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再涌
萧景琰盯着命魂玉中林挽月灵动的笑颜,嘴角不自觉扬起。可还未等他开口回应,玉面突然泛起涟漪,林挽月的影像扭曲变形,化作一团黑雾。他猛地握紧玉珏,掌心传来灼痛,待光芒消散,玉面竟浮现出陌生的血字:“封印不过虚影,永夜从未消亡。”
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苍梧捧着奏折快步而入,却在看到命魂玉的瞬间脸色骤变:“殿下,这纹路......与我近日调查的南疆异动如出一辙!”他展开密报,上面画着的诡异图腾,赫然是永夜之力的残片形态。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药王谷旧址,一场暴雨倾盆而下。被摧毁的祭坛废墟中,一株黑色曼陀罗破土而出,花瓣上凝结的水珠倒映出黑纱女子阴森的面容。随着雷声炸响,花瓣纷纷脱落,露出花蕊中蜷缩的婴儿——其眉心同样有着命契纹的雏形。
萧景琰决定亲自前往南疆探查,却在临行前收到一封神秘来信。信笺上没有落款,只画着一支断笛和半朵莲花,而信纸边缘的烫金印记,与他生母梳妆匣底部的残痕完美契合。更诡异的是,当他将信笺凑近烛火,背面显现出细小的字迹:“小心身边最亲近之人。”
南下的马车上,林挽月的虚影再次出现在命魂玉中。可这次她的眼神充满惊恐,身后隐约传来锁链拖拽声:“琰,我感觉有东西在吞噬我的意识......还有那个孩子,他的啼哭......”话未说完,影像被一道黑影击碎,玉珏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抵达南疆后,萧景琰发现当地百姓皆佩戴着蛇形护身符。当他询问缘由,一位老族长颤抖着指向北方:“半月前,天空落下一颗黑星,从中走出的人......他们的眼睛,和当年的永夜怪物一模一样!”说话间,沈苍梧突然按住腰间玉佩——那玉佩竟在不受控制地发烫,与远处黑星坠落的方向产生共鸣。
深夜,巨鹰突然从窗外飞入,利爪上绑着沾满血迹的布条。萧景琰展开一看,上面用血写着“双生未灭,命契将蚀”,而布条材质,正是林挽月失踪前常穿的罗裙。与此同时,他和林挽月之间的命契纹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撕裂这份联系。
另一边,在京城皇宫的秘室中,一位身着白衣的神秘人正对着铜镜施法。铜镜中,林挽月和神秘女子的星光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黑雾在缓慢侵蚀。神秘人摘下兜帽,露出与黑纱女子七分相似的面容,冷笑:“姐姐,当年你夺走的一切,我会让你的血脉加倍奉还。”
萧景琰在南疆的调查愈发艰难,当地部落接连发生离奇命案。死者皆心口插着银针,银针上刻着的符文,与药王谷失传已久的禁术“噬魂钉”如出一辙。更令他心惊的是,沈苍梧在勘察现场时,不慎露出袖口的莲花刺青,竟引得尸体突然睁眼,用沙哑的声音喊出:“沈氏叛徒,永夜索命!”
而在林挽月意识的黑暗空间里,她正艰难地与神秘力量对抗。她看到了更多被隐藏的真相——初代皇帝封印永夜之力时,曾留下后手,将部分力量封存在双生血脉中。如今,这股力量正在被人觊觎,而那个神秘婴儿,竟是重启永夜的关键钥匙。
当萧景琰准备深入黑星坠落之地时,命魂玉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玉中浮现出破碎的画面:沈苍梧跪在神秘人面前,手中玉佩发出诡异光芒;林挽月被黑雾缠绕,逐渐失去意识;而他自己,则站在熊熊燃烧的皇宫前,颈间浮现出与黑星相同的纹路......
