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 伊忻睿

换源:

  北方的天气异常的寒冷,裴柒染一下飞机就感觉到不适应,好不容易等到B市的大雪停下,这里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站在航站楼外,望着外面飘雪的天,有点尴尬的是打不到车。

“叮、叮、叮、、、、、、”

“姐,我在出口怎么没看到你啊。”

“我在出租车上车点。”

裴柒染有个性格特别活泼的妹妹——裴柒柒,一直生活在首都。后来爸妈去南方做生意要带他们俩一起走的,妹妹裴柒柒舍不得这的小伙伴,谁让她的性格活络呢,才上六年级朋友多的可以开个班了。爸妈又特别宠她们姐妹俩,就随她们自己的意愿,最后裴柒染答应跟爸妈去南方,裴柒柒留在了首都,因为读的是寄宿学校,过节过年都是去南方爷爷家,也很少一人生活。

裴柒柒长得没有裴柒染好看,但人缘好到爆棚,裴柒柒是挺羡慕姐姐的。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要身材有身材的,最重要的这是自己的姐姐,身边一有人说自己漂亮聪明啥的,她就会把自家姐姐的照片亮出来透透气。裴柒染上大学期间总是被莫名其妙的人表白,上来第一句就是“我是裴柒柒同学的朋友”,因为这件事裴柒染没少批评裴柒柒呢,最后还是任由她这样下去了。

裴柒柒将车开到出租车上车点,看到自家姐姐站在那杵着,冰山美人也有呆滞的时候啊,裴柒柒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老姐的照片发上微博说到“我老姐发呆也能那么美,最重要的还是单身,有意向的私聊我。”发出去后立马屁颠屁颠跑上前抱住自家姐姐蹭啊蹭。裴柒染宠溺的搂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到:“你刚刚是不是又偷拍我?”

裴柒柒抬起脑袋瓜,像是干坏事被家长抓包一样,惊讶是有的,下一秒就想好了说辞:“哪有,我姐那么漂亮,怎能给别人看。”

裴柒染点了下裴柒柒的脑袋拿着行李放到车上,坐到驾驶位眯了眯眼睛邪魅的说到:“最好是这样,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姐姐这么一说话,裴柒柒顿时感到背后凉飕飕的立马嘿嘿笑了两下。裴柒染通过余光看到这小妮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就知道这丫的肯定干了‘好’事,嘴角不知不觉的向上扬了扬。

裴柒染已经有一年没有回家了,这几年裴母可没少在她的耳边叨叨对象的事,尤其一到过年,七大姑八大姨的坐在一起讨论自家儿女光荣史。裴母就气不打一处来,两个女儿确实给她长脸,但是吧这老大一直不找对象被亲戚抓住话头,所谓是拼不过硬件,拿终身大事做话题聊。裴柒染最头痛的事就是听到自家母亲大人的催婚,她总是拿没时间不想谈推辞的,眼看着再过两年就要三十了还没有对象,放在哪个母亲身上都会着急的。

一到家裴柒柒很开心的冲向自己的对象身边,裴柒染挑了挑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瞬间传入自己的四肢百骸。裴柒柒拉着坐在那陪爷爷下棋的男孩走向裴柒染说到:“姐,这是我男朋友段誉。”

“姐姐你好,我是段誉。”裴柒染望着段誉,这个男孩身材高挑很结实,五官很立体,行为言语间可以看得出来成熟稳重,自然对他的第一映像很好了,微微点头冲他笑笑。

“姐,我跟你说他是你学弟小一届,在A大上的。”裴柒柒抱住她的笑眯眯地又说到,“就是舒姝姐那个大学啊。”

裴柒染哦了一声,向爷爷打了声招呼就进自己的卧室了,留下裴柒柒跟段誉大眼瞪小眼的,在爷爷的号召下接着去下那盘没有下完的棋。

才躺下想休息的裴柒染就听到裴母冲进卧室的声音,扶起她说到:“小染啊,今天老妈请了隔壁伊伯父伊伯母一家来吃晚饭,听说他们的儿子伊忻睿留学也回来了。最重要的那孩子还是单身呢,小时候你不是很喜欢粘着他嘛。”

