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我不想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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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别说动了,沈潋秋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她太清楚裴阙的能耐。

而且他炙热的手掌和紧绷的大腿肌肉,已经暴露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别……”

“别什么?”

裴阙皱了下眉,大手穿过罗裙的裙摆。

沈潋秋不痛不痒的挣扎了下,“不行……”

不等她说完,男人就倒扎在她的身上。

呼吸粗重,体温灼热,眼神……

裴阙闭着眼睛,面颊泛着红,身上的肌肉只是块头大,实则软软的。

“裴阙?”

沈潋秋尝试叫了声他的名字,但裴阙并没有回应。

只是眉间的紧皱更深了。

身体这么热,又昏了过去。

难不成是发烧了?

沈潋秋双手被绑着,只能努力移动额头,去碰裴阙的额头。

一片滚烫。

果真是发烧了。

记忆中的裴阙,刀枪不入,从来都没有生过病,因此被太医院的人起了个魔王的外号。

毕竟正常人都会有点小痛小灾。

否则,不是天神,就是恶魔。

而裴阙,显然是后者。

沈潋秋偏过脸,裴阙便循着内心对凉意的渴望,钻入她的颈窝。

好香,好凉快。

混蛋!

就算生了病,也不改人渣本色!

沈潋秋在心里骂了句。

但眼下,比起咒骂裴阙,她更需要摆脱这个尴尬的境地。

“黑玉。”

“黑玉,你家二爷发烧了。”

作为裴阙的暗卫,他生病,黑玉应该会立刻出现吧。

果不其然,黑玉闪现在屋内,呼吸略有些急促。

“二爷……”

抬眼,便看到沈潋秋被绑在床前,而他家二爷,厚颜无耻的扒着她的衣裳,领口的布料凌乱不堪。

黑玉面色挣扎。

这还是他认识的二爷吗?

在他的记忆中,裴阙永远是衣着得体,禁欲凌厉,就算常年习武,也不会露出臂膀,抑或是披散着头发。

可遇到沈潋秋,裴阙便像是换了个人……

“黑玉,你帮我松绑,让我离开这儿,好吗?”

黑玉面无表情解开金丝绳。

“对不住,少夫人,二爷说了,您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我现在是裴云的……”

“二爷的命令,我不能违背。”

黑玉斩钉截铁的态度浇灭了沈潋秋最后一丝希望。

“如果您想逃,我会继续用金丝绳绑着你,不过,您可以选择不在床上。”

真是忠仆。

沈潋秋瞧着黑玉将裴阙放平,然后大咧咧的盖上被子。

到底是男人,不懂得照顾人。

黑玉扒开裴阙的衣裳,他胸口的刺伤有些红肿。

想必是伤口发炎,才导致发烧昏睡。

黑玉直起身,看着塌前奄奄一息的裴阙,意味深长说道:“二爷身子向来康健,想必少夫人这一簪,不仅伤透了二爷的心,也让他的伤口发炎红肿。”

“可有些人呢,好好在站在这里,真不知道二爷为什么要帮她报仇,简直是自讨苦吃。”

沈潋秋冷笑。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如果你是我,你会比我还要狠。”

“不可能。”

黑玉郑重答道:“我的命,是二爷救的,无论他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怨恨他。”

“现在大少爷的青梅竹马被人弄哑了,按大少爷的之前脾气,必然会吵闹找到凶手寻仇,现在他这么安静,兴许,锦堂变成哑巴,全都拜他所赐。”

“大少爷虽常年卧床避世,心思可一点也不纯良,少夫人若是离了二爷的庇佑,独自一人面对大少爷。”

“恐怕锦堂的下场,就是您的未来。”

沈潋秋颤抖着攥紧了裙摆。

想起方才裴云如狼似虎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拆解入腹。

裴阙囚着她,不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而是为了保护她?

沈潋秋不敢想下去。

他为什么要保护她?前世,他对她除了克己复礼的冷淡,就是床前的强取豪夺。

她以为,裴阙只当她是暖床的工具人,是趁手的玩物。

对待玩物,也要细心呵护,护她周全吗?

“水来了。”

黑玉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开了个缝,不等翠莲打量的视线投进来,就夺走水盆,重新锁上门。

他把水盆放在桌前。

“孰是孰非,我相信少夫人自有定夺,黑玉只是一个暗卫,想护二爷安全。”

说罢,他就离开了,顺便把在门口不停张望的翠莲一并抱走。

沈潋秋盯着手边的水盆,又看了眼在塌前的裴阙。

想了想,还是起了身。

“你别乱想,我不是为了救你,只是……”

沈潋秋挑了下眉,“你要是现在死了,我不就成了勾引小叔,又谋害小叔的下作女人了!我才不想摊上人命!污了名声!”

沈潋秋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的一个小角落,然后轻车熟路的解开裴阙的衣裳。

前世,裴阙疑心病重,尤其当上皇帝后,更是随时随地担心有人要谋害他。

因此,除了沈潋秋,谁也不能近他的身。

就连吃食,即使银针和太监先后试毒,裴阙仍不放心。

必须看着沈潋秋吃了,他才能放心咽下。

没办法,谁让他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纵然他的才能,远超其他皇子。

可是私生子的身份,就已经把他定在耻辱柱上。

遑论,他的母妃,与先皇和太上皇纠缠不清。

甚至有人说,他未必是先皇的种,也许是太上皇的遗腹子。

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之上,想要谋反诛杀的人比比皆是。

那时裴阙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即使睡着了,也会噩梦连连。

他必须抱着沈潋秋,不停唤着她的乳名,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狂躁与不安。

等到他困了,倦了,沈潋秋会给他沐浴更衣,然后躺在他的怀里,用她的体温,驱赶来自四面八方的寒意。

裴阙睁开眼睛,迷蒙中,只见一双手,正在拧着毛巾,然后一点点擦干他洇湿的汗。

是沈潋秋。

裴阙好困,但又不敢闭上眼睛。

一定是梦,因为只有梦里的沈潋秋才会这么温柔的对待他。

他多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不要走。”

迷迷糊糊之间,裴阙拉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摩挲。

“我不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