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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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阙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能看出,沈潋秋很惧怕他。

即使他教训了对她不敬的家仆,为她上药,沈潋秋对他,仍没有半分感激。

“小叔刀下亡魂无数,我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怕你……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沈潋秋低眉顺眼。

她总不能说她怕他,是因为前世的纠葛吧?

裴阙细长锐利的黑眸审视着沈潋秋的神色。

他眉骨凌厉,矜贵孤傲,冷脸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裴阙审犯人时,就是这幅震慑人心的表情。

再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会因他的威严丧了胆,全无嚣张气馅。

“把腰杆挺直。”

“啊?”

“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就会护你。”

“嫂嫂,你不再是无依无靠,我,裴阙,以后就是你的靠山,知道吗?”

点点星光映在裴阙乌黑深邃的眸底,冷漠的神色中,似乎包裹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潋秋心下微颤,裴阙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难不成……

“小叔……”

“嘿嘿嘿,躲在这里,抓到你了。”

裴家老夫人一把抱住沈潋秋,苍老的脸蹭了蹭沈潋秋的后腰。

“现在轮到你抓我了,我要开始跑咯。”

“老夫人,你别进二爷的别苑啊,万一惹恼了二爷,您免不了受伤……”

照顾老夫人的夏青和秋荷一溜烟跑了过来。

快要到嘴边的话在看到裴阙的瞬间,全部吞到肚子里。

裴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

她们不想做身首异处,做孤魂野鬼啊!

“二爷,我们……”

裴阙扶着额头,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带老夫人离开。

老夫人今天不知发了什么疯,死死抱住沈潋秋,任谁都拉不开。

“我送老夫人回去吧。”

沈潋秋软声说道。

夏青和秋荷不敢拿主意,两人一齐看向裴阙。

“让嫂嫂去吧。”

“你们好好看着她,切莫让她四处乱逛,尤其是跑到我的别苑,不然,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明白吗?”

“是。”

夏青和秋荷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前些天有人误闯了别苑,直接被挖去了眼睛。

今天二爷对他们可是格外开恩了呢。

“嫂嫂。”

裴阙薄唇微抿,不等他说完,沈潋秋就规规矩矩给裴阙行了个礼。

“今天多谢小叔相救,潋秋一定会恪守本分,不会惹事。”

无论裴阙为何对她好,沈潋秋都不想重蹈覆辙,重复前世的悲剧,和这个疯批牵扯不清。

躲远点,终究是好的。

裴阙双目骤然一深,沉默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眸底似乎流转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老夫人乐呵呵的抱着沈潋秋,沈潋秋走一步,她才肯挪一步。

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沈潋秋默默擦去眼角的热泪。

前世,老夫人是裴家待她最好的人。

好几次裴母故意罚她,都是老太太抱住沈潋秋,不许家仆动家法。

老夫人说沈潋秋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会有好报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可就是这么良善的老太太,却因为发现锦堂和裴云私奔,被锦堂下了哑药。

这世,她一定要阻止祸事重演。

回到老太太住的水玉轩,

“潋秋啊,我的好孙媳,你可不能走...“

老夫人枯枝般的手死死攥着的腕子,浑浊的眼里泛着不正常的血丝。

“老夫人,您该喝药了。“

秋荷柔声哄着。

“不吃药,药苦。不吃,不吃。”

沈潋秋接过药。

“祖母,这不苦的,我先喝一口。”

沈潋秋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舀了一勺,喂给老夫人。

说来奇怪,一向蛮横的老夫人竟然乖乖听沈潋秋的话。

沈潋秋目光幽深。

前世锦堂便是在老夫人喝的补汤里下药。

“你们一定要护好老夫人的汤盅,不许任何人碰,听到了么?”

沈潋秋叮嘱完夏青和秋荷,还是觉得不放心,离开时握住翠莲的手,“翠莲,你盯着点老夫人这边,千万不要让大少爷的人碰老夫人的东西。”

翠莲刚从裴云的苑内小跑出来,来不及擦汗,紧张道。

“小姐,您先别想着别人了,先护好咱们自己吧。”

沈潋秋手心一冷。

回到偏房,她的物件全都不见了。

“这是……”

“少夫人,您的东西已经全部搬到主屋了。”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潋秋喉咙发紧:“这是何意?”

“夫人吩咐,少夫人既是冲喜娘子,理当搬去主屋……圆房冲喜。”

冲喜二字像刀子般扎进沈潋秋心里。

前世她就是这样被逼着与裴云圆房。

虽然最后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同床共枕。

但重活一世,她又怎么会随了裴云的意,任由他恢复康健后,死遁逃走,只留她一人在裴家背负骂名!

她偏不想让他如愿。

主屋内,大红喜烛重新点燃。

合欢被上洒满了红枣桂圆。

沈潋秋被绑在床上,似乎又回到昨天的成亲夜。

房门被猛地推开。

“荒唐!“

裴云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瞥见沈潋秋,眼底闪过不加掩饰的厌恶与憎恶。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这辈子不可能碰其他女人,娘真是昏了头,居然……”

话未说完,裴云突然踉跄了一下,扶住桌角才没摔倒。

沈潋秋注意到他脸色异常潮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是被下料的反应。

裴云眼中慢慢布满血丝。

“为什么这么热……好热……”

他提起圆桌上的茶壶,顾不上礼节,一饮而尽。

“热……”

裴云声音沙哑得可怕,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一股无处安放的燥热传遍四肢百骸。

不要喝!

前世,裴母并不在意沈潋秋和裴云是否有夫妻之实。

可这一世,裴母看出裴云已经深陷锦堂这死丫头的温柔乡。

她必须找一个女人,拉回裴云。

显然,沈潋秋是最好的人选。

“别过来!“

沈潋秋费力的挣脱绳索。

裴云遵循着本能走到床边,步步紧逼。

一把握住沈潋秋的手腕,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沈潋秋终于解开绳子的最后一扣,眼疾手快拔下头上的银簪。

就在她准备刺向裴云手腕时,雕花窗猛地破开。

一个黑影蹿到裴云的身后,扬起木凳正中他的后脑勺。

沈潋秋刚要惊呼,就被来人捂住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