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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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城的深秋,寒意刺骨。晨雾如浓稠的墨汁,笼罩着巍峨的宫墙,将整个城市都浸泡在一片灰蒙蒙的死寂之中。玄铁殿内,青铜烛台上的牛油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投下的阴影在殿内众人的脸上摇曳不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林峰跪在冰凉的地砖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阶前秦孝公案头堆积如山的军报,那些用竹简书写的战报,密密麻麻的字迹如同蜿蜒的血痕,无声地诉说着边境局势的严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令人喘不过气来。

“魏国调集河东之兵,二十万大军不日将再次压境。”秦孝公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的手指重重叩击着案几,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栎阳铁矿若失,军器坊必将陷入绝境,变法大业也将毁于一旦。”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右庶长甘龙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目光如毒蛇般扫向林峰:“君上,栎阳一战虽胜,却也损耗巨大。林峰身为铁矿督造,却未能提前布防,致使军民死伤众多,此乃重大失职!”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话语中暗藏的杀机让在场众人不寒而栗。

“甘大人此言差矣!”蒙骜将军跨前一步,铠甲碰撞发出铿锵之声,犹如战鼓擂响。他的眼神坚定如铁,直视着甘龙,“栎阳本就是魏国垂涎之地,即便提前数月筹备,面对二十万大军也难以万全。林左更临危不惧,以新制兵器与精妙战术退敌,实乃大功一件!”蒙骜的话语掷地有声,在殿内回荡,为林峰据理力争。

双方激烈的争辩如同火星四溅,在殿内引发阵阵回响。林峰默默起身,他的动作沉稳而坚定,从袖中取出一卷精心绘制的兽皮图,缓缓展开:“君上,臣已对栎阳防御工事进行重新规划。”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充满了自信,“在原有城墙基础上,增设马面、瓮城,同时挖掘环城壕沟,以拒魏军冲车。”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图纸上的各个部位,详细讲解着每一处设计的用途和优势,“此外,臣还改良了投石机,将其射程提升至五百步,可在魏军攻城前给予重创。”

秦孝公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紧紧盯着图纸,仔细审视着每一个细节。他的神色逐渐缓和,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准了!即刻动工。若能守住栎阳,朕必有重赏。”

然而,朝堂上的风波并未就此平息。嬴虔虽身陷囹圄,但其党羽却在暗中蠢蠢欲动,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就在林峰准备启程返回栎阳的前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席卷了军器坊的仓库。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空,刚打造好的数千支精铁箭矢与数十架改良弩机在火海中化为灰烬。热浪滚滚,浓烟弥漫,刺鼻的焦糊味让人窒息。

“大人!有人看见是公孙疾的旧部趁夜纵火!”黑犬满脸焦黑,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他的眼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惊恐。

林峰望着漫天火光,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立刻封锁消息,彻查余党。”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同时,召集工匠,重新规划仓库布局。这次改用石砖建造,设置防火墙,以防再次失火。”

回到住所,林峰彻夜未眠。他坐在简陋的木桌前,油灯昏黄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在墙上摇曳不定。他反复思索着破局之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深知,魏国的进攻与旧贵族的破坏只是表象,真正的危机在于秦国自身的实力尚不足以与山东六国抗衡。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让秦国拥有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强军。

天还未亮,林峰便来到杜衡的工坊。工坊内弥漫着浓浓的烟雾和刺鼻的金属味,老匠师正对着新冶炼出的精铁发愁,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满脸的疲惫和无奈:“大人,这铁虽好,但锻造速度太慢,难以满足大军需求。”

林峰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杜师,我们可以打造一种简易的锻造模具,将箭矢、矛头的形状固定,工匠只需将铁水倒入模具,冷却后稍加打磨即可。这样既能保证质量,又能大幅提高产量。”

杜衡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此法可行!不过,还需解决模具耐高温的问题。”

“用耐火陶土混合石英砂烧制,再涂抹一层石漆。”林峰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已让黑犬带人去采集材料,很快便能开工。”

与此同时,栎阳前线传来急报,魏军先锋部队已抵达函谷关外。军情十万火急,林峰不得不提前出发。他带着新的防御方案与改良工艺,踏上了前往栎阳的征程。马车疾驰在黄土路上,车轮扬起漫天尘土,如同他心中的焦虑与不安,挥之不去。林峰掀开帘子,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心中暗自思忖:“这一战,不仅要守住栎阳,更要让秦国的敌人知道,秦国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弱国。而我,也必将在此乱世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的咸阳城中,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甘龙等人正与魏国使者在一处隐秘的宅院中秘密会面。宅院内,烛火摇曳,气氛诡异。甘龙满脸堆笑,卑躬屈膝地向魏国使者献殷勤:“只要贵国能助我等扳倒林峰,恢复旧制,栎阳铁矿唾手可得。”魏国使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满意地点点头:“好,就这么办。事成之后,定不会亏待你们。”他们的密谋声在黑暗中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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