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秘书身后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我警惕地打量着他:头发又长又竖,眼睛锐利有侧线,皮肤苍白。他看起来就像个蜥蜴人。我努力回忆他的名字,虽然想不起来,但记得吕爱莲告诉我的绰号:新闻制造者。
正当我思索时,他向我伸出手说:“李总您好,我是汤瑞晓。”
这时我想起了他的名字:汤瑞晓。
“啊...您好。”我有些勉强地握了握他的手。
“光明经济报?不是大都日报啊。不过他为什么...”
这时,他笑着说:“首先,恭喜您获奖!”
“哦,谢谢。”
“我想采访一位获奖者...特别想采访李总,所以刚才和您的秘书沟通了。您能接受采访吗?”
在他身后,徐秘书一脸得意,仿佛在说:“老板,我给您找来一个好机会。”
这也难怪,因为我一直在告诉徐秘书:要尽可能多地让我和公司曝光在媒体上。
但问题是,他带来的这个人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徐秘书不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我心想。
我转向汤瑞晓记者说:“为什么想到采访我...还有岚宇旅游的陶俊基董事呢。”
“啊...陶俊基董事?他是岚宇集团的人,所以有点...”汤瑞晓凑近我,压低声音说,“现在读者不太喜欢看富二代的报道。这种新闻点击率不高。而且我听说他不太好相处。”
“我知道汤瑞晓和陶俊基合作了四五年。”我心想。
从他们搞垮高永食品开始,他们就是同伙。这个人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某种程度上,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技能。
我也尽量自然地回答:“哦,可能是这样,毕竟现在是一个相对不公的时代。”
“是啊,我更想采访李总,而不是别人。我听说您刚才和市长聊得很投机。您是白手起家的,对吧?”
“嗯,是的。”
“那太好了。比起报道一个花钱雇人就能获奖的财阀第三代,报道一个30岁出头、白手起家、为年轻人创造就业机会而获奖的CEO,这样的故事更吸引人。您觉得呢,李总?”他带着傻笑对我说。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家伙...肯定是陶俊基派来的,虽然他以为自己没被发现。”
通过吕爱莲,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一个为了操纵股价、敲诈散户而制造新闻的“新闻制造者”。既然我知道他是个刺客,听听他想说什么也不是坏主意。
“只要回头看一眼,就能避开匕首或子弹。如果我够聪明,还能反击。”我想。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故事。好吧,我们开始采访吧。”
他向我鞠躬说:“”真的吗?谢谢您,李总!”
身后的徐秘书竖起了大拇指。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想:“呵...你抓到的可不是鳗鱼,而是毒蛇啊。”
“您看股票时通常关注什么?”
“我更关注它们未来的增长潜力。股票是吞噬梦想后成长的东西。我倾向于尽可能地预测未来。”
“哦,原来如此。但人类不是无法预测未来吗?”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你不觉得像阿尔文·托夫勒这样的未来学家预测得很准吗?我觉得这不是不可能,只是非常困难。”
“非常困难?”
我点点头说:“是的。但如果我能成功做到这件困难的事,回报会非常高。”
“哦,说得好。”
他一边听一边记录。这场景看起来很熟悉。我确信他当记者已经很长时间了。
“最后,请您对当代年轻人说几句话。”
“我?”
“是的。作为一个30多岁就成功的人,给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一些祝福或实在的建议。”
听到这话,我摸了摸下巴,摇头说:”不,我不想说太多。”
“那...”
“我只想为他们加油...这就是我想对他们说的全部。”
汤瑞晓记者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但为什么不说点具体的呢?您不是很善于预测未来吗?告诉他们,‘不要浪费生命。设计你的未来怎么样?比如,学习英文如何?或者学编程?“
我坚决地摇头说:“我不想这么做。我虽然年纪轻轻就取得了成功,但...这其中也有运气的成分。不完全是我的能力。”
这不是谦虚之词。如果没有24小时后的新闻,我不可能做到这一切。
我接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对着不特定的人说‘做这个做那个,我...我觉得这很傲慢。我觉得这很不负责任。所以...无论年轻人做什么,我只想为他们加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他飞快地打字:“那就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好?”
但我不喜欢这种说法:“不,我不想说‘只要努力,什么事都能成功。我觉得这也是骗人的。有些事即使努力也不一定能成功。当然,有时候退一步休息一下也是有帮助的。”
汤瑞晓记者盯着我。
我继续说:“所以我只想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为你加油。振作起来。生活中总有运气眷顾的时候。这就是我想说的全部。我在这个年纪获得了一些财富,但...我觉得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运气。”
“嗯,”汤瑞晓撅起嘴,似乎有些不满意地说,“是这样吗?我明白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他觉得这些内容不够写一篇文章,还是因为与他预期的不同。
“那么我们就到此结束采访吧。采访内容会经过适当调整,大约一周后会在我们的周刊和网站上发布。”
我点点头,”好的。”
汤瑞晓记者将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
我看着他,心想:”就这样?结束了?“我原以为他刚与陶俊基分开就来采访我,肯定会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但什么也没有。
“...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见我一面?这是预先调查?”
就在这时,他说:“对了,这是个私人问题...”
我睁大眼睛,“请说。”
“您觉得谁会被选为新京市旧城改造项目的承建商?”
我眨了眨眼,“...什么?”
“您不知道朱成文市长的承诺吗?”
“啊...旧城改造项目。”
这是朱成文最大的竞选承诺。这个项目旨在通过拆除新京市的旧建筑,建造新建筑和新商业区来重振旧城区。说实话,没有比开发或重建更受欢迎的承诺了。这是房地产商喜欢、居民喜欢、所有人都喜欢的承诺。
这就是为什么在新京市长选举期间,朱成文曾任外部董事的东博建设成为了领先股。通常,大多数政治主题股都关注谁会在选举前当选,以及当选者在选举后会做什么。这就是所谓的政策主题。现在朱成文市长当选已经半年多了,是时候启动引擎了。
我问他,“最近有进展吗?”
“哦,您不知道吗?”
老实说,我确实不知道。未来新闻中没有这样的消息。即使没有这样的新闻,我的日程表已经被由首字母组成的藏宝图覆盖,所以我没想到要去查找。
“他一当选,大家就催他兑现承诺。最近发展很快,中区的第一个重建项目...他们甚至快要选定承建商了。”
“啊...东博建设在名单上吗?”
“不,东博建设不在名单上,因为市长曾是那里的外部董事...我想他是为了避嫌,故意把他们排除在外。”
“嗯。”
“这年头,如果有关系反而可能成为负面因素,因为周围的人都在盯着看。”
“那么...?”
“大约有五家入围...”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
“哦,现在你露出真面目了。”我心想。
我看着那张纸,仿佛那不是纸,而是一把试图刺向我的匕首。
“最有可能的是比上建设和金洋开发。已经压缩到这两家...”
我问他,“你从哪里听说的?”
“哈哈,这个嘛...我做记者的时候,总能从这里那里听到一些消息。这是传言。哈哈。”
“传言?不是你编的?”我心想,“新闻制造者”这个绰号可不是白叫的。
我小心翼翼地说:”哦...所以我只要从这里面选一个,就有很大机会。这不是很容易吗?”
他露出真诚的笑容说:“当然!”
也许他以为快要钓到鱼了,所以笑得那么开心。然而,我可不是那么容易上钩的人。
“呸!你以为能钓到我?”
我思考着如何把这个家伙沉到海底,沉到水面以下。这样,他可能连悲伤的泪水都无法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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