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是张副总打来的。
“老板。”
“怎么了,张副总?”
“蓝海传媒CEO安在均刚刚递交了辞呈。他说要辞职隐居。”
“...我知道了。”
看来安在均最终还是决定自己离开公司。虽然有点晚,但这是个明智的选择。继续坚持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他还持有大量股份,或许还能说服董事和投资者抵抗,但只剩2%的股份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是的,但他突然辞职还是有点奇怪...”
张副总显然不清楚安在均的处境。这世上了解真相的人恐怕不多:我、安在均本人,以及策划这一切的陶俊基。
“不过...有个传言。”
“什么传言?”
“说是安在均CEO后悔被我们投资了...就是这样的说法。”
“是吗?为什么?”
“当初我们投资的时候,他不是卖给我们一半的股份,7500万吗?”
“对,是这样。”
“但现在股价翻了一倍...他大概觉得可惜吧。现在那些股份值1.5亿了。”
我冷笑一声,“不,他当初就缺钱,所以才找我们投资...他真这么说了?”
他当时根本没钱。现在公司做得不错了,他大概在想,‘要是当时没卖掉现在就值两倍了
我把他从海里救上来,他却想变成我的敌人。
张副总小心翼翼地对我说,“...人都是贪婪的动物啊,老板。”
“是啊。”
直到几分钟前,我还以为‘连张副总都不知道他辞职的真正原因。但他可能知道更重要的原因:金钱。这可能是他与陶俊基勾结的主要原因。自从我接手以来,蓝海传媒的股价已经翻了一倍,但最近一直处于平稳状态。虽然他曾经说“这就是我想要的”,但最终他似乎还是认为“持股比例这么低,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为别人做嫁衣”,所以决定进行股价操纵。
嗯...原来如此...我正这么想着,张副总问道,“那下一任CEO我们该任命谁呢?”
下一任CEO?我简单回想了一下副总裁丁一平。当他看到局势变化时,他很快给我打电话说,“我支持您的意见,李总。”但我不能立即给他CEO的位置。通过安在均的事,我也意识到了一点:人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先让副总裁代理着吧...我们开个董事会商议一下,慢慢选出合适的人来管理。”
“好的,那...您要我把董事名单发给您吗?”
“嗯,如果外面有合适的人选也帮我看看,特别是有欧洲电视台或者YouTube经验的。”
“好的,老板。”
我和张副总通电话的时候,徐秘书的车已经到了市图书馆门口。
徐秘书说,“到了,老板。”
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说,“好,这大概需要半小时。”
“好的,老板。”
我点点头下了车。张根像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我对他说,“就像我说的...从现在开始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秘密,明白吗?”
“放心吧,老板。这是保镖的基本素养。”
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老实说,我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保镖就相信他。他是我从小学就认识的训练馆学弟,也是我父亲的徒弟,我只相信这一点。如果是其他保镖,我根本不会带他来这里。我们上杀马特公园的路上,我提前告诉他:
“对了...我现在要见一个人...你不要太警惕他。”
“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外国人,跟你差不多。长得有点奇怪,但不是坏人...不,他是很奇怪,但不危险。你不用太担心。只要注意其他人就行。”
“明白了,老板。”
我和他一起上了杀马特公园。我简单回想起7月底第一次见乌鸦的场景,那时天气还很热。但现在已经8月了,之前被晒得发烫的树木正逐渐变色。
快到秋天了。但在夏天结束之前,还有件事要做:把陶俊基送进监狱。我没有直接上公园,而是看了一眼马路对面。那里能看到高等检察厅的大楼,经常在晚间新闻中出现,政界要人或财阀头目被带走时就是从那里进出。不久之后,陶俊基就会在那里出入了。
我坐在杀马特公园的长椅上。这就是前几天我见乌鸦的那张长椅。没过多久,乌鸦出现了。幸运的是,那身蠢兮兮的毛茸茸衣服不见了。尽管如此,他的样子还是很引人注目。他那奇特的种族特征,以及他的行为举止。
我以为他会走近我,但他突然跪下说,“这一个月您过得好吗,老板?”摆出了典型的下属问候姿势。
仔细想想,上次也是这样。我急忙从长椅上站起来说,“起来...快起来。”
乌鸦随即站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瞥了一眼站在稍远处的张根。平时表情不多变的张根看到乌鸦时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我微微点头,用手指比了个OK的手势。我对乌鸦说,“还不错。”
“下次你知道现代人怎么打招呼吗,就是快速点个头?”
