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勋章和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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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眼睛花了几分钟才适应过来泛着白光的房间,墙壁上架满了各种状态监测器,而头顶上面就是一台使用外科手术激光的机械臂。

此等情景,不是一个医疗间就是一个酷刑房,直到少女看到一个蓄着胡须的男人时才知道她猜得的都不是,她认出了那个男人,奥萨马·恩多姆,基因研究所外部行动组中的医生,他身着实用性灰色制服,正站在她的病床边,这下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喜鹊。”

恩多姆缓缓说着,并向前凑了过来,‘喜鹊’几乎不记得自己的真名了,在隐姓埋名的几个月的苦日里熬过来后,这个名字将她拉回了现实,又拉到了另一个似乎异常陌生的人生。

“你的队友们刚刚还在这里的,不过很遗憾,他们刚好错过了你醒来的这一刻。”

“上几个月的事情简直是一团模糊,奥戈利安郊区……塔塔尔实验设施……征戮……”

‘喜鹊’伸出手来并触摸着自己的脸庞,她猜测到自己的脸可能毁容了,但是摸起来的感觉还是很软很光滑,甚至手感要比自己没受伤前的还要好。

“哈哈……”

看着‘喜鹊’的行为,恩多姆笑了。

“你刚来的时候,医生们做了一些修整外科手术,要不是你之前用了一种止血治疗的药物,你的脸蛋可就没那么修复了,你得感谢给你这种药物的才是。”

恩多姆的解释并没有让‘喜鹊’感到一丝宽慰,相反只有一股残酷的嘲讽感,是那个女驾驶员帮她保住了自己的脸,而自己却……

就当‘喜鹊’的思绪在过去的几个月的记忆里飞驰时,她想起了队长使用假情报欺骗自己的事情,不过,还有别的一些事情她忘了,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了一段模糊的空白。

“微型间谍器……它们还是完好的吗?”

过了一会儿,‘喜鹊’终于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嘴里喃喃地问出了这几个字。

“它们完好无损,放心好了,你们的任务已经成功了。”

恩多姆耸了耸肩,他在‘喜鹊’的病床旁边的托盘上放置了一张小型磁盘,一副全息影像立即呈现出来,图像中是微型间谍捕捉到的一次征戮测试记录,画面中清楚地显示了征戮机甲左转圈右转圈地使用肩部重炮对着看不见的目标进行胡乱开炮的画面。

“你们队伍的时机掌握能力实在是无可挑剔,我们收到情报说,征戮可能已经运输到联邦在靠近奥戈利安郊区的塔塔尔设施之中,准备进行最终测试。”

“你应该去见一见其他的外部行动组成员,他们完全被震撼到了,不过,既然我们已经知道那东西的实力了,就应该提早准备,以免联邦决定用那东西对付我们时一切就都晚了。”

恩多姆从他制服中拿出了一个小型的黑盒子,并把它放在了‘喜鹊’的床边。

“外部行动组已经安排了一个正式的仪式,但是我跟他们说应该让你来立即保管它,而不是还要等,而这是你为自己赢得的。”

‘喜鹊’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块金光熠熠的金制勋章,底面是一面普通的青色盾牌,上面刻着外部行动组颁发的字样。

“这份奖励即便是在我们中最为优秀的特工也极为稀有,它代表了巨大的荣耀,喜鹊,这是你应得的,你是我们的英雄。”

‘喜鹊’看着这块专门用来颁发给那些为了基因研究所的安全和未来而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的顶级特工们,她已经克服了所有类型的心理障碍,在奥戈利安郊区所做出的那么多困难的决定是值得的。

虽然‘喜鹊’本该高兴的,但什么事情让她想不起来仍然牵绊着她,她开始仔细回忆起当时离开设施的场景,正驾着悬浮摩托驶往沙漠,身体也已经遍体鳞伤。

“我们撤离的时候有人受伤吗?”

恩多姆停顿了一下,‘喜鹊’察觉到这个男人正试图在脑海里掩藏什么事情,也许是伤亡,也许是背叛。

“在设施中发生那场事之后,联邦军队进行了动员,并且搜查了整个塔塔尔研究所,寻找我们其他特工的任何可疑踪迹,自从那次大清扫之后,我们有几名特工再也没有了回音。”

‘喜鹊’的脊背涌上来了一股寒意,她想起来了,队长的皮卡车就停在设施外面的一座沙丘后面,保安警卫队和悬浮摩托正在快速地靠近他,在枪声后‘喜鹊’驾车逃离,抛弃了他。

“我们一直在向外发送传输信息,希望能联系到那些被俘的特工,还有受此次事件而被牵连的参与秩序卫士行动的人员,我想我们……”

“队长在哪里?”

‘喜鹊’急切的问道,她的声音仍然是低沉,但是有明显的颤抖。

恩多姆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张开嘴,嘟囔着,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喜鹊’小心翼翼地探查着他的思绪,对自己将会找到的答案心生恐惧。

“我帮你召集你的队伍吧,他们应该是你的……”

“告诉我!”

‘喜鹊’大喊道,险些失控的灵能席卷在整个房间,她的语气强烈而且透露着威严,而这股力量让她自己都觉得一惊,当然,恩多姆惊得就更多了。

“在你撤离时,联邦的安保人员正在追捕你,你的队伍成员成功地找到了你和任务的数据,但是你们的队长……”

恩多姆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失踪了,任务结束后我们去打探了他的下落,并且认为他已经在设施附近遇害了。”

‘喜鹊’直接无视了恩多姆外交辞令般的说辞,她在这个男人的脑海里看到了真正的真相——一张简短全息图片:队长的尸体上插满了尖刺,他死时的眼神凝视着她,提醒着‘喜鹊’,自她上一次在队长眼睛里看到空洞感的时候,他还活着……

“他曾是你们最为优秀的队长之一,当他做出自己的决定时,他会履行自己的职责,不惜一切代价去确保他团队中每一位成员的安全,他会为……他曾为……你们所完成的功绩而感到骄傲的。”

‘喜鹊’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想,她呆滞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我们所有人都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难过,但是尽管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所找到的情报的确是值得的。”

恩多姆边说边朝门口走去:“我会去找你的团队成员,告诉他们你已经醒了,他们会很想见见你的。”

恩多姆走了,但‘喜鹊’没有听到他走前说的每一个字。

全息影像中的征戮在‘喜鹊’床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它的动作,战炮无休无止地进行着破坏,当‘喜鹊’茫然地看着那半透明的影像时,她的手指搓揉着手中的勋章,这枚代表了她所付出的这一切所换来的东西很冰冷,而她的内心,也只有一股冰冷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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