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缇安绻在两人后面,感觉眼前的路被拉的很长,时间也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他握了握手掌,脑子里很乱,想起母亲的那些话,想起自己住院的经过,又觑向前面那个人,仿佛这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他们还是别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住院的这段时间,许缇安一直在回忆过去的经历,两个人的经历无数次在脑海里被撞击成碎片又重新组合起来,复合的念想也随着他一次次的深思熟虑逐渐心灰意冷。
在许缇安住院期间,胡馨的任意一次出现都可能会化解两个人的感情危机。许缇安只是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得到一个容许两个人弥补过错、重修与好的机会。因为分手,与他而言,虽是权衡利弊后的取舍也同样构成了猝不及防的打击。
在许缇安看来,如果那天不是胡馨提出分手,也许直到现在,他跟胡馨还在一起呢!毕竟六年多的感情啊,谁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古庙的是香杭市的旅游胜地,周末来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本来订的酒店是一个双人间外加一个大床房,胡馨和高萌住一间房,许缇安自己住一间房。可是,三人到了前台登记,胡馨又突然提出来要自己单独住一间房。
高萌看得出胡馨满怀心事,压低了声音,轻声问:“怎么了?”
胡馨还是一语不掷,一副疲惫的倦容,上楼时高跟鞋急促敲击着木板楼梯,空荡的“嗒嗒嗒”声响好像在回应着高萌——他是我“男朋友”。
胡馨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她觉得换做是任意一个正常人,都会做出如此的举动,没有当场戳穿许缇安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关了房间的门,胡馨把包丢在了沙发上,一个后仰瘫在了整张床上,身体扣进棉被的那一刻,感觉如释重负,几天来最舒服的时刻了。
胡馨的泪水早在跟许缇安分手的前段时间就已经流干了,她也以为许缇安能够拉下面子去跟自己复合,只是她不知道许缇安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在她看来,六年的感情都不值得他去卑微地委屈求全自己,说明这六年的感情的确是不值得!
然而胡馨忽略的事实是——许缇安的确在开始犹豫过,只是他还没想好,就被现实推入了深渊,差点就驾鹤西去了,哪里有空顾及得上自己的情感。
爱情从来就不是博弈,而且两个人不停地磨合,愿意逐渐为对方做出更大程度的牺牲。
许缇安推开房间的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房间的窗子,窗外的空气凝结着一部分水汽,氤氲着一层淡淡地香气。他把外套挂到衣架上,坐在靠近窗子处窗的一角,看着被微风轻轻吹动着的素色窗帘,如若有所思。
许缇安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胡馨之前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完全释然了,今天再见到这个人他又一次问自己的内心,却得不到一个完全的答案。
他脱了鞋,趟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努力克服着内心的诸多想法,此刻的寂静,像极了胡馨在车上看他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