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街边的酒肆里,人声嘈杂,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李牧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望着窗外那如丝线般的雨幕,思绪不禁飘回到了三年前,那一段充满奇幻色彩又令人忍俊不禁的经历。
那时的李牧,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年少轻狂、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的阶段。
他身形略显单薄,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眼睛里总是闪烁着探索未知的光芒。
那一日,阳光正好,李牧独自一人背着行囊,行走在一片偏僻却又风景秀丽的山林间。
山林中鸟鸣啾啾,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大自然的乐章。
李牧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尽情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那山谷四周峭壁林立,唯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深处,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李牧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心想这山谷里说不定藏着什么宝贝或者奇妙的事儿呢,便毫不犹豫地顺着小路往谷里走去。
越往里走,雾气越浓,李牧只能摸索着缓慢前行。就在他心里开始有点打鼓,想着要不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酒香。
那酒香醇厚绵长,飘散在雾气之中,仿佛有着勾魂摄魄的魔力,让李牧瞬间忘却了心中的顾虑,顺着酒香快步走去。
没一会儿,眼前的雾气渐渐散开,一座古旧却不失雅致的小院出现在他的眼前。
小院的篱笆墙爬满了藤蔓植物,院中有一棵参天的老槐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几个酒坛子,旁边坐着一个模样奇特的人。
这人便是朱彪,哦,准确来说,是朱首乌。
朱彪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面容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感,却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戏谑神情。
他身着一身略显破旧却干净的长袍,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双眼睛,深邃之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时而闪过狡黠的光芒。
李牧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心中满是惊讶。
朱彪却像是早就料到会有人来一般,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冲着李牧招了招手,说道:
“小娃娃,过来过来,你这鼻子倒是灵,居然寻着这酒香找来了。”
李牧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是谁啊?怎么住在这山谷里呀?”
朱彪哈哈一笑,笑声在山谷里回荡,他拍了拍身边的石凳,说道:
“我叫朱彪,不过别人也喊我朱首乌,至于为啥住在这儿嘛,那可就说来话长咯。你这小家伙又是谁,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李牧挠了挠头,回答道:
“我叫李牧,就是路过这儿,闻到酒香就过来看看了,你这酒好香啊,是什么酒呀?”
朱彪拿起桌上的一个酒坛子,轻轻晃了晃,说道:
“这可是好酒啊,叫白殇特酿的醉八仙,世间难得一见呢,今天算你有口福,来,陪我喝几杯。”
李牧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虽说年纪尚小,可平日里也偷偷尝过几口酒,对这等美酒自然是难以抗拒。
他也不客气,坐到石凳上,朱彪便从坛子里倒出了两碗酒,那酒液清澈透亮,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酒香更是扑鼻而来,直往李牧的鼻子里钻。
李牧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醇厚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先是微微的甘甜,随后是浓烈的酒香,顺着喉咙直往下滑,那滋味美妙极了。
他忍不住赞道:
“哇,这酒真好喝啊!”
朱彪看着他那副模样,笑着打趣道:
“小娃娃,你这才尝了一口就这般模样,要是再多喝几口,怕是要醉倒咯。”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聊起来。
朱彪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那些千奇百怪的经历听得李牧是目瞪口呆,一会儿是在深海之中与鲛人共饮,一会儿又是在云雾缭绕的仙山之上与仙人对弈,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李牧却听得入了迷,完全沉浸在了朱彪所描绘的奇幻世界里。
正说着,突然从院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子笑声,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这少女便是白姿,生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灵动俏皮,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看着就让人觉得欢喜。
白姿一进来,看到李牧,先是一愣,然后好奇地问道:
“哟,哪儿来的小弟弟呀?朱大哥,你这怎么还带了个小客人呢?”
朱彪笑着介绍道:
“这是李牧,路过这儿被酒香吸引过来的。小娃娃,这是白姿,可是个厉害的丫头呢。”
白姿走到石桌旁,看着桌上的酒,皱了皱鼻子,说道:
“朱大哥,你又在喝这醉八仙啦,每次喝这酒都没个节制,也不怕醉倒了。”
朱彪嘿嘿一笑,说道:
“难得有这么好的酒,哪能不喝个痛快呀。白姿,你也来喝几杯呗。”
白姿撇了撇嘴,说道:
“我才不呢,我可不想喝醉了出丑。”
可谁知,李牧这小调皮鬼,眼珠一转,端起一碗酒走到白姿面前,笑嘻嘻地说:
“雨辰君,这酒真的特别好喝,你就尝一口嘛,就一口。”
白姿看着他那可爱又期盼的模样,心一软,便接过碗,轻轻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可不得了了。
那白殇特酿的醉八仙度数颇高,白姿本就没什么酒量,一口酒下肚,顿时觉得脸上发烫,脑袋也开始晕乎乎的了。
她晃了晃身子,嗔怪地看了李牧一眼,说道:
“你这小家伙,坑我呢,这酒劲儿可真大呀。”
朱彪在一旁哈哈大笑,说道:
“白姿啊,你这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呀。”
白姿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又端起碗,说道:
“哼,谁说我酒量差了,我再喝几口给你们看看。”
说着,又连着喝了几口。
这下可好,没一会儿,白姿就彻底醉倒了,身子一歪,靠在了石桌上,嘴里还嘟囔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模样煞是可爱。
李牧见状,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看着朱彪,说道:
“朱大哥,姐姐她……她这没事吧?”