“妈,你女儿是病人啊,这几天高烧不退,昨天半夜还在挂水呢。一早又飞回来很累了,让我休息会好不好,一切等晚上再说行吗?”裴柒染拉上被子盖住脑袋,不听裴母的唠叨,好在裴母是识趣的,拍了裴柒染一个屁股就走了。

这么多天发生的事在这一刻终于可以放下来了,裴柒染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又是一通电话响起,裴柒染抓起带着迷人的嗓音就说到:“别闹舒姝我有点累。”

“是我顾泽钰。”顾泽钰没想到裴柒染会用这么迷死人的声音说话,清了清嗓子等着她清醒。

裴柒染没想到会是顾泽钰给她打电话,立马睁开闭着的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看备注,确实是顾泽钰的名字,也跟着清了清嗓子说到:“抱歉顾总太累了睡着了,怎么了吗?”

“明天泽庭酒店在首都有个活动邀请了一些合作商,想到你也在首都就想邀请你一起参加。”说裴柒染嗓音迷人,那顾泽钰这种磁性的声音更吸引人,一时间裴柒染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在听吗?”

瞬间回神的裴柒染尴尬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回话到:“好的,没问题,具体时间你回我一个短信我备注下。”

“好。”裴柒染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准备道别挂电话了,他又说到,“以后不用喊我顾总,喊我名字或者跟他们一样喊我泽钰就好。”

裴柒染从来没想过会这样亲密般称呼他泽钰,心里瞬间感到甜甜的,也立马让他改口:“那你跟他们一样喊我柒染或者小染好了。”

电话两边一下子陷入沉寂中,有些尴尬的裴柒染向顾泽钰道了别,挂了电话回想着他们这两天的互动简直不敢想,有点戏剧化,进度简直就像被快进了一样。刚挂掉一个电话又想起另一个,这次是真的侯舒姝打来的。

“生我的气了?”侯舒姝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试探性的问道,“都这么久了有气也该消了吧,我还不是想帮帮你,我没想到办坏事了嘛。”

裴柒染听着侯舒姝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委屈巴巴的解释,也不想逗她了,说到:“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要气也是在当时,昨晚去酒店我还发着烧呢,是顾泽钰带着我去医院的,陪我挂到十一点。”

侯舒姝立马来了精神八卦到:“他认出你了?他这人可是禁欲系的代表人物,再漂亮的女生在他的眼里也根本记不住什么印象的,典型的脸盲症患者。”

“嗯。”裴柒染想到昨晚走时是侯舒姝示意贡迟,想来被这个举动莫名感动着,“舒姝有你真好,但是过了这个月你就要嫁人了,终究到了这么一天。”

迟迟没有等到侯舒姝的说话,只能听到哽咽的声音,裴柒染等着她缓过来:“我还不是舍不得你一个人,看着你一根筋的只扎在顾泽钰身上,这么多年来我没比你好受到哪里去,尤其知道你喜欢他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最大伤害你的人,而且上大学我还当着你的面好几次撮合他跟宋璐冉,那个可是你能够看到他仅有的时光啊。”

裴柒染打断她还要往下说自责的话:“好了,你怎么会是最大伤害我的人呢,现在不是又见面了嘛,不管他最终跟谁结婚我都会真心的祝福他。这难道不是说明了他根本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嘛,而我终会等到那个娶我的人。”

“呜呜呜呜、、、、、、”侯舒姝再也受不了了,冲着手机大声的哭出来,嚎了好一会儿,一边嗅气一边说话,“暂时不跟你说话了,难过,我先哭会。”

侯舒姝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快,但是这次是真的很难过,也不会嚎那么久都没有缓过来。恐怕连裴柒染都不知道为什么侯舒姝那么难过,是那封日志,里面一段记忆犹新:顾泽钰的生活里至始至终都不会有我裴柒染的影子,五年前是,五年后还是。在他的眼里有个活泼的女孩,又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难怪舒姝他们会去撮合,确实很般配。五年前我只希望他记住有个人叫裴柒染,而这个希望终究是希望,他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了。我要谢谢舒姝让我有机会接触到他,也要感谢舒姝让我清楚了自己的位置,舒姝说他出国了,不管他去哪里,我也要找到他,只是想看到他幸福就好,而我就能够死心塌地的放下了。

