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燕暗暗松了口气，跟着赵青走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散落着一些剧本和文件。
空气中弥漫着赵青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混合着一丝烟草味。
这种男性气息让唐燕心头又是一阵莫名的悸动。
“坐吧。”
赵青指了指书桌旁的椅子。
唐燕拘谨地坐下。
赵青自己则随意地坐在床沿。
“说说看，是哪方面的问题？”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唐燕定了定神，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自己的剧本。
剧本上已经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许多标记。
“赵导，是关于紫萱的感情戏。”
她翻到其中一页，指给赵青看。
“紫萱这个角色，情感太复杂了，尤其是她对三世恋人的那种执念和爱。”
“我以前……没怎么拍过这么多层次的情感戏，有点拿不准那个尺度。”
赵青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唐燕深吸一口气：“特别是紫萱和徐长卿初次见面那场戏。”
“那种既熟悉又陌生，带着前世记忆的痛楚，又有今生初遇的悸动，还有隐藏的担忧和试探……”
她越说越觉得这个角色难度大。
“我总是把握不好那种复杂的眼神和情绪。”
赵青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听着。
“这是一个难点，也是紫萱这个角色的魅力所在。”他开口道。
“紫萱活了数百年，她的爱沉重而久远。”
唐燕点点头。
“是的，我明白，但就是演不出来那种感觉。”
赵青沉吟片刻。
“这样吧，我们现在对一对戏。”
“啊？”唐燕有些意外。
“就当是试戏，我帮你找找感觉。”赵青的语气不容置疑。
唐燕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好。”
赵青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
“你就把我当成徐长卿，不，准确地说，是那个让你爱了三生三世，却又总是让你爱而不得的男人。”
唐燕努力代入。
赵青继续引导。
“你等待了他很久很久，每一次重逢都以为会是永恒，但每一次都以分离告终。”
“你心里有怨，有不甘，有刻骨的思念，也有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
“现在，他又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一个全新的身份，但他就是他。”
赵青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真的成了那个历经沧桑的恋人。
“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唐燕对上他的眼神，心跳骤然加速。
赵青此刻的眼神太有戏了，深情、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她努力想演出紫萱的感觉，但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她体会不到。
“赵导，我……”唐燕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我好像还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她小声说：“我没有谈过恋爱。”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这个圈子里，这个年纪，说自己没谈过恋爱，多少有些难以置信。
赵青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没谈过恋爱？”
他慢慢走向唐燕，在她面前站定。
唐燕紧张地攥着剧本，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她能感觉到赵青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审视。
突然，赵青伸出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唐燕被迫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脸离得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那，这样呢？”
赵青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下一秒，他的唇，轻轻地落在了唐燕的唇上。
唐燕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的唇温热而柔软，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这是她的初吻。
唐燕从没想过，自己的初吻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被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导演夺走。
几秒钟后，赵青离开了她的唇。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
“现在，你可以恨我了。”
“用你失去最宝贵东西后的那种愤怒、委屈、不知所措，甚至带点恨意，再来看我。”
唐燕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傻傻地看着他。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恨他？
她好像一点都恨不起来。
刚才那个吻，虽然突兀，虽然让她不知所措，但……
心底深处，竟然有一丝奇异的甜，还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这个男人，太会了。
他用这样一种方式，让她瞬间体验到了什么是心跳失控，什么是意乱情迷。
她甚至觉得，那个吻……感觉还不赖。
唐燕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她看着赵青，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羞涩，有慌乱，但唯独没有他所说的“恨”。
赵青看着她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
“找到感觉了吗？”他轻声问，带着一丝戏谑。
唐燕咬了咬下唇，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正是紫萱面对顾留芳时可能有的复杂感受。
震惊，难以置信，宿命般的吸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是的，欢喜。
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赵青的亲近。
甚至，当他的唇覆上来的时候，她心里某个地方，竟然是期待的。
这个认知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唐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像有点了。”
赵青笑了。
“那就好。”
他退开一步，似乎想给她一些空间。
唐燕却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杨蜜和刘思思的话再次回响在她耳边。
“那种专注和强势，真的很吸引人……”
“你一定要亲自感受一下赵导的气场……”
她感受到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而她，似乎也并不讨厌这种吸引。
既然初吻已经没了……
唐燕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抬起头，直视着赵青的眼睛。
“赵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豁出去的意味。
“既然你说，要让我体验失去最宝贵东西的感觉……”
赵青挑了挑眉，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唐燕脸颊依旧绯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那我想把我的第一次，也给你。”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赵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显然没想到，唐燕会突然这么猛。
这姑娘，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甜美可人。
没想到，骨子里竟然有这样大胆奔放的一面。
唐燕说完那句话，心脏狂跳不止。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或许是被那个吻冲昏了头脑，或许是潜意识里对赵青的好感作祟。
又或许，是她心底那份对成功的渴望，让她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赵青看着她，眼神幽深。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唐燕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赵导你，我不后悔。”
这话，有几分真心，有几分功利，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赵青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笑了。
“既然你都这么主动了……”
他缓步走近唐燕，再次抬起她的下巴。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这一夜，他们确实深入地“讨论”了剧本。
从紫萱对爱情的执着，讨论到龙葵对兄长的依恋，再到雪见的娇蛮与脆弱。
每一个角色的情感爆发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处理。
唐燕发现，赵青对剧本的理解，远超她的想象。
而她自己，也在这种特殊的“指导”下，对角色有了全新的感悟。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
唐燕在一阵酸软中醒来。
她动了动，感觉身旁有个温热的源头。
转过头，赵青还在熟睡。
他的睡颜很安静，没有了平日里的锐利和强势，反而显得有些柔和。
唐燕静静地看着他，心情复杂。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梦。
但身体的感受提醒她，那不是梦。
她的第一次，真的给了这个男人。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
她轻轻伸出手，描摹着赵青的脸部轮廓。
就在这时，赵青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唐燕吓了一跳，想缩回手，却被赵青一把抓住。
“醒了？”赵青睁开眼。
唐燕的脸颊又红了。
“嗯。”
赵青看着她，眼神清明，似乎昨晚的一切对他而言，并无太多波澜。
唐燕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
她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光洁的香肩。
“赵导，”她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刻意强调的认真。
“我的第一次，可都给你了。”
赵青挑眉看着她，不说话。
唐燕鼓起勇气继续说：“你可一定要对我负责。”
“特别是在拍戏的时候，你可不能吝啬对我的指导。”
她眼神灼灼地看着赵青。
“我希望能够通过《仙剑三》这部剧，一炮而红，改变我的事业。”
这才是她最真实的目的之一。
说完，她主动凑过去，在赵青的唇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却带着一丝宣示主权的意味。
赵青感受着唇上柔软的触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捏了捏唐燕的脸颊。
“放心。”
“只要你好好表演，把紫萱这个角色演活了。”
“我保证，你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
赵青的语气带着强大的自信。
唐燕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雀跃的笑容。
“真的吗？赵导！”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赵青反问。
唐燕用力点头，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她抱住赵青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赵导，你真好。”
她顿了顿，又轻声说：“其实只要能在赵导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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