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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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露,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沈清韵脸上洒下斑驳光影。她猛然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梦中的画面如同活过来一般缠绕着她——熊熊燃烧的谢府,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以及一个女子绝望的呼喊:“韵儿,我的韵儿啊!“

“小姐,您又做噩梦了?“小荷端着温水走进来,担忧地看着她。

清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掌心,发现昨夜出现的锁形印记已经完全消失,皮肤光滑如初,仿佛昨夜所见只是幻觉。

“对了,老爷让奴婢告诉小姐,今日谢家公子来访,让小姐准备一下。“小荷放下水盆,补充道。

清韵微微一愣:“谢家公子?“

“是啊,就是昨日来过的谢景澜公子。“小荷点头,“听说昨日谢家老夫人又病发了,公子是特地来请小姐再去一趟的。“

清韵心中一沉,谢景澜与她之间,似乎已经牵扯进了太多复杂的事。简单梳洗后,她带着药箱前往谢府。

 

谢府后院,青石小径旁的花草昨日还萎靡不振,今日竟显出一丝生机。清韵心中疑惑,却不敢多想,快步走向老夫人的院子。

“沈小姐来了。“门口的丫鬟恭敬行礼。

清韵点头示意,推门而入。屋内,谢景澜正站在床边,老夫人面色比昨日红润许多,正在喝药。

“沈小姐来了。“谢景澜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如常,“老夫人今晨已退烧,只是精神仍不佳。“

清韵走上前为老夫人诊脉,片刻后收回手:“老夫人脉象已趋平稳,只是...“

“只是什么?“谢景澜急切地问。

清韵犹豫片刻:“只是老夫人似有心结,若不化解,恐怕后患无穷。“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喝药的老夫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随后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清韵:“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景澜呢?我的景澜在哪里?“

清韵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后退一步,只见老夫人眼神涣散,声音却异常尖锐:“你是...谁...来骗我...他们不会放过我的...那个女人...她拿了...我的孩子...“

谢景澜急忙扶住老夫人,轻声安抚:“母亲,别怕,我是景澜,我在这里。“

老夫人却突然挣扎起来,她那涣散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锐利,直直盯着清韵:“你不是清韵...你是谁...快走...快带景澜走...别让他...“

就在这时,谢景澜突然发现清韵的手掌——那里,一个清晰的锁形印记正在缓缓浮现,如血般妖异。

“血锁...“老夫人喃喃自语,突然惊恐地缩回手,“不对...你不是...你不是我的韵儿...我的韵儿手上...有朱砂...“

谢景澜闻言一震,想起昨夜母亲清醒时提到过朱砂。他猛然抬头,死死盯着清韵的额头。

清韵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额头——那里,一抹淡淡的红痕正在隐现,如同朱砂点就。

“母亲!“谢景澜突然大喊,一把扶住摇晃的老夫人,“太医!快传太医!“

混乱中,清韵退到门外,手中紧握着那块今晨突然出现的乌木小牌——不知何时,它又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她手中,而且比之前更加温润。她心如擂鼓:母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与谢家,究竟有何关联?

 

谢府上下一片混乱,太医被匆匆请来。清韵站在庭院中,望着谢府大门上那块金光闪闪的“谢府“匾额,心中翻江倒海。

“沈小姐,请随我来。“一个小厮匆匆走来,带她到一间偏僻的小厅。

厅内,谢景澜已经等候多时。他神色凝重,眼中满是复杂——有探究,有震惊,还有一丝...怜悯?

“你知道些什么。“清韵直视他的眼睛,没有拐弯抹角。

谢景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十五年前,谢府确实发生过一场大火。“

清韵心跳加速:“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很少。“谢景澜目光深沉,“连我都只是从家仆口中听闻一二。那场火中,我的两位表姐不幸遇难,只有一位逃过一劫,后被送往远方抚养。“

“而我的母亲,在那场火后精神失常,总说有人偷走了她的孩子。“谢景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更奇怪的是,她醒来时,时而叫我父亲'景澜',时而又叫我'哥哥',仿佛有人故意混淆她的记忆。“

清韵想起昨夜那个管家怪异的行为:“你怀疑有人故意为之?“

谢景澜点头:“不仅怀疑,我已派人暗中调查。“他压低声音,“我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指向我父亲身边的大管家。“

“那今日...“

不等清韵说完,谢景澜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我母亲的遗物,火灾后唯一幸存的物件。“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小巧的银锁,与清韵掌心的印记惊人地相似。

“这把银锁是我母亲临终前紧握的,上面刻有一个'韵'字。“谢景澜声音低沉,“银锁内侧,还有一个极小的印记。“

他小心翻转银锁,清韵倒吸一口冷气——那正是玉锁的图腾!

“更奇怪的是...“谢景澜从衣袖中取出一块同样材质的小牌,正是之前在后花园发现的木牌复制品,“这块牌子上,也有相似的图案。“

清韵惊愕地看着两件物品:“这怎么可能...“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谢景澜深吸一口气,“家父书房暗格中,藏有一封写给我的信,信中提到我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姐姐,还提到玉锁和命运的纠缠。“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我父亲坚持说那是写给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而我,是唯一血脉。“

清韵握紧拳头:“所以,你怀疑...“

“我怀疑,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根本不存在。“谢景澜直视清韵的眼睛,“或者说,她就是你。“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家二管家匆匆进来,在谢景澜耳边低语几句。

谢景澜面色骤变:“派人保护好沈小姐。我去书房。“

他急匆匆离开,留下满腹疑惑的清韵。她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小厅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眉眼间与清韵有七分相似!

“这是...谁?“清韵喃喃自语,伸手触碰画像。

画像后的墙壁似乎有微弱的温热,与周围的冰凉木板形成鲜明对比。清韵心中一动,轻轻按压画像的一角——墙壁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隐秘的暗格!

暗格内,放着一个陈旧的木匣。清韵犹豫片刻,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本用金线装订的古老日记,封面上绣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图案——玉锁!

颤抖着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字迹令她如遭雷击:

“元和十二年七月初七,吾女韵儿病重,为保她性命,只能...“

后面的字迹被血迹污染,模糊不清。但清韵已不用再读下去——她的出身之谜,正在一点点被揭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冷笑:“果然是你,谢清韵,不,应该说是——沈清韵。“

清韵猛然回头,只见谢家二管家阴冷地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十五年了,总算找到你了。“他一步步逼近,“谢家的大小姐,你不该回来的。“

清韵退无可退,手中紧握着那本古老的日记,心中一片茫然——她究竟是谁?谢家大小姐,还是沈家庶女?而那命运的玉锁,又将把她引向何方?

暗格后的走廊里,隐约传来谢景澜焦急的呼唤声,但很快被一阵铃铛声掩盖。清韵知道,一场关乎身世的大战,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