萧景琰攥着剧烈震颤的命魂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玉中破碎的画面如烙铁般灼烧着他的神经,沈苍梧跪地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忠心耿耿的身影重叠又撕裂。他下意识看向随行的沈苍梧,却见对方正盯着远处黑星坠落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南疆的夜浓稠如墨,虫鸣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呜咽。萧景琰刚要开口询问,忽闻一阵空灵的笛声从黑星方向传来。那曲调似曾相识,与林挽月影像被击碎时背景里的锁链声莫名契合。沈苍梧听到笛声的瞬间,身体僵硬如石,手中玉佩滚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殿下,此笛音......”沈苍梧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缠绕住众人马匹。藤蔓表面布满诡异的蛇形纹路,与当地百姓佩戴的护身符如出一辙。萧景琰挥剑斩断藤蔓,剑锋却传来刺骨寒意,低头竟发现剑身结满黑色霜花。
混乱间,一道白影从林中掠过。萧景琰定睛望去,只见一位蒙着银纱的女子立于树梢,她手中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正是药王谷废墟中出现的那个眉心带命契纹的孩子。女子怀中襁褓的布料上,绣着与萧景琰生母梳妆匣相同的莲花暗纹。
“站住!”萧景琰提气纵身追去,却在靠近女子十步之遥时,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回。女子轻笑着转身,银纱下露出的半张脸,竟与黑纱女子、皇宫秘室中的神秘人有着相似的眉眼。“宁王殿下,想要救你的小情人,就带着命魂玉,三日后子时来幽冥渊。”她的声音空灵缥缈,却字字清晰。
回到临时落脚的村寨,萧景琰发现村民们皆神色惶恐,家中神像前堆满蛇形贡品。一位老者偷偷塞给他一块刻满符文的木牌,声音颤抖:“贵人,快走吧!那黑星落下后,每晚都有黑影掳走青年男女,说是要献祭给......永夜之主!”木牌背面,赫然画着沈苍梧玉佩上的莲花图腾。
深夜,萧景琰在油灯下研究命魂玉。玉中突然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年幼的林挽月在相府花园玩耍,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妇人。那妇人转身时,面容与黑纱女子极为相似,手中把玩着一支断笛,正是神秘来信中所绘之物。
与此同时,沈苍梧独自坐在屋檐下,望着手中玉佩怔怔出神。月光照亮他袖口的莲花刺青,刺青竟缓缓蠕动,化作一行小字:“沈氏守护人,背弃誓言者,永夜噬心。”他猛地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凝结成蛇形。
在京城皇宫秘室,神秘人对着铜镜施法愈发频繁。镜中,林挽月的星光仅剩微弱一点,而黑雾中渐渐浮现出萧景琰的轮廓。神秘人冷笑一声,取出一支刻满符文的银针,缓缓刺入镜中:“当年姐姐夺走的,我要让你最在意的人,连本带利还回来。”
三日期限将至,萧景琰准备前往幽冥渊。临行前,他在行囊中发现一封陌生书信,字迹与神秘来信如出一辙:“幽冥渊下,三重机关,第二重暗藏初代皇帝手记残页,然,小心沈苍梧的莲花血。”他看向沈苍梧,对方正检查长枪,晨光落在他袖口的莲花刺青上,泛着诡异的红光。
踏入幽冥渊,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渊底布满白骨,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四周刻满与命魂玉相同的纹路。萧景琰刚踏上祭坛台阶,便触发第一道机关。无数箭矢破空而来,沈苍梧挥枪格挡,却在枪尖触及箭矢的瞬间,脸色大变——箭矢上淬着的毒,与当年林挽月中过的冰魄毒成分相似。
“殿下小心!”沈苍梧大喊着将萧景琰推开,自己却被箭矢擦伤手臂。伤口处顿时浮现出黑色纹路,与永夜之力的残片形态一致。萧景琰扶住他时,意外发现沈苍梧怀中藏着半块玉佩,玉佩边缘刻着的符文,与幽冥渊祭坛上的纹路完美契合。
而在祭坛深处,银纱女子抱着婴儿轻笑出声。她怀中的孩子停止啼哭,眉心的命契纹发出幽光,与远处京城皇宫秘室中的铜镜产生共鸣。铜镜中的黑雾如活物般扭动,逐渐凝聚成萧景琰的模样,神秘人举起银针,狠狠刺向镜中......
