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歇后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雨薇脸上。门铃突兀响起,打开门的瞬间,她几乎认不出眼前的男人——墨白城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眼底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未眠。我能进去吗?他的声音沙哑得让人心颤。
客厅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墨白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推到雨薇面前:这是我连夜整理的,当年董事会背着我做的所有决策记录。他喉结滚动,我承认,一开始我选择了默许,因为太想证明自己能胜任总裁的位置。但当我发现事态失控时,已经太晚了
雨薇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指尖微微发抖。墨白城突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薇薇,我知道错了。我和她的婚姻本就是家族联姻,早就名存实亡。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解散涉事部门,公开道歉,甚至...进监狱。他的声音哽咽,但求你,别用仇恨把自己困在过去。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雨薇想起无数个加班的夜晚,墨白城总会悄悄送来热牛奶;想起他在艺术展上,认真听她讲解每一幅画的样子;想起他说你的笑容比任何商业成功都重要时,眼里闪烁的星光。可那些被毁掉的人生、慕容云海母亲绝望的泪水,又怎么能轻易抹去?
你拿什么保证?她抓起文件狠狠摔在地上,纸页如雪花般纷飞,当年你父亲让你默许阴谋时,你的原则去哪了?现在说要离婚、要承担责任,不过是怕身败名裂!
墨白城踉跄着扶住沙发扶手,领带彻底歪斜地挂在颈间:薇薇,我承认最初的懦弱不可原谅,但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补救!云海集团旧址那块地,我高价拍下后改建成公益产业园,所有利润都用于安置失业员工...
伪善!雨薇抄起相框砸向墙面,玻璃碎裂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你以为用这些就能掩盖罪行?慕容叔叔去世前,攥着医院缴费单问我为什么好人没好报,你知道那种眼神有多绝望吗?滚烫的泪珠砸在她颤抖的手背上,照片里的樱花雨此刻成了最讽刺的装饰。
男人突然暴喝一声掀翻茶几,陶瓷花瓶应声碎裂:那你要我怎样?去自首让父亲气死在病床上?让墨氏两万员工失业?你口口声声要公道,可现实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话音未落,他就后悔地捂住脸,指缝间渗出痛苦的呜咽,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吼。
雨薇扯下颈间的珍珠项链,这是他们相恋三周年的礼物,圆润的珠子滚落满地:墨白城,你最擅长用温柔包装自私。当年你说联姻是为了保护公司,现在又用家庭和员工当挡箭牌。她抓起U盘,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今天就去警局,就算亲手毁掉你,也胜过守着一具良心腐烂的躯壳。
你敢!墨白城扑过去抢夺,两人在纠缠中摔倒在地。U盘滑出掌心,顺着地板缝隙消失不见。雨薇蜷缩在墙角大笑,笑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癫狂:找不到了?真好,这样我们就都解脱了。
死寂笼罩着狼藉的客厅,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在耳畔回响。墨白城缓缓爬起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纸页边缘已经被攥出褶皱:这是离婚协议书,昨天就签好了。他将文件轻轻放在满地狼藉中,明天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所有真相。如果你觉得还不够...他解下腕表、婚戒,一件件放在文件上,这些身外之物,包括我这个人,都随你处置。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皮鞋碾碎玻璃碴的声音格外刺耳。直到玄关传来关门声,雨薇才颤抖着捡起离婚协议书,泪水晕开了墨迹。窗外的阳光依然灿烂,却照不亮这份沾满谎言与救赎的爱情,在仇恨与原谅的天平上,每一个砝码都重如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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