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骁虽然身在江湖,但是私下早已金盆洗手,他不想再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
现在是法制社会,老套的做法已经行不通了。
来之前他答应给胡俊生出口气,也只是出口恶气而已,并没想过要把事情闹大,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的确是让他有些费解。
“我…我…,我”,看着血泊中的许缇安,胡俊生显然也被惊吓到了,说不出话。他只是想让许缇安长长记性,不料想大杨出手竟这么重,一闷棍砸在了后脑勺上。
“你,你,你怎么打他脑袋,这不把人往死里整?!”胡俊生语不成声,磕磕巴巴地讲了句话。
大杨也懵了,球棒直接仍在了地上,“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弱啊,咋一棍子就撂倒了呢!”
“兄弟,你拿的可是棒球棍!”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兄弟说。
陈骁也是老江湖了,这种场面他见多了,他扭头冲着后面的矮个说:“老三,找个兄弟给医院去个电话,其他人赶紧离开。”
话一脱口,一行人各自离开,只有大杨还坐在地上不知所措。陈骁一脚戳在大杨的腰上,痛得他嗷嗷叫。
“还不走?”
“骁哥,这就走,这就走”,话没说完胡俊生就拉着大杨向拐角处的深巷里跑去。
陈骁把鸭舌帽一戴,卧进了一辆奔驰长款SUV里,车玻璃漏出一条缝,他缓缓地向外吐露着烟气。车辆拐上高架桥以后,他对身边的人说:“撇子,东西呢?”
车辆前排一个极其消瘦的小弟从脚底抽出一根用防尘袋包裹好的棒球棒递了过来,“骁哥”。
“嗯,好”,陈骁闭上了眼睛,长吁了一声,睡了过去。
陈骁心里有数,被打的人即便不死也是重伤。而打人的那个胖子本来就不属于他们这伙人,是胡俊生临时要求加进来的。如果风声走漏,事情牵连到他陈骁,那么这根球棒就是一面挡箭牌,到时候倒霉的就是那个胖子了;即便事情不败露,那么这根球棒日后也可以作为要挟胡俊生的手段,也是他跟胡家谈判的条件。
胡家是个体面的家族,在当地算的上是豪门望族,胡氏的产业都是最受香杭市政府青睐的纳税企业,他们掌握着这座城市的水产、化工、采矿、珠宝等多个领域的经济命脉,对该市的经济发展有绝对的话语权。胡家几代都是体面的生意人,从胡馨的曾祖父开始经商,一直传到她的父辈,产业在胡家几代人中翻了几倍,彻彻底底在香杭市站稳了脚跟。
在陈骁的眼中,日后要想成大事,带领兄弟们跨入商界,离不开像胡氏这种家族企业的支持。
在整个香杭市,能够入他陈晓法眼的只有三个家族——商界的胡家和马家人、政界的严家人。除了这三股集中势力,其他的小喽啰陈骁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奔驰车下了高架,陈骁才从刚才的疲乏中脱离出来,他惺忪地望向马路对面的“徐福记”,匆忙又把眼睛闭上,沉默良久才从风衣里掏出手机。
陈骁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屏幕上是一张三十多岁女人的照片,空气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宁静。
矮个子老三在后座用余光瞥见大哥的举动,兀地低下头轻叹了一声,他知道大哥还是忘不掉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