朱彪笑着摆摆手,说道:
“没事没事,就是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这孩子就是逞强,每次都这样。”
两人看着醉倒的白姿,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随后,朱彪便和李牧继续喝着酒,聊起了天。
朱彪给李牧讲了许多江湖上的奇闻轶事,还有各种武功秘籍、仙草灵药之类的事儿,李牧听得如痴如醉,感觉自己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西斜,山谷里染上了一层金黄的余晖。
李牧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他站起身来,有些不舍地说道:
“朱大哥,我得走了,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今天跟你聊天喝酒可太有意思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来找你呀。”
朱彪点了点头,说道:
“好啊,小娃娃,你这性格我喜欢,以后有空常来玩儿啊。这山谷虽说隐蔽了些,不过只要你有心,总能找得到的。”
李牧告别了朱彪,又看了一眼还在醉梦中的白姿,便顺着来时的小路离开了山谷。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今天的奇妙经历,那酒香、朱彪讲的故事,还有白姿喝醉的模样,不停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时光荏苒,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可那段在山谷中的经历却深深地印刻在了李牧的记忆之中。
每当他闻到酒香,或者身处山林之间,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朱彪和白姿,想起那充满欢声笑语的午后,还有那白殇特酿的醉八仙。
后来,李牧也曾试图再去寻找那个山谷,可不知为何,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那山谷仿佛就像是一场美好的梦境,出现过,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李牧知道,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朱彪和白姿也确确实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说不定哪天,在机缘巧合之下,又能再次相遇呢。
而如今,坐在这小镇酒肆里的李牧,望着窗外的雨,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心中默默期待着未来还能有那样奇妙的故事发生,能再次与那些故人重逢,续写那段别样的江湖缘分,真好!
雨丝如细密的珠帘,从灰暗的天空中不断洒落,打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街边的茶馆里,人声嘈杂,茶香与水汽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氛围。
在茶馆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身形略显消瘦的年轻人,他便是李牧,不过此刻他易了容,脸上贴着一副特制的人皮面具,模样全然改变,旁人很难认出他原本的样子。
他身着一袭黑袍,头戴斗笠,斗笠的边缘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透着锐利光芒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茶馆门口的动静。
不多时,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冷峻,他便是朱池雨。
朱池雨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朝着一张空桌走去,刚一坐下,便有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询问他要些什么。
李牧见朱池雨落了座,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缓步朝着朱池雨所在的桌子走去。
他在朱池雨对面缓缓坐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朱池雨,可算是等到你了。”
朱池雨先是一愣,眉头微微皱起,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来客,冷冷地问道:
“你是谁?找我何事?”
李牧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道:
“怎么,朱公子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哼,九天应元府做下的那些霸行,你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忘了吧。”
朱池雨听到“九天应元府”这几个字,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压低声音道:
“你到底是谁?有话直说,莫要在这里故弄玄虚。”
李牧冷笑一声,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容,看着朱池雨说道:
“现在认出来了吧,咱们是老朋友啊,今日我易容前来,就是想找你好好理论理论,你们九天应元府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欺人太甚!”
朱池雨看着李牧的脸,心中暗暗吃惊,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说道:“不管你是谁,你这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来找我。不过,九天应元府行事向来有自己的规矩,你说的霸行,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李牧眼中燃起怒火,一拍桌子,低声喝道:
“误会?你们九天应元府仗着自己的势力,在这江湖中横行霸道,欺压弱小,多少门派都深受其害,这难道也是误会?就说那乾坤台,你们常年逼迫各个门派送双魄过去,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你敢说你不知道?”
朱池雨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缓缓说道:
“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我虽身处九天应元府,但府中的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这送双魄去乾坤台一事,我也一直觉得颇为蹊跷,背后定是有着巨大的阴谋,只是我一时之间还没能摸清头绪。”
李牧冷哼一声,说道:
“朱池雨,你莫要在这里跟我装糊涂。你身为九天应元府的重要人物,若真想阻止这些恶行,怎会没有办法?说到底,你不过是同流合污罢了。”
朱池雨眉头紧皱,面露不悦之色,说道: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朱池雨虽说身在九天应元府,可我心中也有自己的善恶是非之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暗中调查送双魄之事,只是那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敢轻举妄动啊。”
两人正说着,茶馆里的其他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气氛的异样,时不时地朝着他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朱池雨看了看四周,微微皱眉,压低声音对李牧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李牧想了想,觉得朱池雨说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两人起身,先后走出了茶馆,冒着细雨,朝着小镇外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裳,可他们都浑然不觉,各自想着心事。走到一处偏僻的山谷之中,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雨滴打在树叶上的滴答声。
朱池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李牧,说道:
“既然你今日来找我理论,想必也是掌握了一些线索吧。不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咱们也好一起分析分析,看看这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牧看着朱池雨,眼中依旧带着几分怀疑,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哼,我听闻这乾坤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集各门派送来的双魄,说是为了什么维持江湖的平衡,可实际上呢?那些送去双魄的门派,不少都日渐衰落,弟子们要么变得痴傻,要么无端暴毙,这难道只是巧合?还有,那九天应元府对提出质疑的门派,总是暗中打压,手段极其残忍,这一切的背后,若说没有阴谋,谁能相信?”
朱池雨听着李牧的话,脸色越发凝重,缓缓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也有所耳闻。我曾试图查看乾坤台收集双魄后的去向,可那地方防守森严,每次我靠近,都会被府中的高手察觉,根本无从查起。而且,府中的高层对此事似乎讳莫如深,我稍有询问,便会被严厉呵斥,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李牧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朱池雨,你既然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为何不联合府中其他正义之士,一起反抗呢?难道就任由这阴谋继续下去,让更多的门派遭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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