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蝎子的世界里凝固了。
刘屹那平静无波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砸在他的神经上。
“更强壮的奴隶。”
“就此死去。”
这不是选择题,这是一个圈套。一个用荣耀和力量包装起来的,最残忍的服从性测试。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他能感觉到身后,自己那些兄弟们投来的目光,混杂着嫉妒、贪婪和期待。他也能感觉到广场另一头,林潇潇那帮女人投来的视线,充满了审视和好奇。
整个广场,数百双眼睛,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他看着那支幽蓝色的金属管,那光芒仿佛有魔力,能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力量,谁不想要?在这狗屎一样的末世里,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活下去的资本。
可是……奴隶?
他蝎子,在城西也算是一号人物,带着几十号兄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要他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力量,亲口承认自己是别人的奴隶?
他的尊严,在刘屹那绝对的力量面前,被碾得粉碎。
但他还没蠢到家。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任何一丝犹豫和不甘,都逃不过那只猩红独眼的洞察。
拒绝,就是死。
接受,就是低头。
蝎子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胸膛剧烈起伏。他紧紧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
数秒之后,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人……您说笑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的命是您救的,我蝎子,早就是您手下的一条狗。能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
他没有去接那支药剂。
他反而将举着箱子的手,又往前送了送,姿态放得更低。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不配第一个用。我的命不值钱,万一……万一我福薄,浪费了您的宝贝,那是我天大的罪过!”
他的话,让身后那些匪徒一阵骚动。
蝎子没有理会他们,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自己手下里最悍不畏死,也最没脑子的那个壮汉——疯狗。
“疯狗!”蝎子吼道。
那个满脸横肉,身上纹着一条狰狞恶犬的男人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站了出来。
“蝎子哥!”
“滚过来!”
疯狗连滚带爬地跑到蝎子身边,看着刘屹,眼中充满了狂热和畏惧。
蝎子一把抓住疯狗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低吼:“大人要赏我们一场天大的富贵!你他妈敢不敢要?!”
疯狗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看向那支蓝色药剂,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敢!蝎子哥!我敢!”
“这是拿命换的!可能会死!”
“死就死!老子早就活够了!能死前爽一把,值了!”疯狗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蝎子松开他,再次转向刘屹,头颅深深低下。
“大人!疯狗是我手下最忠心、最勇敢的战士!请您……请您把这个机会,赏给他!让他为您证明这药剂的价值!”
他把皮球,踢了出去。
既表现了自己的忠诚,又避免了第一个以身试险的风险,还顺便用手下的命,为自己探明了前路。
一石三鸟。
广场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潇潇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个蝎子,比她想象的,要更聪明,也更狠。
刘屹的独眼,在蝎子和疯狗之间转动了一下。
他没有评价蝎子的选择,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金属管,递向了疯狗。
疯狗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颤抖着双手,如同接过神谕的信徒,捧住了那支药剂。
“怎么用?”他抬头,像个傻子一样问道。
刘屹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金属义手的食指,对着疯狗的脖颈,凌空一划。
“噗!”
疯狗还没反应过来,那支金属管的针头,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驱动,猛地刺入了他的颈动脉!
幽蓝色的液体,瞬间被高压注入!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划破了夜空。
疯狗的身体,如同被扔进烙铁上的章鱼,猛地蜷缩起来,然后又狠狠地向后弓起,脊椎骨发出一连串“咔吧咔吧”的脆响。
他扔掉了金属管,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脖子,仿佛那里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起一层死灰般的颜色。青黑色的血管,像一条条扭动的蚯蚓,在他皮肤下疯狂凸起、游走。
“吼……嗬嗬……”
他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他的肌肉,时而膨胀,时而萎缩,骨骼在体内不断地错位、重组。
周围的匪徒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看着这个正在发生恐怖异变的同伴。
这哪里是变强?这分明是地狱般的酷刑!
一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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