沈苍梧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如毒蛇般游走,他强撑着将萧景琰护在身后,喉间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幽冥渊的祭坛上。那些暗红血珠接触到地面刻着的命魂玉纹路,竟诡异地汇聚成一个“沈”字,随后化作青烟消散。萧景琰望着他怀中露出一角的半块玉佩,心中警铃大作,可眼下箭矢如雨,容不得他细问。
“用这个!”萧景琰扯下腰间的命魂玉,玉珏表面的凤凰莲花纹突然迸发金光,将袭来的箭矢尽数震碎。但光芒过后,玉珏上的裂痕又深了几分,隐隐有黑雾从裂缝中渗出。沈苍梧盯着那黑雾,瞳孔猛地收缩,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
祭坛深处,银纱女子怀中的婴儿突然发出尖锐啼哭,眉心的命契纹光芒大盛。整个幽冥渊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尘封千年的壁画逐渐显现——画中初代皇帝与药王谷先祖联手封印永夜之力,而在他们身后,站着一群佩戴莲花图腾的人,服饰与沈苍梧身上的战甲极为相似。
“沈将军,你家族与初代皇帝的封印之事,究竟有何关联?”萧景琰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厉声质问。沈苍梧刚要开口,渊顶突然坠落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古老文字。当萧景琰的命魂玉靠近石碑时,碑文竟自动亮起,浮现出一段话:“双生为钥,守护者为锁,然锁若生异心,永夜将借血还魂。”
话音刚落,沈苍梧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袖口的莲花刺青开始渗血。“殿下,快走......”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体内的力量......快要压制不住了!”萧景琰这才发现,沈苍梧眼中泛起诡异的红光,整个人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
就在此时,一阵银铃声由远及近。黑纱女子的虚影竟出现在祭坛上空,她望着沈苍梧冷笑:“沈氏的血脉果然有趣,当年初代皇帝设下的禁制,终究还是松动了。你以为自己是守护封印的忠犬?不过是被圈养的祭品罢了!”
萧景琰挥剑劈向虚影,却直接穿过。黑纱女子的声音继续回荡:“告诉宁王殿下,他生母的死,可与这位沈将军的父亲脱不了干系......”沈苍梧听到这话,如遭雷击,脸上血色尽失。萧景琰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想起神秘来信中“小心身边最亲近之人”,心中五味杂陈。
祭坛的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涌出黑色的液体。液体中浮现出无数人脸,皆是被掳走的南疆村民。他们对着萧景琰伸出双手,口中念叨着:“永夜复苏,双生献祭,命契断裂,天下俱焚......”银纱女子抱着婴儿缓缓走来,婴儿不哭不闹,只是盯着萧景琰,眼中闪烁着不属于孩童的狡黠光芒。
“宁王殿下,想要救你的小情人,就用命魂玉解开第二重机关。”银纱女子掀开银纱,露出与黑纱女子一模一样的面容,“不过,你确定要相信身边这位沈将军?毕竟,他怀中的半块玉佩,可是打开初代皇帝手记的关键,而手记里,藏着能让双生彻底消失的方法......”
萧景琰低头看着命魂玉,玉中林挽月的星光已经十分微弱,还时不时被黑雾笼罩。他咬牙将玉珏按在祭坛的凹槽处,一道石门缓缓升起。门后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通道,荆棘上结满冰晶,与沈苍梧枪尖的黑色霜花如出一辙。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个闪着金光的匣子,想必就是初代皇帝的手记。
“殿下,让我先行探路。”沈苍梧挣扎着起身,却被萧景琰拦住。“你的伤......”萧景琰话未说完,沈苍梧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血雾中竟浮现出他父亲的脸。那张脸扭曲着大喊:“别信任何人!沈氏守护的真相,是整个皇室都想掩盖的罪孽!”
通道两侧的墙壁开始渗出黑水,黑水在地面汇聚成文字:“若取手记,需以守护者之血为引;若强取之,双生魂飞魄散。”萧景琰看着沈苍梧,又看向通道尽头的匣子,陷入两难。而此时,在京城皇宫秘室,神秘人手中的银针已经刺入铜镜中的萧景琰虚影,镜中顿时涌出大量黑雾,朝着幽冥渊的方向蔓延而来....
