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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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三年四月十一,是若萱的生辰。说起来她也还有两年有余就及笄了。祁府与冉府相比更是人丁稀薄。若萱上面仅有三位哥哥,虽说祁三郎尚未娶亲,但平日也在国子监上课,不曾回来。我瞧若萱一人孤单,又和娴茵,闻瑾年纪相仿,便这次也叫了他俩来。

小宴因是我操办的,便也私心了一番。但愿别出茬子。

申时二刻,我就带着屋子的婢子些到小门迎娴茵和闻瑾。今个日子是极好的,曙光照耀,天空明净,好似一匹青色素锦。应是个好兆头吧。

“阿姐!”第一辆马车下来的是闻瑾,他今身穿沉香色马褂,头戴深紫方巾,面如好女的小脸露出喜悦的笑容。一月不见,竟有些长高了。

我连声让他小心下车,他却从马车跳下来,丝毫不觉自己是仕宦之家的公子少爷。

倒是娴茵虽也活泼,但在不熟悉的府邸还是做足了面子。果真是大夫人教的好。她今穿了时下流行的月华裙,虽些是清淡的色,微风吹拂,裙摆猎猎作响,如月光般轻柔。也正适合豆蔻年华的娴茵。

娴茵向我福了福身“见过四姐,多谢邀请了。”我拉住她的小手,浅浅笑道“你我姐妹不需言谢,随我来,我带你去见祁家四女。”

一众人进了小门,过了苁含园,七拐八拐就是今小宴的主场,若萱的蘭月楼。

若萱也是穿了件桃红兰花罗袖彩花边窄袖褙子,有些和瀚玉相似的小脸粉嫩可爱。公公婆婆模样好,生下的三男一女姿容将众人的衬托下方为中上。

我只见过祁三郎一面,便是在好日当日,模样也是生的极好。但自诩自家夫君是顶顶的好。

闻瑾先随祁家侍人去了男眷席,设在的是公公之前给三位公子单独以供学习习武的文津堂。自从祁三郎去了国子监后,那就成平日举办家宴的地。离若萱的蘭月楼也不远,隔着一座假山,那是公公特从四川找来的奇石所雕。

若萱本还和几位知熟的小姐聊天,看见我和娴茵了,就缓缓过来与我俩说话“嫂嫂来了,怎不和我说声?”

我笑了笑,拉着旁的娴茵“若萱,这便是我家六妹。”

俩人本就年纪相仿,性子也相似,一相识就熟络起来。

小宴之后,我就将小辈三人拉到屋里吃茶,正巧今日瀚玉公务轻,未到酉时三刻就回来。我等几人又小聚一番,瀚玉还教闻瑾功课。

戌时,我和瀚玉睡下。在床榻上温存一番后,聊聊今早发生的事,就很快入眠了。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

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