这封日志是裴柒染写好后忘记关掉页面被侯舒姝误打误撞看到的,在很久之后侯舒姝一直不能放下这封日志的内容。

这头的裴柒染伸了伸懒腰,从床上下来,北方冬天的好处就是家里有暖气,所以裴柒染可以肆无忌惮的走来走去。换了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将披着的头发随意的扎起,还没进客厅就已经听到裴母笑呵呵的声音:“你们来了啊,这是忻睿吧,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长越帅了嘛。”

裴柒染就靠在门上望着自家母亲大人在那亲热的招呼,已经想到后面她会说什么了,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小染,你伊伯父伯母还有忻睿来了,还不出来招呼下,这丫头今天才回来。”

伊忻睿抬头就看到裴柒染站在卧室门边上,松松垮垮的毛衣滑落到肩头,露出雪白的肌肤,几缕发丝垂在她那诱人的锁骨处,抬眸望着对面的他们,很是妖娆妩媚。伊忻睿一时看呆了,是裴柒染走到他的面前打招呼到:“忻睿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年你可是从来没有联系过我啊。”

伊忻睿的五官清秀棱廓分明,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张紧闭的双唇,他的身高跟顾泽钰一样有185裴柒染只能抬头望着他,有些好笑的戳了戳他又说道:“你怎么回事啊,傻啦?我是柒染啊,是不是变化有点大?”

伊忻睿上前抱住裴柒染,将头埋在她的发丝中,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到了,但最开心的还是裴母,招呼着伊伯父伯母进客厅坐下,让出了独处的空间给他们。被抱的裴柒染真是一脸懵像,有些抗拒的推了推伊忻睿,他却开口说道:“让我抱会,这么多年我不去联系你,你就不知道联系下我的,给你的惩罚。”

裴柒染原本挣扎的手停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背,随后他松开了裴柒染,调侃着:“怎么怕被别人误会?真搞不懂你,我是哪里不好你就是看不上我?”

“你哪里都好,只是我配不上你。”裴柒染看到情绪有些低落的伊忻睿,有点于心不忍,却不想给他希望只能安慰他,“忻睿,你有没有回头看过,你身边其实一直有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在,于婳一直在等你,而我们真的不适合。”

伊忻睿抬眸冷着一张脸望着裴柒染不说话,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裴柒染最清楚暗恋一个人的感觉,很辛苦也很累,她不希望伊忻睿错过这个姑娘。伊忻睿在裴柒染的眼睛里看到了决绝,叹了一声气,捋了捋垂在她肩上的发丝说到:“真是怕了你了,我都29了是该考虑考虑自己了,所以这次回国就是考虑终身大事的,也想再试一试的,谁知道你还是那么狠心。”

裴柒染知道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感情,只能说对不起。正好裴柒柒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也看到自家姐姐尴尬的表情,立马上前缓和:“忻睿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你走的时候都不知道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是去外地了,原来是出国了,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吧,还有没有把我当你妹妹了?”

裴柒柒的话无非是帮了他们两个人,正不知道要怎么跳开这尴尬的气氛,裴柒柒就冒出来了,伊忻睿眯着眼睛望着裴柒柒身边的男孩说到:“被你姐伤了心,只能去国外疗伤呗,好啦是开玩笑的。我出国是深造的,到是你比我跟你姐都快一步啊?”

