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友停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冻住的面具，僵硬而冰冷。
那些刺耳的议论，尤其是将他和曹凡对比的言语，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耳朵，直刺心脏。
“完爆？”
“降维打击？”
“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可是赵友停！
金钟奖视帝！
公认的实力派！
夜华这个角色，多少人抢破头，最后落到他头上，被誉为天选之人！
现在……
就因为一个外卖员换了身行头……
他赵友停，居然被“完爆”了？
奇耻大辱！
他能感觉到，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带着同情、幸灾乐祸，或者纯粹的八卦，像黏腻的蜘蛛网，缠绕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拳头，在宽大的戏服袖袍下，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好！很好！
曹凡是吧？
空有一副好皮囊！
等会儿上了镜头，看你怎么死！
演戏，可不是摆个pose就行的！
赵友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屈辱感，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前辈的大度。
他不屑于在这种场合失态。
等着瞧！
而另一边，导演李玉分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其他人少。
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曹凡。
像！
太像了！
简直就是从原著插画里抠出来的东华帝君！
那股子清冷、高贵、目空一切，又带着点慵懒和漫不经心的神韵……绝了！
这一刻，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杨蜜会那么固执，甚至不惜得罪张汉背后的资本，也要力排众议，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卖员塞进来了。
单凭这副扮相，这剧就成功了一半！
话题度绝对拉满！
观众缘，稳了！
但是，李玉分眉头又微微蹙起。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导演，他太清楚了，演员，最终还是要靠演技说话。
形象再贴合，如果演得像根木头，或者用力过猛，那都是灾难。
曹凡……
一个送外卖的。
演戏经验？
零！
能有什么演技？
别到时候一开口，或者一做表情，就把这身完美的皮囊给毁了。
李玉分的担忧，也代表了现场绝大多数冷静派的想法。
惊艳归惊艳，但理智告诉他们，不能高兴得太早。
这年头，花瓶还少吗？
“咳。”
李玉分清了清嗓子，拨开围观的人群，走上前去。
不管怎样，戏还是要拍的。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他走到曹凡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审视。
嗯，静态确实无敌。
“曹老师。”
他开口，语气带着职业性的严肃。
曹凡闻声，将目光从那些闪烁着桃心的女工作人员脸上收回，看向导演。
他微微颔首，没说话，但眼神里带着询问。
那淡漠疏离的气质，浑然天成，让李玉分都恍惚了一下。
入戏了？还是……他本人就有点这调调？
“准备一下。”
李玉分迅速回神，说道：
“五分钟后，拍第二十五场。”
“东华帝君拒绝白凤九。”
“你先找找感觉。”
曹凡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从他薄唇中吐出，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磁性。
李玉分不再多言，转身去安排场务和灯光了。
周围的议论声小了下去，但所有人的目光，依旧有意无意地瞟向曹凡。
期待，怀疑，好奇……种种情绪交织。
曹凡则像没事人一样。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
自从服用淬体丹后，他的各项能力包括视力、听力、脑力等都得到全方位提升。
此前在家研究了半个月剧本，对剧情早已了然于心。
这场戏的情节是，白凤九的父亲白奕见女儿为东华帝君神伤。
心疼不已，独自找东华帝君为女儿提亲，被果断拒绝。
同时，白凤九得到东华帝君将遭大劫、身归混沌的假消息。
慌乱地赶到九重天，想向帝君表明同生共死的心意。
东华帝君送白奕离开时，白凤九恰好看到这一幕。
她上前想表白，东华帝君为了四海八荒，果断拒绝了她。
啧啧……
曹凡心里默默吐槽。
这东华老梆……咳咳，老神仙，真是凭实力单身啊！
不过，演起来，应该挺过瘾！
这种外冷内热，身负重任，不得不压抑情感的角色，最考验演技了！
也最容易……装逼！
想到这里，曹凡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那双原本还带着一丝人类烟火气的眸子，已经彻底沉淀下来。
淡漠，疏离，仿佛蕴藏着万古冰川，又好似空无一物。
周身那股高冷禁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愈发浓郁。
他站在那里，仿佛与整个喧嚣的片场格格不入。
他就是东华。
那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无欲无求，视天地万物为刍狗的……东华紫府少阳君！
“各部门准备！”
李玉分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灯光！再确认一遍！”
“摄影！机位好了没有？”
“演员！就位！”
随着指令，片场迅速运转起来。
“第二十五场，第一次！”
“Action！”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