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雾重重

换源:

  迷雾重重

萧景琰猛然睁开眼,喉间翻涌的血腥气还未散去,入目便是林挽月苍白如纸的脸。她瘫软在榻边,额间那抹金芒几近消散,指缝间还残留着雪莲碎屑。“挽月!”他沙哑的呼喊惊碎满室寂静,颤抖的手抚上她冰凉的脸颊,却摸到一道若隐若现的凸起纹路——那是玉符没入皮肤后留下的神秘符号,形似展翅的凤凰,尾羽处竟与他腰间玉佩的暗纹如出一辙。

“殿下!陛下派来的禁军已将别院围得水泄不通!”沈苍梧破门而入,长枪上还凝结着暗红血痂,“药王谷那女子趁乱逃走,临走前……”他突然噤声,目光死死盯着萧景琰颈侧——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半枚银色印记,像是某种古老图腾的残片。

萧景琰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林挽月掌心的伤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昏迷前的黑暗中,他似是听见药王谷女子阴森的低语:“当年你在北境毁掉的,可不止是一座祭坛……”此刻回想,那声音竟与黑纱女子有几分相似。他猛地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贴身收藏的北境地图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玉符归位之日,便是凤凰涅槃之时。”字迹潦草得像是孩童的涂鸦,可萧景琰分明记得,自己儿时习字时,总爱将“凰”字最后一笔拖得极长。

“立刻封锁别院,任何人不得出入!”萧景琰披上玄色大氅,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药碗。其中一只青瓷碗底,赫然刻着与他生母梳妆匣相同的缠枝莲纹,而那梳妆匣,早在他十三岁生辰夜离奇失踪。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瓷片,却在翻转时发现内侧用朱砂画着一只衔尾蛇——这是南疆巫蛊一脉的禁忌图腾,传说能吞噬记忆与魂魄。

院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萧景琰掀开窗幔,只见禁军统领正举着圣旨冷笑。那圣旨边缘的祥云纹绣线泛红,分明是用血水浸泡过的。“宁王萧景琰,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现奉陛下旨意……”统领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擦着他耳畔钉入梁柱。萧景琰抬眼望去,远处屋顶上闪过一抹熟悉的白衣,那人腰间的银铃与黑纱女子如出一辙。

“殿下小心!”沈苍梧挥枪挡下三支暗箭,却在箭尾发现诡异的齿痕——那不是弓弩造成的,倒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獠牙啃噬所致。萧景琰低头查看林挽月的箭伤,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与三年前北境将士感染的神秘瘟疫症状如出一辙。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呓语:“不要相信任何带铃铛的人……”

就在这时,林挽月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从袖中滑落半块残破的丝帕。萧景琰拾起,发现上面用血写着半个“药”字,字迹与父亲书房密信上的笔迹竟有七分相似。而丝帕内侧,用金线绣着的并蒂莲纹,其中一朵莲花的花蕊处,藏着一枚极小的银针——正是药王谷独门暗器“追魂针”的模样。

“沈将军,你可记得三年前北境那座突然消失的药王谷分舵?”萧景琰将丝帕收入怀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林挽月留下的凤凰印记,“当时参与围剿的将士,回来后都患上了怪病,症状与我此刻体内的余毒……”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林挽月紧闭的眼睑下,泪水正无声滑落,而她的睫毛上,不知何时沾着细小的冰晶——那分明是冰魄毒发作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