唱就下去，别浪费时间。”
这个节目对小破站来说意义重大，不能因个人耽误进程。
但薛子浅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连忙阻止导演的行为，白山茶则害怕地躲在了他的身后。
“导演，这是突发事件，必须处理，不能因为节目时间的问题就冤枉了一位歌手。”
“哎呀，我的薛老师，多大点事儿，唱不了就让她下去，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少她一个又怎样。”
薛子浅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什么叫多大点事，少她一个？如果当年选秀时导演也是这么想，就没有今天的我了。每个成名路上的人都会遇到困难，我们这些已成名的人难道就不该体谅新人的感受吗？你办选秀的初心是什么？是为了挖掘新人，还是仅仅为了收视率？”
“好！说得太好了！”
薛子浅的话未经消音，立刻引来台下观众的喝彩。
他们大多数是薛子浅的粉丝，为自己偶像能说出这样正义之言感到自豪。
导演陷入两难，若真说是为收视率，恐怕会被台下的鸡蛋淹没。
无奈之下，他只好妥协：“算我输给你了，薛老师，请尽快处理吧，我们的时间……”
“这...《小小》真的是抄袭的吗？”
“不太可能吧，这首歌都发行了，或许这位白山茶看到歌曲走红，想借机炒热度呢？”
“谁会用这种事来炒，万一原唱知道了可是要吃官司的。我看那女孩挺真诚的，你们别忘了，她有笔记本为证。那个作词作曲的陆离，之前默默无闻，一个演员哪有那样的才华？”
“那可不一定，他不是还有《无赖》那首歌吗？”
“正是因为《无赖》，我才开始怀疑。想想，《无赖》讲述的是浪子的故事，陆离作为男性有这样的感情经历倒也合理，但《小小》讲的是女孩苦等童年恋人的故事，他也有这种经历？如果是凭空想象，我第一个不信！”
“有道理，看来陆离确实是抄袭了。那个‘清粥’不会也是他的炒作手段吧？”
随着学生笔记的曝光，不少观众开始倾向于白山茶，连陆离自己都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抄袭了她？
这并非不可能，毕竟两个世界有太多重合，歌曲早被创作却未发表也是常理。
但陆离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女孩...不像被抄袭后该有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冷静，人家都指控你的歌是抄袭的了，你不急吗？”
林妙妙轻轻撞了他一下，陆离反而更悠闲地倚靠：“急有何用，清者自清。难道我要冲上去和她对质？那不是正中她下怀？”
细想之下，陆离的话不无道理。
此时上台只会显得心虚，外界要么认为他是为朋友打气，要么觉得他是得知风声来阻止丑闻曝光。
这时，后台突然传来呼喊：“不行，你不能上去！”
“白山茶！”
怎么回事？
众人望向后台，只见周若若愤慨地跑出来，直指白山茶：“白山茶，你这个无耻之徒！这首歌分明是陆离创作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原创！原来你刚才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对不对！”
白山茶一脸无辜，泪眼婆娑地说：“清粥姐姐，你误会了，这首歌我早就写好了。我相信你也被那个陆离骗了。我不怪你们抄袭我的歌，但我有权唱自己的歌。”
她的泪水和哽咽让她瞬间化身为悲情角色，仿佛弱女子对抗资本，只求默默追梦。
陆离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白山茶的演技痕迹太重，作为日常表演者的他对于情绪波动异常敏感。
他利用系统赋予的角色沉浸能力，设身处地设想被抄袭的感受，发现如果自己是白山茶，表现绝不会如此。
这意味着白山茶一直在演戏，欺骗大众。
这样一来，那份学生笔记就显得可疑起来。
台下观众得知台上女孩便是《小小》的原唱“清粥”，也理解了她的激动。
“你就是清粥？”
薛子浅略显惊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赛道还有非素人选手。
周若若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但在后台听到前场的混乱忍不住冲了出来：
“薛老师，我知道我现在很鲁莽，但我必须澄清，你千万别被她迷惑了。这首歌的词曲都是我朋友陆离创作的，是他让我演唱的。我们的歌曲从未用于商业盈利，他只是想做出好音乐分享给大家，甚至小...”
