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他们丫的打鸡血了啊,怎么那么难打!”骆鹏抹着汗珠,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是归哥不在,归哥在好打的很。”张兴气喘吁吁,拿起水瓶就喝了个精光。
他们刚结束上半场篮球比赛,坐在场边休息。篮球比赛比较特殊,是和外校的人打。
骆鹏操了一声,夺过张兴的空瓶子就往地上丢:“归哥去搭个帐篷把自己搭进去了?这都被零封了,丢死人了!”
林归作为核心不在,群龙无主,替补意识不够总是接不上节奏,篮球队急需林归的回归。
“走,我们去找归哥。”骆鹏拽着张兴的衣领子就往外走,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前方礼堂乱糟糟的一片,几句话钻进他的耳朵,好像是主持不见了,现在都在找她。
“主持是不是那个牧雪梨?”他问了一句,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挠了挠头,“那不奇怪了,归哥跟她都不见了。”
诶不对啊,抛下一众兄弟跟妹子私奔这不是归哥的行为啊?
正当大脑头脑风暴时,张兴看见林归的身影往这边走了过来,在球场上的耻辱化为了眼泪,“归哥终于啊,给哥们打的心累啊。”
“走,上去碾他们去。”林归把关节捏的咔咔作响,揽着兄弟就往球场走。
这是他最后一次跟他们打球了,这次事情很严重,被发现在后街上班,还顶包把锅挪到自己身上。
欺负同学罪加一等,此次他退学处分十拿九稳。
早上他在边上搭棚子时就想着借这个机会离开,知道这个结果后,他并没有像想象那样放松,反而很沉重,整个人都在往下坠。
心里唯一的想法竟是她会不会失望。
失望后会不会跟着林至生走了,彻底觉得自己比不过林至生。
罢了,林归屏蔽大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套上球服在边上热身。
礼堂乱糟糟的,总有人跑来跑去,林归无意问了一嘴:“干嘛呢那边,吵得要命。”
骆鹏张大了嘴巴:“哥你跟妹子出去都没习惯带回来的吗,真不绅士啊。”
林归皱眉:“你再说些乱七八糟的给你舌头扯了,正经点。”
谁知一旁系鞋带的张兴也愣住了,问道:“哥你不是跟那牧雪梨一起出去了吗,你不在她也不在的。”
“唰——”
林归猛地站起身,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他跑到礼堂边上想拽一个人问问发生了什么。
余光瞥到方童那张虚情假意的脸出现,假装焦急实则窃喜地跟林至生对接接下来主持的事情。
接下来就算不问也清楚是怎么回事,时间紧急,他还得上球场,于是他分散开张兴和骆鹏分头寻找。
这事情不好解释,好在两人懂眼色,什么都不问就散开来寻找。
中场休息时间还算充裕,但是主持的事情刻不容缓,一中规模很大,高一到高三都有各自的教学楼。
林归跑遍了操场里外,没看到人,这时看高三楼的张兴回来了,高三楼因为拍宣传片关上了,只剩下高二高一两个。
骆鹏去了高二,林归道谢过后往高一楼冲去。
下午有些阴雨密布,雨势毛毛,多了一丝清凉。教学楼里响着不断的脚步声,卷着湿润的空气穿过走廊。
找遍了教室没有找到,林归心急如焚,一巴掌拍在了墙上。
笨死了、真的笨死了。
有人要害自己还不长脑子。
他毫无收获,打算回到集合点问问骆鹏高二楼的情况。
耳畔传来闷闷的撞击声,他本以为是幻听,但那声响重复了好几遍,一声比一声清晰。
不是幻听,是有人在敲击。
林归确认了声音的方向,朝着楼上跑去。刚在的教室是最里面的多功能教室,平时用的不多,公开课才会用到,而这个教室的楼上是更加少用的杂物室。
来到杂物室门口,杂物室的大门紧锁,林归试着开门却开不开,他大声喊着牧雪梨的名字:“牧雪梨!你在里面吗!”
闷闷的响声停止,门内传来牧雪梨气若游丝的声音:“我在……”
“等着!”林归又试了试,打不开,只能用强的了,他用力往门锁上踹,踹了一脚又一脚,终于,锁被踹了下来飞了老远。
他着急地推开门,杂物室内灰尘四飞,呛得他捂住鼻子咳嗽了好几声。
顾不得那么多,他冲进黑暗的空间,在一片断脚的椅子堆边看到了满身伤痕和灰尘的牧雪梨。
他急匆匆地蹲下,牧雪梨把自己圈成一团,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打颤,似乎十分痛苦。
怕黑还是幽闭恐惧症?
林归不敢多问,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发,但伸到一半又在半空停下,收回。
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相互触碰安慰的地步。
他今天刚被处分,与牧雪梨有关,他没法将她光明正大的带出去。
他站起身,从兜里掏出手机联系骆鹏:
“找到了,你去找林至生过来。”
他搬了个椅子坐在一边,身上只穿了一件衣服也没法脱下来给那团小东西,只能守在身边等着人来。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他组织了很多语言想对身边的她说。
比如,如果他走了,她会不会记得自己。
比如,如果他不走,她能不能别靠近林至生。
但等待的时间很短,他还没说出组织好的话就被赶来的人群挤到了外面。
他听着骆鹏和张兴的疑惑,什么都没说,换上球服冲进了球场。
他打的心烦意乱,总有一个叫牧雪梨的人来敲心门,走进去走出来的,走的时候门都忘了关。
林归叹道,要完。
骆鹏叹道,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的时代要走了……
好在结束时比分输的不难看,还被对手夸赞是值得对战的对手。
有了对手的夸赞,篮球队的人们很是受用,回头去找核心c位林归时,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林归躲过人群来到礼堂后方,与一双上挑的凤眼对上了视线。
琥珀色的眸子散着淡淡的危险,他藐视着那人:“三番四次的玩这套,你挺没品的。”
方童故作可怜,无辜地说:“怎么那么说人家女孩子。”
“别再找她麻烦了,之后哥就不受学校管制了,你可要小心。”
方童却反唇相讥:“你喜欢她哪?笨的可怕?”
本气势十足的林归在这句话上绊了一下,他大脑白了一瞬,随后整理好表情,掀起嘴角,头一次用了自己林家长子的身份:“听着,哥再怎么落魄也是姓林,如果你觉得我会低眼喜欢那么个笨蛋的话,那你想多了。”
方童细细揣摩了下林归纹丝不动的表情,随后想出了个新的计划。
林至生天之骄子,身边好的人不缺,可这私生子不一样,从小在乡里长大没见过世面,如果与他搞好关系呢……?
想着想着,她咯咯一笑,笑的像蜜一样甜:“好的,归哥哥。”
牧雪梨慌忙逃走。
两天的运动会结束,她累了两天,也躲了林归两天。
那天她从杂物室里被救出来时有些不清醒,休息完把该做的做完后她想去找林归把礼物给他。
最后在医务室照顾自己的是林至生,但她清楚的记得找到自己的是林归。
她攥着那个平安结跑了半个操场,篮球比赛结束了也没看到林归的人影。
以为是离开了,牧雪梨失落的往回走。
然而就在礼堂外,她看到了方童和林归的身影,似乎是在对话。
方童问,你喜欢她什么?
林归说,你想多了,我不喜欢笨蛋。
她落荒而逃,脑海回荡着林归的话语。
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可为什么亲耳听见时却觉得有些揪心的痛?
她自己也仅仅只是感谢而已。
牧雪梨坐在后台椅子上,双腿上还贴着创可贴。
她看着那个平安结,心情越发沉重。
认错了,绝对的。
才不是……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