“哥,你这玩笑可把我吓一跳,安啦安啦,我姐就是这样的,我高中的同学有好几个关系特好的被她伤的都不联系我了。”裴柒柒一想到这就头大,当时一度怀疑自家姐姐是不是百合,还专门找了几个女生去试探下,结果被自家姐姐骂了后冷落好久才缓和关系。不愿意想过去那段以陌生人相处的时间,看了眼身边的段誉,一脸幸福样搂着他的胳膊向伊忻睿介绍到,“段誉,认识有两年了,我跟他比较有缘,像我这样的经常惹麻烦,都是他帮我解决的,久而久之就产生感情了。”

也不知道裴柒柒像谁话特别的多,立马松开段誉绕着裴柒染跟伊忻睿转了一圈后,将心头这么多年的疑惑问出来:“忻睿哥我就不说你了,我姐你是怎么回事,你都28了,一直都没见过你跟哪个男生亲近过,你到底想干嘛?”

裴柒染被裴柒柒问得愣住了,身边的三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等着裴柒染的回答。裴柒染怎么会告诉他们是自己一直放不下顾泽钰呢,含糊的说了句:“放心我不是同性恋。”

伊忻睿望着裴柒染匆忙逃走的背影,眉头稍稍皱起,总觉得这样的她是有故事的,舒展了眉头,已经打算放弃了,也希望她也能够放下。

裴柒染一直在房间里呆到吃饭才出来,饭桌上的话题也没有逃脱掉处对象的事,原本要发话的裴柒染,却被伊忻睿提前说了:“我可能要说对不起了,我跟小染这么多年没在一起,现在也不会在一起了。”

听到伊忻睿说出这样的话,裴母瞬间燃起的兴头被浇灭的无影无踪,坐在旁边的裴父拍了拍老伴的手化解到:“你啊不要太操心了,你看看小柒找了对象还不忘给小染介绍,相信孩子们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事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不要再操心了。”伊伯母也是很失望,她能看得出来自家儿子是很喜欢裴柒染的,只能说他们真的无缘吧。

裴柒染咬着筷子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大家走出这低落的气氛,一直埋头吃菜的裴柒柒却开口了:“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难得的跟伊伯父伯母还有忻睿哥吃个饭,气氛被弄得那么僵,我姐还有忻睿哥又不是找不到对象了。”

抛开了之前沉重的气氛,大家又很自觉地绕开了感情上的问题,无非是聊了这些年经历跟今后的打算,一顿饭还是吃的很愉快。送走了伊伯父伯母后,裴柒染来到爷爷的书房,原本想来爷爷这练练书法的,结果看到裴柒柒跟段誉又在跟爷爷下棋。爷爷知道裴柒染会来,所以一直等着,他让裴柒柒带着段誉去休息,让裴柒染陪她把剩下的棋下完,裴柒柒跟段誉明白爷爷的意思,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裴柒染坐到之前段誉坐的位置上,拿起身边的白子落在棋盘上,对面的爷爷平淡的说到:“小染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裴柒染垂下眼睑,不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爷爷这个问题,她不说话爷爷却又开口到:“你跟你奶奶太像了,从来不愿意将就,却又不懂她那份执着的意义,如果我跟别人真的结婚了,她会不会就这样孑然一身的孤独终老?”

爷爷的眼睛一直盯着棋盘上的黑子,裴柒染知道爷爷跟奶奶的感情,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才子,在他们的那个年代,爷爷算得上是难得的美男子了,只可惜情商低,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其中就有奶奶。奶奶年轻时候很青涩,算不上漂亮,非要形容只能说清秀,裴柒染很佩服奶奶,居然追到爷爷这样情商低的,也许爷爷是被奶奶这份执着给打动的吧。

想到爷爷跟奶奶的过去,裴柒染由衷的笑了,红着眼眶,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到:“这不就是你们的孙女嘛,你跟奶奶的优缺点集一身的小染啊。”

“你啊,爷爷是怕你跟你奶奶一样。”爷爷放下手上的黑子,抬起头望着一直低着头的裴柒染,叹了声气,起身朝卧室走去,却停在门口又补充到,“爷爷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就像你奶奶一样等到陪她到老的我。”

在听到爷爷关门声后,豆大的泪珠打在棋盘上,不是裴柒染不愿意放弃,而是真的很难,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顾泽钰最后选择是什么,裴柒染都会选择接受,也许只有那样才能让自己放弃这份莫名其妙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