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入个宗祠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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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清宫宗祠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拧出水来。

那装着李牧骨灰的古朴匣子,静静放置在一旁的案几上,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不甘。

三清宫宫主江儒站在那里,面上带着几分犹豫与为难之色,眼神不住地在众人身上游移,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只想着如何将这棘手之事糊弄过去,莫要闹得太过难堪,一副和稀泥的姿态尽显。

三清宫戒律堂堂主江妄则是一脸冷峻,目光如刀般扫过白姿等人,高声喝道:

“哼!我说过了,这李牧虽说曾是我三清宫弟子,可他生前行事多有乖张之处,诸多事宜尚未厘清,怎能就这样将他的骨灰轻易放入宗祠?这岂不是乱了我宫的规矩!”

他的话语如利箭般射出,丝毫不留余地,那强硬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准李牧骨灰入宗祠。

一旁的大师姐江淮柔也跟着附和起来,她轻轻甩了下衣袖,面无表情地说道:

“江堂主所言极是,宗祠乃我三清宫圣地,供奉的皆是德行兼备、为宫中有功之人。这李牧,实在是难以匹配如此殊荣,还望诸位莫要再强求了。”

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漠,仿佛李牧与她毫无瓜葛,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罢了。

白姿气得浑身发抖,她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江妄和江淮柔,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说他行事乖张?他为了三清宫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们怎不说?他在那艰难困境之中坚守我等五族质子周全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如今他魂归天外,不过是想在这宗祠中有个安息之所,你们却如此百般刁难,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儿!”

任娇也是满脸悲愤,她紧握着拳头,上前一步道:

“就是!平日里口口声声说什么同门情谊,什么宫规森严,可到了真正该讲情义的时候,你们却如此无情无义,这就是你们三清宫的做派吗?”

白允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愤懑之火,他冷哼一声道:

“我看你们这三清宫也不过如此,徒有虚名罢了!连一个逝者最后的心愿都不能成全,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讲什么规矩,真是可笑至极!”

一直默不作声在旁看着的朱池雨,此时也终于忍不住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冷地说道:

“哟,今日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这三清宫的诸位可真是好威风啊,宫主大人在这儿和稀泥,戒律堂堂主和大师姐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这推脱之事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可怜那李牧,生前为你们卖命,死后却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你们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如针般刺向江儒、江妄和江淮柔,可那三人却依旧不为所动,宗祠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压抑起来,仿佛一场风暴即将在这肃穆之地爆发。

江儒站在三清宫宗祠之中,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心中犹如乱麻一般纠结缠绕。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那装着李牧骨灰的匣子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李牧这孩子,他是看着长大的,往昔的种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记得李牧初入三清宫时那青涩却又透着股机灵劲儿的模样,也记得他在修炼上的刻苦与努力,曾几何时,也是对这孩子寄予了不少厚望的。

可如今,却落得这般魂归天外,只剩骨灰待入宗祠的境地,着实令人惋惜。

然而,当他的视线移到江妄和江淮柔身上时,眉头又忍不住微微皱起。

江妄作为戒律堂堂主,向来以宫规为重,行事刻板严谨,此次坚决反对李牧骨灰入宗祠,虽说言辞有些不近人情,但也并非毫无道理。

毕竟宫规是维系三清宫秩序与声誉的根本,若是随意开了口子,日后怕是会引来诸多麻烦。

而江淮柔,这孩子向来心思缜密,她的附和想必也不只是单纯地跟着江妄走,或许也是考虑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再瞧瞧那以白姿为首的五族质子,江儒的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这些孩子,对此事本来大可不理,如今为了李牧的事如此悲愤交加,倒也有情有义。

他们与李牧相处的情谊,江儒也能多少猜到一些,想让李牧魂归宗祠,也是出于一片真心。

若是就这么强硬地拒绝了他们,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些说不过去,说不定还会惹来五族那边的不满,这对三清宫往后与五族的关系可没什么好处。

江儒暗自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李牧,也安抚了这些质子的心呢?

但他身为一宫之主,必须得权衡各方利弊。若是应允了此事,江妄那边肯定会觉得宫规被轻视,说不定会在宫中兴风作浪,引起内部的纷争;可要是不应允,这五族质子这边又该如何交代?

万一他们回去后在五族中说了些什么不利于三清宫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他在心里不断地权衡着,一会儿想着或许可以稍微通融一下,给个折中的法子,让李牧的骨灰能以某种特殊的形式安置在宗祠附近,也算对得起这孩子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做会不会还是太过草率,毕竟宫规摆在那儿,其他弟子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这个宫主偏袒外人,处事不公呢?

江儒的目光再次在众人身上打转,脸上依旧是那副犹豫不定、左右为难的神情,他深知自己此刻的每一个决定都至关重要,可却迟迟下不了决心,只盼着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顾全了宫规,又能平息这场风波,可这谈何容易,心中的纠结与无奈,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了。

宗祠之中,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跳动,却映不出半分暖意,唯有那凝重的气氛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白姿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手心,她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目光直直地投向三清宫宫主江儒,又缓缓扫过戒律堂堂主江妄和三师姐江淮柔,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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