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丹争一怒,掌中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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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风卷着晨露扑在陈洛脸上,凉意渗入肌肤。

他凝视着内门大殿前的筑基资格榜,青铜榜文在清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杂役弟子”四个字赫然悬在“陈洛”二字上方,仿佛在嘲笑他的身份。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酒葫芦,指腹缓缓擦过上面新刻的“破妄”二字——那是他在秘境中用玄铁匕首一刀一刀雕下的,刀痕里还残留着寒潭水气,那股沁骨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恍惚间竟与前世刺穿心脏的利刃如出一辙。

“陈杂役,发什么呆呢?”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洛偏头望去,只见秦烈身着金丝绣云纹内门弟子服,手中转着一枚火系灵珠,红光映得他眼尾猩红,嘴角却挂着轻蔑的笑意。

“筑基丹是给精英弟子准备的,你这种连外门都混不进去的废物,也配站在这儿?”

陈洛没有回头,目光落在榜单上“秦烈”二字下方的“第一”金印,忽然笑出了声:“秦师兄急什么?等会你就知道,这榜文该怎么改了。”

“放肆!”秦烈猛地捏碎灵珠,火星四溅,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噼啪”爆裂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糊味。

“玄机子那老东西说什么公平比试,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和我争!”

“叮——”钟声自丹房方向悠远传来,回荡在山谷之间。

陈洛抬步往演武场走,经过秦烈身边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秦师兄,记得等会别尿裤子。”

演武场中央,九座丹炉整齐排列,玄机子站在最前方。

这位丹房掌事长老今日特意换上了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药囊飘出淡淡艾草香。

他扫视台下百余名弟子,目光在陈洛与秦烈身上停留良久,喉结动了动,终是开口:“筑基丹事关道途根基,今日比试分两轮,炼火凝丹定底蕴,擂台战决高下。”

话音刚落,秦烈已大步走向中央丹炉,掌心腾起赤焰,直接注入炉底。

火焰轰然升腾,瞬间将火候推至第二阶段。

旁边几位外门弟子的丹炉“轰”地炸开,药汁四溅,惊呼声此起彼伏。

“秦师兄这是要立威呢。”有人低声议论。

“听说他师父孙长老特意传了他‘离火诀’,普通丹炉根本扛不住他的火。”

陈洛站在边缘的丹炉前,望着炉底跳动的火焰,前世记忆翻涌而出——他曾于混元境时见过一位丹圣炼丹,那老头说过:“丹火如人心,急则焦,稳则圆。”

他屈指轻弹,三缕冰属性灵力沿着炉壁游走,压制住秦烈溢出的火劲。

炉中药材“滋啦”作响,原本即将焦糊的灵草竟泛起绿光。

“这……这是引火入脉?”玄机子猛然直起身,药囊中的艾草叶簌簌掉落。

只见三色火焰在陈洛指尖操控下分层燃烧——赤焰炼主药,青焰温辅材,金焰稳丹基。

“时间到!”裁判一声令下,九座丹炉同时开启。

秦烈的炉中飘出三枚筑基丹,丹身焦黑;而陈洛的炉口腾起七道丹香,七枚丹丸悬浮空中,每枚皆泛着九转霞光。

“七转筑基丹?!”玄机子踉跄后退,扶住丹炉才未跌倒。

他颤抖着翻开丹典,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九转筑基丹,七转成丹即为上品,可抵寻常筑基丹三枚。”

台下哗然。

“第二轮,擂台战,陈洛对秦烈!”

秦烈跃上擂台,靴底碾压青石板,发出“咔咔”脆响。

他盯着陈洛腰间的酒葫芦,抽出佩剑冷笑道:“杂役就是杂役,打个架还要带酒?”

陈洛晃了晃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液滑入喉咙,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怕你输得太惨,给你留口酒压惊。”

“找死!”秦烈周身燃起赤焰,空气扭曲,皮肉焦糊味弥漫开来。

他催动“赤炎焚身诀”,不惜折损寿元也要将陈洛烧成灰烬。

陈洛闭上双眼,前世“破妄灵觉”再现,火浪轨迹在他脑海中清晰如画——秦烈左膝微屈,是欲闪避;右臂轻震,是虚招;真正杀招藏于……

“千机步!”他脚尖点地,身形如鱼般穿梭火海。

掌心凝聚的灵力化作无形气劲,轻轻拍在秦烈胸口。

“咔嚓!”护心镜碎裂,秦烈倒飞十丈,撞在石柱上,口中吐出黑血。

原来他体内早积火毒,这一掌成了致命一击。

“这……这怎么可能?”观礼席惊呼连连。

陈洛擦去掌心血渍,取出一枚玉简:“诸位可知,这九转筑基丹的丹方,原属百年前丹宗首座?”他捏碎玉简,绢帛浮现字迹,“当年那位首座被污蔑私通邪修,丹方被夺,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玄机子跪倒在地,捧起绢帛泪流满面:“是……是师父的字迹……当年我才十岁,跟着师父在丹房扫丹灰……”

莫问天起身,铁剑清鸣:“陈洛,筑基资格归你!”

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直到陈洛接过玉匣,人群爆发出欢呼。

叶无尘挤上前,举着酒葫芦喊:“陈哥,这酒我请!”

陈洛笑着挥手,目光却投向远处观礼席——孙无忌坐在阴影中,手指抠紧座椅扶手,指节泛白。

他身旁站着黑袍人,蒙面只露出一双青灰色眼睛,如同死水般冰冷。

“陈洛,你赢了一局。”孙无忌声音轻柔,却透着阴冷,“但棋……才下到中盘。”

黑袍人微微躬身,袖口滑出半枚青铜令牌——背面刻着一朵扭曲的花。

演武场的欢呼声还未完全消散,孙无忌已攥着座椅扶手站起。

他望着陈洛接过玉匣的背影,喉结滚动两下,袖口被指甲抠出几道褶皱——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阴影里的黑袍人适时上前半步,青灰色眼珠在面巾下泛着冷光,如同夜枭般阴鸷。

他身上隐隐传来皮革般的腥涩气息,混着某种腐木的味道,令人不适。

去。孙无忌压低声音,指腹蹭过座椅上的雕花,指尖沾上些许金漆碎屑,把劫火混入那小子的筑基丹里。他指尖微颤,语气却愈发狠厉:要让他在突破时走火入魔,神魂被焚成灰——就像当年那老东西一样。

黑袍人垂首,半枚青铜令牌从袖中滑出,背面扭曲的花朵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腥风,混着观礼席上未散的酒气,钻进孙无忌鼻腔,令他微微蹙眉。

后者望着陈洛被人群簇拥着离开的方向,忽然低笑一声:秦烈那废物都镇不住他...但劫火,可是连通玄境修士都能烧成渣的东西。他的笑声像是砂纸摩擦骨头,带着几分戾气。

此时陈洛正跟着玄机子往丹房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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