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啼笑逃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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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啼笑逃亡路

萧景琰攥着碎成几瓣的药碗,盯着林挽月腕间还在发威的红光锁链,忽然想起她清醒时总爱揪他披风上的金线刺绣。此刻这倔强的纹路倒和她本人如出一辙,连救命的药都敢打翻。“沈苍梧,你说她要是知道自己拒药,我得多心疼?”他头也不回地问,惊得刚跨进房门的沈苍梧差点被门槛绊倒。

“殿、殿下?”沈苍梧望着自家王爷把碎瓷片摆成心形,怀疑北境的寒风是不是把人冻出了癔症。还没等他开口,院外突然传来禁军新一轮的叫骂,“反贼萧景琰!再不出来,我们就放箭了!”

萧景琰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干净手,从袖中掏出个小铃铛晃了晃——正是方才白衣女子遗落的那半片。铃铛发出清脆声响的瞬间,院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马嘶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沈苍梧扒着门缝一瞧,差点笑出声——禁军的战马不知为何集体发癫,正追着自家主人满院子跑。

“这铃铛......该不会是从戏班子偷的驯兽铃吧?”沈苍梧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萧景琰挑眉,把铃铛系在林挽月手腕上,红光纹路竟诡异地缩了缩,“正好,省得她醒了又踹被子。”

就在这时,昏迷的林挽月突然呓语:“萧景琰......你这个大笨蛋......玉佩拿反了......”吓得沈苍梧手一抖,差点把长枪戳到自己脚面。萧景琰却凑到她耳边轻声哄:“好好好,是本王笨,等你醒了手把手教我行吗?”

窗外突然飞进只灰扑扑的鸽子,脖颈上缠着的布条写着“速来城西悦来客栈,有解药线索”。萧景琰刚要伸手,鸽子却一头扎进林挽月的发间,扑棱着翅膀把她精心打理的发髻搅成鸡窝。“这位兄台,这是我未来王妃,给本王个面子?”萧景琰黑着脸去抓鸽子,结果反被啄了下手指。

沈苍梧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换来自家王爷一记眼刀:“沈将军很闲?去把厨房的桂花糕都打包带上,待会儿路上给挽月解馋。”等沈苍梧拎着油纸包回来,正撞见萧景琰把林挽月裹成个粽子,还煞有介事地在她腰间别了把儿童短剑,“以防她醒了揍我。”

三人偷偷从狗洞钻出别院时,萧景琰的披风卡在洞口怎么也拽不出来。沈苍梧强忍着笑去帮忙,结果扯掉了半幅衣料。“王爷,要不......咱们把披风留下?”“不行!”萧景琰把破披风往林挽月身上一盖,“这可是她上次夸好看的那件。”

等他们好不容易摸到悦来客栈,掌柜的瞅见萧景琰狼狈的模样,憋笑憋得直咳嗽:“宁王殿下这是和劫匪打了一架?”萧景琰把碎成几瓣的玉佩拍在桌上:“比劫匪难缠多了,这玉佩能修好吗?”掌柜的凑近一瞧,突然倒抽冷气:“您这玉佩......和我们后院那口老井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挽月在这时悠悠转醒,迷迷糊糊摸到腰间的短剑,抬手就往萧景琰脖子上比划:“说!把玉符藏哪儿去了?”萧景琰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夫人息怒,玉符在您这儿呢——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您饿不饿?桂花糕快凉了。”

沈苍梧看着自家王爷一秒变妻奴的模样,默默转身用长枪挑开客栈后院的草席。井口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竟真的和玉佩严丝合缝。可当他伸手触碰时,井中突然喷出一股水花,浇了他个透心凉。“这井......莫不是成精了?”他抹了把脸,听见萧景琰在身后憋笑憋得直抖。

而此刻在皇宫里,皇帝盯着密探送来的“宁王裹着破披风钻狗洞”的画像,一口茶全喷在奏折上:“这个逆子!丢尽皇室脸面!”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御花园追着蝴蝶跑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