周若若激动之下险些说出B站当年的苛刻条件，但她意识到这里是B站主办的活动，公开揭短恐怕会遭驱逐。
尽管如此，这些话已足够让知情的观众联想到那次B站被网友“攻陷”的事件。
薛子浅的态度动摇了。
作为一个不为盈利做音乐的歌手，他的所有歌曲都是免费的，只为回馈粉丝。
陆离能做到这一点，他认为十分难得。
这样的人会抄袭吗？那笔记本上的笔迹又该如何解释？
白山茶已泪流满面，抱着吉他显得无助。
她哭诉：“为什么，我已经把歌给你们了，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是想在大家面前唱自己的歌，这有什么错？我不争什么，只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为什么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让我实现，你们太过分了！呜呜呜...”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强的武器，白山茶本就惹人怜爱，这一哭更是激起观众对周若若的不满。
不知谁向舞台扔了个瓶子，高喊：“下去吧！”
越来越多的观众愤怒起来：“对！下去！人家想唱歌有错吗？”
“支持茶茶维权！告他们！”
“你们是无耻的抄袭者！”
“滚下去吧！再也不听你们的歌！”
“茶茶别哭！茶茶加油！”
“陆离这是要动手吗？”
“那还愣着干啥，上啊！”
刘星蕊话音未落，便被林妙妙一把拉住：“你这么冲动干嘛！你上去能有啥用？”
“哎呀，上次打架那么好玩的事都没赶上，这次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硬扛，咱得讲义气啊。”
喂，你这满脸兴奋的模样哪里像要去打架，分明像是去参加派对。
再说，明明你自己想动手，还扯什么帮忙。
林妙妙对自己的闺蜜战斗力了如指掌，可无论如何，这时候打架绝对不行，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
“你刚刚还板着脸呢，怎么现在又开始担心他了？”
“我……我才没有，我只是看不惯那朵白莲花。”
刘星蕊被这么一说，讪讪地坐回原位，扭头望向别处。
台上，陆离非但没有动手，反而看向一旁摸不着头脑的薛子浅：
“薛老师好，久仰大名。”
薛子浅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一时间忘了身处录制现场，连忙握手回应：“你……你好。”
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叫他，余光瞥见导演在后台兴奋地比划手势。
他明白了，导演竟想利用这个冲突继续发酵，借机提升节目收视率。
试想，节目一旦播出，标题若是‘素人指控鲜肉歌曲抄袭，鲜肉现场对峙险些动手’，该是多么爆炸的新闻。
仅凭这标题，收视率怕是都要飙升。导演还真是懂得把握时机。
薛子浅也想弄清事情原委，但他毕竟不是警察，无权质询，迟疑道：
“陆先生，虽是初次见面，但你坐在台下应该也听清楚了，对此事有何解释？”
陆离并未表现出他预想中的慌张，反而自信一笑，反问道：“薛老师觉得这首歌如何？”
薛子浅一愣，坦诚回答：“词曲均无可挑剔，特别是歌词，虽然朴素却句句直击心灵深处，没有七八年的磨砺难以达到……”
话未尽，他突地一怔，望着对面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恍然大悟。
作为专注于歌词创作的他，虽称不上大师，但在同龄人中也算佼佼者，一篇公认的佳作，真会出自一个学生之手？
尽管世间不乏天才，但真正的天才绝不会止步不前。
他原本坚定的立场再次动摇。
周若若也没料到，陆离上台短短几分钟，便将几乎陷入僵局的场面瞬间逆转，观众席上也掀起一阵波澜。
蹲在台上的白山茶按捺不住，也顾不得继续装可怜。
若是被定性为抄袭，她可是要吃官司的。
这浑水，她非搅浑不可，即便无法彻底定陆离的罪，也绝不能让自己吃亏。
她立即起身道：“薛老师，我不同意您的看法。我认为一首好歌的歌词首先得饱含真情实感，才能触动人心。我学问浅薄，乐理也不精通，但这确实是我的词，这本笔记就是证据！”
