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集静卧在床，绷带包住他的半边脑袋。
他的右手腕插着输液针管，冰凉的药液缓缓滴入。左边袖管空空荡荡，像被褪掉的蛇皮。
“嘶……”似有刀尖刮过小腿的骨膜，令空集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痛感如此真实，让他都差点忘了，自己的双腿已从膝盖以上被截去。
医生说，他小小年纪，就大失血，双腿截肢，左臂截肢，右眼摘除……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床边传来女孩儿的啜泣，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那里，怯生生的。
往门口看去，正有一个中年女人贴在虚掩的门框上，手握门把手，没有进来。
“对不起……”女孩儿的声音细若蚊蝇，头埋着不敢看他。
空集混沌的大脑缓慢运转，最终意识到自己似乎没能继承原主的记忆。
女孩儿继续呢喃：“如果不是救我，你也不会这样……”
空集勉强猜到了大概，估计原主为了救这个女孩儿，死了。
他的脸上随即泛起难以掩饰的厌恶，因为换做是他，绝不会做这种以命换命的蠢事。
王德发！逞英雄的是原主，变残废的却是他啊！
看着眼前哭得肩膀抽搐的小女孩，空集强压下心中的暴戾，冷冷地说：“你用不着道歉。”
女孩儿的眼泪彻底没绷住，哗哗往下淌，埋头用衣袖擦拭起来。
空集赶紧补充道：“既然我救了你。我需要的就不是道歉，而是感谢。你没有任何错，知道吗？”
“可……可是……你……”女孩闻言，看着空集残破的身体，眼泪再次决堤。
“别哭了！我听得头痛。”空集不耐烦地背过头去，“你叫什么？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女孩沉默了半晌，语气稚嫩却坚定：“我叫红伶。以后，我赚钱养你！”
空集忍不住想笑，却岔了气。牵一发动全身，肢体断端再次传来幻痛。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咽了口唾沫，反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赚钱？”
“我……我玩游戏赚钱！”红伶擦了擦眼泪，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我已经觉醒了游戏天赋，有自己的游戏空间了！”
她顿了顿，又有些沮丧。“虽然……现在的觉醒程度很低，只能看到文字，但……但游戏的奖励还是可以照常提现到现实中来的！”
空集静静地听着，心中掀起波澜。
游戏天赋？游戏空间？似乎是这个世界的某种特殊设定。
空集回过头，重新打量红伶那副认真的小脸。他的心里八卦着，原主该不会是情窦初开，喜欢红伶，所以才舍身相救的吧？而且他也觉得有趣，看样子这丫头还真打算养自己。要知道，人许下诺言的时候，不管最终能不能兑现，也许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是真心的。
“文字游戏？经营类？”空集来了兴致，“说来听听，怎么玩的？打算怎么养我？”
红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就是……就是可以种田、开店、招募员工……然后，把赚到的钱，收获的蔬菜兑换到现实里，这样我就可以养你了！”
“那你现在赚了多少钱？”
红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还……还没赚到……不过，我已经种了一块地，收获了一些……萝卜！”
看着红伶那副认真又窘迫的样子，空集忽然觉得，这天崩开局似乎也没那么糟糕。至少，还有人愿意用萝卜养他。
红伶站起身来，拉了个小板凳坐下，手指在半空中比划着，像模像样地点着什么。
空集正纳闷，脑海里突然蹦出一行字：
「与红伶的羁绊值达到20，已激活“本源痕迹~魂系”的部分效果。」
随后，他就注意到红伶面前缓缓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操作面板，像是全息投影。
┏——储物箱——┓
【防风】20棵
【牛蒡】10棵
【芜菁】10棵
【肥料】5袋
┗——————┛你不是说种了萝卜吗？”空集指着面板，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怎么我看着是防风、牛蒡和芜菁啊？这几样虽然长得像萝卜，但可不是萝卜哦。”
红伶猛地扭头，瞪大了眼睛，小嘴张成了“O”型：“你能看到？”
空集点点头：“要不你先玩会儿，我看看你怎么玩的？”
红伶知道空集能看见，似乎来了兴致。很快操作着游戏面板，给菜园的空地种上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