萧景琰盯着通道尽头闪着金光的匣子,又看了看沈苍梧袖口不断渗血的莲花刺青,手心里的命魂玉烫得惊人。玉珏裂缝中渗出的黑雾,正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他的指尖,仿佛要将他拽入无尽深渊。
“殿下,莫信那碑文!”沈苍梧突然抓住萧景琰的手腕,眼中的红光与痛苦交织,“沈氏一族世代为皇室守护封印,却也是被皇室猜忌的对象。初代皇帝的手记,或许藏着比永夜之力更可怕的真相!”他话音未落,通道两侧的荆棘突然疯长,冰晶折射出诡异的幽蓝光芒,将两人围在中央。
银纱女子抱着婴儿站在荆棘之外,婴儿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绿光,口中咿咿呀呀地念着听不懂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幽冥渊的地面开始下沉,露出更深一层的密室。密室的穹顶上,镶嵌着十二颗散发着血光的宝石,每颗宝石上都刻着不同的图腾——凤凰、灵蛇、莲花,还有萧景琰从未见过的诡异符号。
“这是初代皇帝设下的十二重命咒阵。”银纱女子轻笑着解释,“每一颗宝石,都对应着一个关键人物。当宝石全部亮起,永夜之力将彻底复苏,而你们,都将成为祭品。”她怀中的婴儿突然伸出小手,指向沈苍梧,一颗刻着莲花图腾的宝石应声亮起。
萧景琰感觉命契纹传来一阵剧痛,脑海中闪过林挽月痛苦的面容。他强忍着不适,举起命魂玉想要照亮密室,却发现玉珏的光芒在触碰到血光宝石的瞬间,竟变成了诡异的紫色。更可怕的是,沈苍梧身上的黑色纹路开始朝着萧景琰蔓延,所过之处,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殿下小心!”沈苍梧猛地甩开萧景琰的手,抽出长枪刺向自己的手臂。黑色纹路被斩断的瞬间,他喷出一口黑血,血滴落在地面,竟化作一群噬咬血肉的小虫。这些小虫朝着银纱女子爬去,却在接近她三尺之内,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烧成灰烬。
“沈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银纱女子娇笑着走近,“你以为斩断血脉之力就能摆脱宿命?别忘了,你父亲临终前,可是将沈氏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你。”她的话让沈苍梧浑身一颤,握枪的手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京城皇宫秘室中的黑雾已经凝聚成实体,朝着幽冥渊疾驰而来。神秘人望着铜镜中逐渐模糊的萧景琰虚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命契断裂,永夜复苏,我就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至于那个林挽月,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罢了。”铜镜中,林挽月的星光开始出现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幽冥渊的密室中,萧景琰发现血光宝石亮起的顺序,竟与自己收到的神秘来信中暗纹的排列一致。他伸手触摸刻着凤凰图腾的宝石,一股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年幼的自己在御花园玩耍,母亲抱着他,指着天空的双生星象说:“景琰,记住,双生不是诅咒,而是希望。但这份希望,会被贪婪之人觊觎。”
“原来母亲早就知道......”萧景琰喃喃自语。沈苍梧听到这话,身体一震,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剧烈震动打断。整个幽冥渊开始崩塌,碎石如雨点般落下。银纱女子抱着婴儿消失在黑雾中,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宁王殿下,想要救你的小情人,就用沈将军的血唤醒手记吧。不过,你确定要付出这个代价吗?”
萧景琰望着沈苍梧,又看向通道尽头的匣子。命魂玉的裂痕已经蔓延到整个玉珏,黑雾几乎将林挽月的星光完全吞噬。而沈苍梧,则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对准自己的心脏:“殿下,沈氏一族欠皇室的,就由我来还吧。但在我死后,请您务必查清当年的真相......”
就在长枪即将刺入胸膛的瞬间,一道熟悉的笛声响起。笛声中,萧景琰看到了林挽月的身影,她的身体变得透明,似乎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琰,别相信他们......”林挽月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感觉到,有一股比永夜之力更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而在幽冥渊之外,南疆的百姓们纷纷朝着渊底跪拜,口中念叨着古老的预言:“双生临渊,守护者献祭,永夜与新生,皆在一念之间。但当第三双眼睁开,一切都将重新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神秘婴儿的眉心,除了命契纹,隐隐又出现了第三只眼睛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