陆离早料到她会拿笔记说事，走上前，伸手取下笔记。
白山茶急步上前欲夺回。
“别急，放心，我不会销毁证据的，那样岂不是默认了？”
白山茶哼了一声，不甘地缩回手。
陆离刚才的话打乱了她的计划。
原本想借争抢让笔记损坏，以此证明陆离心虚欲毁证，怎知对方如此狡猾，根本不给她机会。
但她并不慌张，自认证据确凿，对方即便想抵赖，最终也只能草草收场。
陆离翻阅笔记，正如大屏幕上所见，内容真实，有些字迹已模糊，显然年代久远。然而，当他的手指滑过纸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表情变得神秘莫测。
这一幕落在白山茶眼中，让她心头一紧，急忙抢回笔记本。
“看够了吧，我没说谎吧！”
“呵呵，挺真，没想到你小时候笔记还挺多。”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其他人一头雾水，台下有观众喊道：
“陆离快下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就是，不是心虚你上来干啥？”
“今天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旁边还有摄像机，你有本事说茶茶也是黑势力啊！”
这话无疑是在影射陆离酒吧斗殴事件另有隐情，纯粹是为了黑而黑。
陆离索性不予理会。
他拿起麦克风：“我保留我的观点，我没有抄袭任何人作品，更不可能抄袭她的！”
随手一指白山茶，她脸色难看，内心却暗自窃喜。
真是天助我也！
她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继续扮演无辜。
还想装白莲花？陆离微微一笑，待会让你装不下去！
他转向众人：“因为，我无需抄袭。就像《小小》这样的歌，我想写多少就能写出多少！”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哈哈哈，你们听见没，这家伙吹牛都不打草稿，人家方武山都没这么说。”
“什么呀，他跟方武山能比吗？他算什么，人家方武山……”
铛铛铛铛……
随着陆离指尖跳跃，一段激昂的前奏瞬间弥漫，将现场的喧嚣淹没。
那快速翻飞的手指间，观众仿佛捕捉到了一道道幻影，不少女士更是激动得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咚咚！
前奏戛然而止，陆离瞪大双眼，仿佛跨越天堑般吼出了第一句：
“娘子！”
“哎呀？”
这两个突兀的字眼让在场众人瞬间愣住，不会吧？这就算是唱歌？
“youwontgethurt”
“娘子”
“哎呀”
“youwontgethurt”
说唱？草原风情的Rap？这究竟是什么神奇操作？
起初，周若若还略显羞涩，第一个“哎呀”时并未完全放开。
但看到陆离那专注的模样，她顿感自责，无论是怎样的歌曲，都应认真对待。
她明白，轮到她的部分了，
“多么渴望唱情歌，观赏那最美的烟火，在城市的漂流中，我的心灵因爱而颤栗。曾于风雨中迷航，我爱上了孤独，仰望夜空中的繁星，所有的热情似乎已枯萎。”
如果说陆离的演绎是狂野，那么周若若便是柔情似水。
即便不看二人的面容，人们也能想象出一草原上的剽悍汉子与他温婉妻子对唱情歌的画面。
“娘子”
“哎呀~”
“多么渴望唱情歌，观赏那最美的烟火”
“娘子”
“哎呀~”
“伴你唱情歌，共赏那最美的烟火”
这首歌彻底刷新了观众们的认知，原来音乐还能这样演绎，说唱与民族风的融合虽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和谐。
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观众，当陆离再次高呼“娘子”时，竟不由自主地接上了“哎呀！”，随即急忙捂住嘴，发现周围人也是如此，心中暗自感叹：
“这首歌太有魔力了，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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