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冰冰当然明白。
她不明白的是，论有钱，赵牧现在，是当之无愧的首富，几百亿美金，几辈子都花不完。
国内约束如此之多，他竟然还选择了回来。
刘文斌曾告诉过冰冰，在国内，没有找到赵牧的任何直系亲属。
这就意味着，赵牧原本可以在康庄大道上逍遥肆意，他最终却选了一条荆棘遍布的小路。
见冰冰沉默，赵牧伸了一个懒腰。
“其实，很简单，我和你说的那些人，不是一类人！”
“屠龙少年终成龙的故事，在我这，他仍是少年。”
“我不需要变成龙，龙所拥有的一切，我都拥有！”
“但我，有龙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我和你一样，是个龙国人！”
“你知道，我们的国人，和其他的民族，有什么不同吗？”
“那就是，我们的国人，有着其他民族都没有的——温良！”
“也正因为如此，资本才能肆意妄为的在国内，疯狂敛财。”
“最后，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回过头来，还要骂我们的国民，不知好歹！”
“你作为一名记者，有些事，自然见得比我多。”
“只能说，打败资本的，从来都只有更大的资本！”
“与其让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去做这事，不如我来！”
“我不是圣人，但至少，我对得起自己龙国人的身份！”
冰冰冷冷的笑了一声。
“赵牧，你选的这条道路，举世皆敌！”
“曾经，有人做过，可却没能成功，你觉得，你能比他，做得更好？”
赵牧自然明白，冰冰的说的是谁。也只有他，当得起伟人二字！
只得轻叹道。
“比他做得更好，五千年历史，往前，只有一位能与他比肩，那还是靠着几代人的积累。”
“往后，谁又敢想，龙国会重蹈百年前的覆辙！”
“连大公无私这四个字，我都做不到，又哪能与之相比。”
“只有站在巨人肩上，我们才能看到更远。”
“他为我们描绘出了一幅无比美丽的蓝图，难道你不想看看，这幅蓝图，到底是怎样的吗？”
冰冰从未想过，眼前的少年，竟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可就算赵牧的事迹，在怎么魔幻，在如何离奇。在冰冰看来，想要完成那般壮举，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是在违背人性，资本之所以能成为资本，就是因为他们了解人性，懂得掌控欲望。
只要人还有欲望，资本便不会消散。那美丽的蓝图，也只能存在于乌托邦之中。
“赵牧，你注定会失败，人性的恶，是你想象不到的！”
“就拿你这次的毕设选题来说，白天那番言论。是很励志，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们的经历，在历史书上已经存在了，你这样做，何尝不是对她们的二次伤害！”
“就连你自己，也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
“岛国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民，还会把这事，当做笑料。没人会在乎，当年发生了什么！”
“你能让他们的子孙后代道歉吗？就连让他们的政府承认当年的罪行，都不可能！”
“于外，毫无收获，于你，毫无意义。只是一部纪录片，真的值得你赌上职业生涯吗？”
赵牧看了冰冰一眼，他没有想到，冰冰居然会站在他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赵牧不是穿越者，冰冰这番话，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前世，《三十二》的导演，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部纪录片，并没有让他跻身一线导演之列，他赚的所有收入，也都无偿捐赠了出去。
而那些老人们，在2023年11月9日，均已离去！
致死，她们也没能等到一句，本该属于她们的道歉。
唯一的收获是，这些老人，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得到了来自龙国人自己的尊重。
赵牧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的夜景，笑了笑。
“没有意义！”
“如果每件事都是有意义的，那活着，岂不是很累！”
“等走完这趟旅程，你才会知道它，有没有意义。”
“这就和人生一样，你现在觉得有意义的事，再过十年，或许也只是你一生中的小插曲而已！”
“我们要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赵牧还有一句话没有和冰冰说。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他赵牧可以——逆天改命！
见赵牧起身，冰冰顺带问了一句。
“你要去哪？”
“厕所，怎么，这你也要跟着？”
冰冰脸颊一红，头一转盯着窗外，以此缓解自己的尴尬。
看着窗户上赵牧离去的背影，冰冰心中，五味杂陈。
赵牧所谓的尽人事，让她有些汗颜。
身为一名记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趋利避害了起来。
想起白天赵牧和杨玲的对话，有那么一瞬间，冰冰开始怀疑自己。
为本心而活，本该是她们这个职业的基本操守。如今，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寥寥无几。
今夜和赵牧谈心，让冰冰找回了一丝曾经的自己。
等赵牧回来，看到她脸上那释然的笑意，便已明白，刚才的那番话，是值得的。
“早点休息吧，这一趟旅程，或许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我们要养精蓄锐，这可能是此生仅有的一次机会，稍纵即逝！”
冰冰重重的点了点头，赵牧躺在床上，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就像冰冰说的那样，赵牧不管怎么拍，对老人们来说，都是二次伤害。
如果不能将他们所有人统一战线，到时候的拍摄，一定会出现问题。
冰冰作为《最美青春》的主持人，在外，她就有绝对的话语权。
现在，稳住了她，赵牧才能保证，这次拍摄的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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