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手机异动后，朱小由发现，乾清宫内外，那个扫地的老陈出现的频率明显高了。他总是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刻，出现在朱小由的视野边缘，或是在朱小由与人谈话时，“恰巧”路过，留下一两句似是而非、意味深长的话。
“陛下，有些歪脖子树，看着碍眼，砍了可惜，不砍又怕它哪天砸下来。”老陈扫着地，声音平淡，仿佛只是在说院子里的杂树。
朱小由心里却咯噔一下。他尝试用模拟器扫描老陈，但得到的提示依旧是：【警告：目标【老陈】存在强烈信息干扰，无法获取有效数据。请宿主谨慎接触。】
这老头，绝对有问题。朱小由决定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老陈，你觉得这大明朝，像不像一棵快要倒的老树？”一次，朱小由忍不住问道。
老陈停下扫帚，浑浊的眼睛看了过来，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又似乎能洞悉一切：“陛下，老树也有老树的活法。有时候，添点新土，剪掉些枯枝烂叶，未必不能再发新芽。只是，这修剪的法子，可得讲究。乱动刀子，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朱小由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话听起来是在说修树，实际上是在评价自己那些政策改革。老陈这是在暗示自己改革太激进了？
“那您觉得，应该怎么修剪？”朱小由继续试探。
老陈却笑了，那笑容里有种看透世事的味道：“陛下自有定夺。老臣只是个扫地的，懂什么修剪。”
说完，老陈又低头继续扫地，不再搭话。朱小由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这老头话里有话，而且明显知道些什么。
他私下里让赵靖忠去查探老陈的底细。赵靖忠领命而去，几天后却垂头丧气地回来，连他最爱的飞鱼服都穿得没精打采。
“陛下，那老陈……邪门得很！”赵靖忠一脸的不可思议，“卑职派了最精干的番子，二十四时辰盯着，可他就像会遁地一样，前脚还在宫里扫地，后脚人就不见了。等再出现，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他住的那小屋，卑职派人偷偷进去看过，除了些寻常家什，连根多余的头发丝都找不到！”
“什么叫连根多余的头发丝都找不到？”朱小由好奇。
“就是那屋子干净得不正常！”赵靖忠压低声音，“您想想，一个天天扫地的老头，屋子里居然一点灰尘都没有，连床底下都干净得能照镜子。这不是怪事是什么？”
朱小由皱眉。确实怪异，一个普通的清洁工，生活环境干净到这种程度，确实说不通。
一日，王承恩又喜滋滋地来“献宝”。这次不是什么古董字画，而是一小块黑乎乎、带着点金属光泽的碎片。
“陛下，您瞧！这是老奴今儿个早上在老陈扫过地的地方捡到的，像是从他那宝贝扫帚柄上掉下来的。”王承恩献宝似的捧着那碎片，“老奴瞅着这玩意儿有点眼熟，跟您之前给伽利先生的那块黑石头有点像，就赶紧给您送来了。”
朱小由心中一动，接过那碎片。入手微凉，质地坚硬，表面还有些奇怪的纹路。他立刻想到了温体仁。这位强迫症首辅，对各种奇奇怪怪的材料和数据有着近乎偏执的探究欲。
他将碎片交给温体仁，命他暗中研究。温体仁得了新“玩具”，眼睛都亮了，立刻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几天后，温体仁带着一脸的疲惫和亢奋找到了朱小由。
“陛下！此物……此物非同小可！”温体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展开一张绘满了复杂符号和线条的图纸，“臣将其与之前陛下发现的时空图纸碎片，以及王总管送去给伽利先生的那块黑石进行了比对……它们之间，存在一种奇特的能量共鸣！似乎源自同一种……超越我们认知的力量！”
就在此时，朱小由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叮！检测到高能量反应！目标：未知碎片。】
【分析中……分析完毕。】
【物品名称：【智子碎片（疑似）】/【时空管理局低级监控设备组件（残片）】。】
【警告：该碎片蕴含微弱但高度精纯的能量，可能对宿主及模拟器产生未知影响。】
智子碎片？！时空管理局监控设备？！
朱小由脑中轰然一声。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在不远处慢悠悠地扫着落叶。
老陈……难道是时空管理局派来监视他的“观察员”？或者更进一步，是负责修正历史进程的“执行者”？
想到这里，朱小由忽然想起了那些网络小说里的套路。穿越者被时空管理局盯上，最后被抓回去或者直接抹杀。他现在算是被发现了？
他想起老陈那些意味深长的话，那些似有若无的评价。这老头，恐怕早就看穿了他的来历，看穿了他那些“沙雕”操作背后，想要改变历史的企图。
可是如果老陈真是时空管理局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动手？难道还要先观察一段时间，写个报告再上交？
朱小由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这位“高人”的眼皮子底下？那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岂不是早就被记录在案了？
就在他思绪翻腾之际，远处的老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朱小由在空中交汇。
突然，老陈手中那把看似普通的扫帚柄上，镶嵌着碎片脱落痕迹的地方，猛地闪过一道极其耀眼的白光！
那光芒刺眼夺目，却又转瞬即逝，快得仿佛只是朱小由的错觉。
但朱小由清楚地看见了。
【叮！检测到【时空信标（残损）】受到强烈外部能量刺激！电量轻微波动！】
手机的提示音冰冷而急促。
老陈依旧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继续扫着他的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朱小由的心却沉了下去。
这道光，是警告吗？还是说，老陈在向他展示什么？
朱小由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老陈真是时空管理局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除非……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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