“明白了,老板。”
“我们就这样互相打招呼就行了。”
“好的,老板。”
“坐下吧。”我做了个手势指了指长椅。乌鸦坐在了同一个位置。我也坐下来对他说,“那么,调查怎么样?顺利吗?”
我问完,乌鸦从怀里拿出一个棕色信封递给了我,而不是回答。信封很厚,几乎要爆开了。我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堆A4纸。本来我想在这里检查一下内容,但那样太费时间了。读完这些至少要几个小时。
‘看来他能力不错,但做事方式很奇怪。
我对他说,“首先,谢谢你,不过...你会用电子邮件吗?”
他回答,“当然会。”
‘当然,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很自然的事,但对他我觉得不太自然。
“那下次能不能用邮件发给我,而不是这样?这有点...麻烦,也浪费纸张。”
乌鸦第一次拒绝了我的要求。“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我们必须亲自见客户并交付信息。这是规定。”
“哦,真的吗?规定?”
“是的。我们有一些必须遵守的规则。乌鸦大师制定了这些规则...他喜欢稍微传统一点的方式。所以,当我们提供信息时,需要亲自见面并交付。不仅是电子邮件,就连手写邮寄的信...所有这些都是不允许的。”
“嗯...我明白了。这很...像乌鸦的作风。”
听我这么说,乌鸦低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明白了。我...我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
不管怎样,我只能接受规则就是这样。反而是我感到抱歉。我把注意力转回报告。尽管纸张很多,但封面上写着:“比上建设股价操纵案概要。P11”、“自杀记者汤瑞晓的相关情况。P132”...
目录就是这样排列的。如果我只想看需要的部分,很快就能找到。
我把文件放回信封里说,“谢谢你的辛勤工作,乌鸦先生。”
“不客气,老板。这个月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吗?”
“...暂时没想到。”确实如此。我才刚开始与陶俊基的战斗,还需要弄清楚有什么不足。目前还没有。我得先读完这份报告再联系他。
“这个月底之前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先休息一下吧。”
“好的,老板。”
我拿起信封。但突然想起上次的想法,‘下次要买点好吃的,好好聊聊。于是我又转向他,准备开口,“对了,如果你想吃什么...”
他又一次凭空消失了。周围没有一点痕迹。我转头四顾。公园里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就像遇到了鬼一样。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叫来站在远处的张根。
“张根。”
“是,老板。”张根很快跑了过来。
“刚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你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没有,我刚才在警戒...”
“嗯...好吧...”
他已经像鬼魂一样消失了。没关系。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下次可以慢慢问他想吃什么。反正我肯定每月都会给他打电话...
回到家后,我花时间分析乌鸦的报告。报告给了我两个惊喜。首先,我原本以为是打印出来的字,其实全都是用笔手写的。字迹整洁,但每个字都略有不同。看起来都是用笔写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也是什么传统规则吗?用笔写这么多内容,比打字要多花好几倍的时间。
‘呵,他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记者;古典意义上的记者。如今,就连简单的体育新闻报道也完全由人工完成,与AI相比。
‘这很了不起...但更厉害的是...第二个惊喜是内容广泛而准确。他确实非常有能力。我问的一些事情都在里面。‘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与他古怪的外表和行为相比,这些信息的水平异常之高。
‘客服说得没错...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有了这些信息,把陶俊基送进地狱会变得非常容易。报告详细描述了他的罪行。即使让陶俊基自己坦白一切,也很难写得这么准确。
‘从很多方面来说都很奇怪...虽然这份报告异常的优秀。读完报告后,我想到这一点,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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