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舰队的光矛阵列在这一刻全部转向,数百艘战舰同时开启的宏炮将虚空染成刺眼的靛蓝。但那些足以熔穿泰坦级战舰的能量束,在触及光茧的瞬间就扭曲成破碎的霓虹。林深周身迸发出的光芒里,既有星炬残片的永恒辉光,也交织着人类基因深处对压迫的愤怒咆哮。这是信仰与怒火的量子纠缠,是被帝国禁锢千年的自由意志具象化,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炮火,在这片由精神力构筑的星芒中,如同孩童吹出的脆弱肥皂泡般接连爆裂。
他扯下肩头半挂着的生锈工牌,金属坠子“当啷”砸在地面,与远处传来的轨道炮轰鸣声遥相呼应。工装裤膝盖处的补丁早已被硝烟熏成焦炭,露出下面狰狞的机械义肢,齿轮在破碎的皮肤下泛着冷光。他踩过满地的电子元件残骸,在同盟成员面前站定,染血的手指划过胸前象征星炬教会的烙印,那道疤痕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
“看看我们脚下!”他踹开一台报废的伺服颅骨,机械眼珠在众人脚边滚动,“他们用‘净化之火’烧穿了第七区的生态穹顶,三十万同胞在真空里冻成了冰雕!现在又要把核心反应堆的过载开关藏进星炬祭坛——”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有人举起自制的激光切割器,颤抖的光束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喉间的金属义喉发出刺耳嗡鸣,伸手扯开缠绕在脖颈的圣徒锁链,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神经接驳口?
“想让我们在地狱里等死?”他猛地拽住最近的同盟成员,将对方的枪管按在自己胸口,“那我们就把地狱变成通往天堂的阶梯!看见那座悬浮在血色云层上的教会尖塔了吗?
所有人顺着他染血的手指望去,星炬核心的紫色能量束正穿透云层,将整个天幕割裂成燃烧的蛛网。电离空气发出高频嗡鸣,在视网膜上灼烧出磷火般的残像。破碎的防护罩碎片如陨石雨坠落,在地面犁出焦黑的沟壑。?
他扯开残破的衣襟,战术荧光涂料绘制的突击路线图在胸口流淌,像某种神秘的战纹。每个闪烁的标记都用鲜血重新描边——那是他昨夜孤身潜入教会地下档案室的代价。线路末端的猩红箭头直指星炬核心,与天空中肆虐的能量束形成诡异呼应。当他抬手抹去嘴角血沫时,腕间的骨制念珠突然迸裂,七颗骷髅头滚落地面,在荧光涂料的映照下,眼窝深处泛起与星炬同源的紫光。
“所有人听令!第三小队用磁暴手雷瘫痪重力锚,第五小队护送工程师突破能量护盾!”他踩碎脚下刻着帝皇徽记的青铜地砖,飞溅的金属碎屑在幽蓝应急灯下划出细碎的光弧。左手战术目镜突然闪过刺目的红光,显示二十米外的悬浮炮台正在充能,他旋身将身旁的起义军猛地拽到身后,粒子束擦着那人后背撕开焦黑的裂痕。?
他握紧腰间那把从圣典守卫抢来的动力剑,剑身嗡鸣着展开锯齿,能量场在剑刃边缘扭曲出诡异的紫色光晕。三个月前,正是这把剑刺穿了首席牧师的动力甲,当时飞溅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色机油——那些所谓的神职人员,早就是被机械教改造的半机械傀儡。
就算用血肉之躯,也要把这座城市从神权的枷锁上砸下来!”他扯开被等离子灼烧的衣领,破损的动力甲发出漏气的嘶鸣。锁骨处的反叛者烙印在应急灯红光中泛着诡异的荧绿,激光灼烧的焦痕间,再生凝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痂,又被新涌出的血珠冲散。爆矢枪的轰鸣撕裂了锈蚀的苍穹,仿佛无数颗陨星同时坠向地面。起义军攥着粗制滥造的自制武器,指节在斑驳的枪托上泛白,他们嘶吼着扣动扳机,土枪土炮吐出的铅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向街道。金属盾牌在密集的弹雨中迸溅出刺目火星,宛如一片在雷暴中燃烧的钢铁荆棘丛。?
圣殿骑士们身披厚重如堡垒的动力甲,每一步都让龟裂的混凝土路面泛起蛛网般的裂纹。他们肩甲上镶嵌的血红战徽在硝烟中若隐若现,那对足有成年人躯干大小的动力拳套轰然落下,整片街区的建筑在轰鸣声中化为瓦砾堆。喷火器的烈焰呈扇形横扫过残破的街巷,橙红色的火海瞬间吞没了挣扎奔逃的反抗者,焦黑的人形轮廓在高温中扭曲成诡异的雕塑,皮肤碳化的爆裂声混着骨骼脆响,与爆矢枪的咆哮共同奏响死亡的乐章。?
刺鼻的焦糊味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与火药的硫磺气息交织成令人作呕的瘴气,浓稠得几乎能让呼吸停滞。残破的建筑框架在烈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偶尔坠落的混凝土块砸在扭曲的尸体上,为这片末日般的战场再添几分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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