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封二十年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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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沉赶到医院时,许晴天正坐在遗传咨询科外的长椅上,手里紧攥着一个泛黄的信封。她身旁的许志明脸色苍白得像纸,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冲击定格在了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让整个走廊都显得格外安静。

“妈在电话里没说明白,”陆沉蹲在许晴天面前,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什么胚胎?”许晴天将信封递给他,声音微微颤抖:“你妈妈寄来的。林阿姨……我妈妈去世前,冷冻了一枚受精卵。”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回忆那段遥远的往事。

信封里是一份2002年的医疗协议和几页信纸。陆沉快速浏览着,心跳越来越快。原来林小宛在癌症恶化前,与许志明通过试管婴儿技术保存了一枚胚胎,希望即使自己不在,丈夫也能有新的寄托。但命运总是捉弄人,车祸来得太突然,这份文件被遗忘在医院档案室,直到周芸最近整理丈夫遗物时才发现相关线索。陆沉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能感受到母亲当年写下这些文字时的心情。

“这枚胚胎……”陆沉抬头看向许志明,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还在吗?”许志明机械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医院刚确认,还在液氮罐里保存着。理论上……”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晴天的亲兄妹。”

走廊尽头,周芸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叠最新检查报告。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晴天,好消息!遗传筛查显示胎儿非常健康,LY-309的影响可以完全排除了。”

许晴天松了口气,却又困惑地皱眉:“那这枚胚胎还有什么意义?”她看着手中的信封,仿佛在思考母亲当年的真正意图。周芸在许志明身旁坐下,轻声道:“小宛留了一封信给我,说如果胚胎能用,希望我和志远一起抚养这个孩子,弥补我们三个人的遗憾。”她看向陆沉,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你父亲直到去世都不知道这个胚胎的存在。”陆沉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何如此急切:“您是想……”

“我想完成小宛的心愿。”周芸的眼中闪着泪光,“晴天,如果你同意,这枚胚胎可以培育成你的弟弟或妹妹,由我和你父亲共同抚养。这样两家的血脉就真正融合了。”

许志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芸姐,这……”“不是现在决定。”周芸拍拍他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先专注晴天和宝宝的健康。《城市孤独症》不是下周就要发布了吗?”陆沉看着三个长辈,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父亲、许志明和周芸、林小宛,他们年轻时的爱恨情仇,如今以这种方式延续。而他和许晴天,以及他们未出世的孩子,还有那枚冰封二十年的胚胎,像是命运精心编织的网中最新鲜的结点。

《城市孤独症:现代人的自我救赎》新书发布会在钟书阁举行。书店中央搭起的展台上,巨大的书本模型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互动屏幕上的读者留言。这是陆沉的创意,让实体书与数字体验完美结合,吸引了众多媒体和读者的目光。

许晴天穿着宽松的蓝色连衣裙站在台上,微微隆起的腹部让她看起来格外温柔。她讲述着创作理念,而陆沉在一旁操作演示。台下坐满了媒体和读者,连走道都挤满了人,整个书店沉浸在一种温暖而热烈的氛围中。

“最动人的部分,”许晴天看向陆沉,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是读者投稿的真实故事。比如这位陈先生……”大屏幕上显示出一条留言:“结婚十年,我和妻子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直到我们分别在这本书的同一页写下心事,扫码时才发现对方的留言。现在我们每周都有一个‘不插电夜晚’,只聊天,不看手机。”掌声雷动。

陆沉接过话筒,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这正是我们想传达的——孤独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认自己孤独。现代人最需要的不是更多联系,而是更真实的联系。”提问环节,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举手:“书中那个用风流掩饰孤独的广告人,原型是陆总监本人吗?”全场哄笑。

许晴天耳根泛红,陆沉却坦然点头:“是的。而且我比书中角色更糟糕,直到遇见晴天,我才开始面对真实的自己。”他看向许晴天,眼中满是深情。他转向许晴天,突然单膝跪地。全场瞬间安静,只听见相机快门的咔嚓声。

陆沉从书里取出一枚钻戒,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这不是传统求婚场合,但我们的故事始于一本《百年孤独》,现在在这本《城市孤独症》前,我想问你——许晴天,愿意让我们的孩子在一个没有‘孤独症’的家庭长大吗?”许晴天泪流满面地点头,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悄悄看了一眼,是马克的信息:“董事会同意你的延期,但有个条件——下周必须来新加坡签约,否则offer作废。”他悄悄按灭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此刻,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个含泪微笑的女人更重要。

签售环节,一位白发老人排到台前,将书递给许晴天:“我女儿是你的忠实读者,可惜她今天来不了。”他掏出一张照片,“能写‘给病房里的夏雨’吗?”照片上是医院病床上一个瘦弱的女孩,正读着许晴天的《面具之下》。许晴天写下祝福语,突然注意到老人胸卡上的“夏明”二字,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夏医生?当年LY-309项目组的夏医生?”

老人惊讶地点头:“你认识我?”许晴天激动地拉住陆沉:“这就是当年负责我妈妈和你爸爸治疗的夏医生!”夏明听完他们的故事,眼眶湿润:“命运啊……志远和小宛的孩子竟然……”

他掏出一张旧名片,“有任何医学问题随时联系我。那枚胚胎的事,我也许能帮上忙。”发布会结束后,陆沉和许晴天手牵手走在夜色中。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河流。

许晴天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新加坡那边……”陆沉搂住她的肩,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我已经想好了。三个月后,如果我们决定使用那枚胚胎,我需要更多时间陪伴家人。

如果董事会不能接受,我就辞职。”“可那是你梦寐以求的职位……”“不再是了。”陆沉轻吻她的额头,“我现在的梦想,是每天醒来看到你和孩子的笑脸,是完成我们父母未竟的故事。”

许晴天靠在他肩上,突然感觉腹中轻微一动。她惊喜地抓住陆沉的手按在自己腹部:“宝宝动了!”陆沉感受着那微弱的生命讯号,突然明白父亲当年为何能如此坦然面对死亡——有些爱,足以超越对生命的留恋。

街角的花店前,一株蒲公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白色小伞蓄势待飞,仿佛在为这对幸福的恋人送上最美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