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见代铭绪这么快就回来了，连忙跟上。“回去了还要继续监视吗？”
“不用干扰她做事，保持日常活动的记录。”
“收到，不过老大不是说用人不疑吗？这次的观察期好久啊。”
“她没有那么简单。”
“听语气，老大以前就认识黎玥了吗？”小弟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问有什么八卦了。
“算认识很久了吧。”虽然是单方面的。
代铭绪确实认识黎玥很久了，或者说不得不从各种地方“认识”黎玥，包括但不限于旁人口中和代母的羡慕里。
不知道代母为什么对黎家的事情那么关注，代母没说，代铭绪也认为母亲有保留秘密的权利。
但印象深刻的不是聚会里听见的评价，而是公园角落的歌声、黄昏落日时一次次的跌倒声又一次次继续着动作的影子。
长辈们用天才和聪慧来概括她在幕后的所有努力。
那时还没回到代家的代铭绪也在想是不是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努力，这算不算知己。
后面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因为从头到尾，黎玥一直都没有发现灌木丛后借着她的歌声小憩的自己。
好像再也没听过那样的歌声了。
她唱的是什么歌？有歌词吗？好像曲调也记不清了。
记忆比想象中的更遥远，以至于朦胧中的人再次出现时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期待。
代铭绪其实从未想过遇见黎玥，无论在什么场合，很难概括这样复杂的情绪，但他希望黎玥永远是遥远的、朦胧的……
安全的、远离是非的。
真正的接触下来才发现黎玥不是柔弱的大小姐，但也确实是他曾经想象过的样子。
代铭绪对这样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黎玥并不讨厌。
陌生的情感让代铭绪摸不准对待黎玥的态度，想靠近她，又想远离她。
这些情绪是黎玥无从得知的，但黎玥知道某人即使走了还不安生，监视的人没有离开。
黎玥：他还是别活着了。
珖：他对你意见很大啊，报复？
黎玥：鬼知道啊，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报复回去。
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黎玥：小世界对我的限制好像又松了一点，替身能力能用了吗？
珖：强制使用还是可以维持几分钟的，但用完之后会被惩罚一段时间。
黎玥：局面对我还是太不利了，真是让人恼火。
珖：现在要重新布局吗？
黎玥：先查看任务进度叭，江长青的女儿出现没有？
珖：还没有，要回去找江长青吗？
黎玥：不去，我们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怎么样？
珖：消极怠工。
黎玥：哎，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去给江家添点麻烦叭。
伸个懒腰，黎玥回租的屋子换了个外套，戴上兜帽再次出了门。
故意没有避开监视的人进入了一家花店，然后抱着一盆花回屋子，花被放在向阳一侧的窗台，随后又摆了一张镜子，花和窗外的风景一起错位展现在镜子上，也别有一番情调。
黎玥戴着兜帽再次出门，这次买了一些礼物就径直前往代母的屋子。
“代先生平安离开了，姐姐现在能告诉我关于奶奶的事情了么？”
黎玥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笑吟吟的脸。
珖：这母子两也是有趣，儿子以为母亲被人盯上是因为自己仇敌多，母亲以为儿子总受伤是因为自己惹了麻烦。
黎玥：不然当妈的怎么会不知道儿子在外面当黑手党。
珖：你不打算告诉你的好姐姐吗？
黎玥：她要是帮不上忙只会整夜睡不着叭，还不如让她以为代铭绪离开就是安全的。
“皎皎，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黎·外星人·玥的笑都僵了一下，装似为难地看着代母。
“接下来的话你不要告诉其他人，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奶奶都曾被外星人绑架过。”
“……”黎玥听着代母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话，面上的表情不变，在心里开始串联线索。
黎奶奶也曾参与过实验室项目是她没想到的，这样就只能把实验室存在的时间再拉长一点。
“我当年见到你奶奶的时候，她看着和我一样大，那年我十七，刚怀上小绪。而我后面才知道，她当年已经五十好几了。”
“可能是保养的好？奶奶的遗照是中老年的模样，并不是永葆青春。”
代母带着黎玥进屋，又左右张望，从床底下靠墙的地方掏出两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女子关系亲密。
一张是代母和女子揽着胳膊，看上去年纪相仿。另一张是代母牵着一个女童，像一对母女。
两张照片反面是对应的拍摄时间。
黎奶奶真正实现了越活越年轻。
“拍完这张照片后，你奶奶就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了，甚至连你爷爷都不记得她的样子。”
意识到其中的猫腻，黎玥的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看来当时实验室在研究的目标是生物的寿命问题，而黎奶奶是其中一批实验品。
“姐姐还见过我的父母么？”黎玥让珖随时关注周围的人有没有实验室那边派来的。
“也不能算见过。你和江家那小子认识吧，他的亲妈你还有没有印象？”
黎玥点点头，她那时没在江母身上找到实验室相关的东西，但是江母给她的遗物里有一把钥匙。
“我看见她拿了个什么东西给你妈妈，然后你妈妈就跟她走了。后面你爸也跟着走了，再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在襁褓里抱着回来了。”
黎玥示意代母继续说下去，“可这和外星人有什么关系呢？”
“她给你妈妈看的那个本子背面有个记号，和你奶奶当时烧毁的那本一模一样。”
“姐姐知道本子上的内容么？”黎玥没提钥匙的事情，但是往事的细节不好掌握，只好半猜半推。
“你奶奶的那个本子内容虽然没避着我，但我也不懂上面的符号，看着不像方块字。”
黎玥掏出了她随身带的笔，写了几种文字让代母根据记忆辨认，最后在三种文字里难以确认，但这三种都和化学符号有关系。
“还有其他人知道姐姐跟我奶奶的关系么？”黎玥留了个心眼，这件事如果还有其他人知道，那么安全起见……
“没有，这么多年远远地看着你健康长大，还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结果你爷爷的事也太突然了，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是应该有知情权。”代母又心疼地摸了摸黎玥的头。
“姐姐的话给我解开了很多疑惑，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事，很不容易叭？”
黎玥像小猫一样蹭蹭代母的手。
“你平安就好，有些事情没必要继续追究。”
看着代母的眼睛，那里藏着的担忧不似作假。虽然不知道她和黎奶奶有怎样的交情又有怎样的故事，但是此刻的代母是百分百希望黎玥能好好活着。
“嗯，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珖：这是实话。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叭。”
珖：这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