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胡同里的夕阳,把斑驳的青砖墙染成了暖黄色。
韩春明踏着自行车,在熟悉的巷子里穿行。身上的中山装虽然洗得发白,但熨得平平整整,胸前别着的红花格外显眼。
他的怀里,街道办的分配通知书和表彰证书叠得整整齐齐。
“这回,总算是熬出头了。”
韩春明嘴角上扬,踩着自行车踏板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刚拐进自家院子所在的胡同口,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哎呀,春明回来了!”
“听说在乡下立了大功呢!”
“街道办直接分配工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邻居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恭维着。韩春明刚要推车往自家院里走,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春明。”
易中海从隔壁95号院的院门口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长辈特有的严肃表情。
“一大爷。”韩春明停下脚步,点点头。
“年轻人有出息是好事,但是——”易中海故意拖长了声调,“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谦虚谨慎。功劳不能全归自己,要感谢组织,感谢街坊邻居的帮助。”
话音刚落,贾张氏就从易中海身后冒出来,嗓门特别大。
“就是就是!春明这孩子,小时候我还给他糖吃过呢!现在有了好工作,可不能忘了本啊!”
她说着,还故意往前凑了凑,小眼珠子直往韩春明怀里的通知书上瞟。
韩春明心里冷笑。
前身就不是一个好被拿捏的主,如今自己胎穿过来,现在换了个芯子,这套道德绑架那一套,还想继续用?
“一大爷说得对。”韩春明笑眯眯地开口,“年轻人确实得谦虚,但功劳是实打实的,国家给的认可,我总不能推辞吧?”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提高了几分。
“这可是给咱们胡同争光呢!”
一句话,直接把个人荣誉上升到了集体荣誉。
易中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总不能说给院子争光是坏事吧?
就在这时,秦淮茹扭着腰从95号院里走了出来。
“春明啊,真是恭喜你了!”她满脸堆笑,“在乡下这么久,瘦了不少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话,她自然而然地站到了韩春明身边。
“对了,你这个工作具体是做什么的呀?工资待遇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福利补贴啊?”
一连串的问题,听得韩春明直皱眉。
这女人,打听得也太明显了。
“秦姐关心我,我心里记着呢。”韩春明应付了一句,“不过具体的,我也得先去报到再说。”
“哎呀,春明你看你,跟姐还客气什么!”秦淮茹撒娇般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等安顿好了,记得跟姐说一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姐义不容辞!”
韩春明正要答话,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棒梗从胡同口走了过来,脸色铁青得像锅底。
原本以为凭着易中海的关系,这个街道办的工作十拿九稳。结果半路杀出个韩春明,把他的美梦给搅黄了。
“棒梗,你怎么也回来了?”有邻居问。
“回来收拾东西。”棒梗咬着牙,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韩春明。
就在这时,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程建军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春明!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他一把搂住韩春明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立功了不起啊!街道办的工作,那可是铁饭碗!”
说着,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朝人群中某个方向瞟了一眼。
韩春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苏萌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看着这边。
“建军,你太夸张了。”韩春明淡淡地说。
“哪里夸张了?”程建军故意提高了声音,“不过话说回来,有了好工作,可得更加努力才行。咱们这些普通人啊,总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能因为一点成绩就飘了。”
这话听起来是夸奖,但明眼人都能听出里面的暗示。
果然,苏萌走了过来。
她昂着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开口。
“春明,建军说得对。你现在确实有了进步,但千万不能得意忘形。”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严厉。
“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踏踏实实做人做事。”
韩春明看着她,心里直犯恶心。
前身对这个女人掏心掏肺,结果人家从来没正眼瞧过他。现在倒好,还摆出一副教育者的姿态。
“谢谢苏萌同志的提醒。”
韩春明故意用了“苏同志”这个称呼,语气疏离而客气。
然后,他直接转身推着自行车往自家院里走。
苏萌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韩春明会用这么冷淡的态度对她。以前这个男人见到她,眼睛都会发光的。
“春明!”她在后面喊了一声。
韩春明头也没回。
推开家门,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春明?春明回来了?”
韩母从里屋冲了出来,看到儿子胸前的红花和手里的证书,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妈的好儿子,你总算出息了!”
她颤抖着手接过表彰证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
“因救火有功,特此表彰……我儿子,真的立功了!”
韩春明心里一暖,前身对这个母亲的感情,他完全继承了下来。
“妈,这只是开始。”他搂住母亲的肩膀,“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好,好!”韩母连连点头,“不过春明啊,妈担心……”
她压低了声音。
“胡同里这些人,眼红着呢。你可得小心点。”
韩春明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妈,您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韩春明了。”
夜幕降临,四合院里安静了下来。
但在贾家的屋子里,却灯火通明。
棒梗坐在炕沿上,拳头攥得死紧。
“奶奶,我咽不下这口气!”
贾张氏在屋里来回踱步,小眼睛转个不停。
“放心,奶奶给你想办法!”
她停下脚步,恶狠狠地说道。
“姓韩的小崽子,以为有了个破工作就了不起了?哼!咱们走着瞧!”
秦淮茹在一旁没说话,但眼神同样阴沉。
夜更深了。
棒梗悄悄溜出了家门,轻手轻脚地走到程建军家门口。
他轻轻敲了敲门。
“建军哥,是我。”
门开了一条缝,程建军探出头来。
“棒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棒梗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建军哥,你想不想看韩春明栽个大跟头?”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弧度。
“我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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