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落地碎屏的一瞬间，李三思耳朵里传来冲厕所的声音，他的整个思维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一瞬间，他睁开了眼，看见一个男人正从厕所回到床上。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很快又想起了自己是在拘留所。
他吐了口气，心想还好只是一场梦。被这样明晃晃出轨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但他忘了，朱薇薇在现实生活中已经出轨的事。
男人躺回床上就又扯起了呼噜声，他也跟着迷迷糊糊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中。闭眼时，还提醒自己记得要直播。
或许是清醒的时间太短，也可能是没有完全离开梦境，再次入睡时又回到了原地，接上了被打断的梦境。
三思看着地上碎屏的手机，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因为手机坏了他就联系不上朱薇薇。他至少要知道她在哪里，他要冲到她面前，看看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李三思捡起手机，找了最近的一家手机维修店换屏。
他记得以前这个地方没有这家店，但在换屏的途中他瞅着老板又有些眼熟，于是就随口问了老板一句之前是不是哪里见过。
问出后又莫名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别扭。
老板没有抬起头来看他，而是边忙着手中的活边笑着说自己之前是干直播的，所以觉得他眼熟也正常。
直播？
“干这个赚钱吗？”
他脱口而出。
“有的人赚，有的人不赚。”
三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你赚钱了吗？”
老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盯了眼李三思，笑说：“如果赚了钱，我还来干这个干吗？”
说完又低头回到了手机上，继续说：“这一行跟别的传统行业不太一样，它不是你努力想赚钱就能赚钱。这一行，靠天赋。”
“那您看，我有这行天赋吗？”
这是老板第二次抬头看李三思。
盯了两秒钟后老板点了点头，“我看行，但你需要捯饬捯饬。”
“怎么捯饬？”
“我捯饬了就真行吗？”
李三思双手撑在老板工作台上，些许激动地问。
“换好了。”
老板把手机递给三思。
“换身好看的衣服，换一个好看的发型，洗把脸，化个妆，打造一个互联网人设，开始你的表演。就好了。”
“哦，对了，最主要的需要这部手机。”
老板指了一下三思手里的手机。
三思也不知道到底懂没懂，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感谢就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道李三思是怎么得知朱薇薇地址的，他就是导航过去了。
可是在打车过去途中又是那么艰难，不是堵车就是车子出了点什么问题，等到一切都解决，到目的地时朱薇薇他们都离开了。
李三思有气恼地打电话给朱薇薇，本来他已经把她拉黑了，可是这该死的爱情，就是这么地折磨人，让人来来回回。
朱薇薇还算大方，她接了电话。
但是她语气不太好，似乎在说他打扰到了他们。
“真该死。”李三思骂道。
不过他还是没有骨气地问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她到底想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
哎，那边毫无在意地语气问：“怎么了？”
李三思也笑了一声，“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停顿了一会儿，他问：“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皮皮酒馆啊，怎么了？”
三思看了一眼招牌，原来是自己走错地方了。
他没有回复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直奔皮皮酒馆。
到门口时，服务员问他是几个人。
他不想搭理，有些不耐烦地说自己找人，服务员也没再多问。
他一眼就看见了朱薇薇，他恨自己对她的熟悉程度。
朱薇薇边上坐着一个寸头男人，穿着一件灰色卫衣，两人正亲昵地靠在一起说话。
这一次，三思倒是冷静了不少。他平淡地走过去坐在了他们对面。
朱薇薇抬眼看见他时眼里明显有些惊愕。
他真还挺感谢她，至少眼里还留有一丝愕然。
就这么被抓包，朱薇薇明显有些不适从。
很明显，她已经醉了，连他要过去找她的事也忘了。
“你怎么来了？”
她的表情有些尴尬。
三思被气笑了，他说：“难道我不能来吗？”
他看了两位一眼，“我对象跟别的男人厮混在踢球，难道我不能来吗？”
朱薇薇低头摸了一下鼻子，“不是，我...”
三思等着她的话，可是她说不出来。
“我想去一趟厕所，可以吗？”朱薇薇醉眼迷离地问李三思。
三思抬了抬说，“去呗。”
他有些不耐烦了，对这个可笑的女人。
“我也想去。”
男人拉住朱薇薇的手抬头望着她说。
三思没忍住，小声骂了一句中国话。
他望着男人，轻抬了一下下巴，警告道：“哎，你是谁啊？”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她男朋友。”
“你现在这样下贱地拉着她的手，急不可耐地说要和她一起去厕所是什么意思啊？”
“两人分开去吧。”
他用警告的眼神盯了眼朱薇薇。他想如果她不听他话的话，那就立马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那你待会儿再去吧。”
朱薇薇拿开了男人的手说。
或许是喝醉了，两人做事说话都那么没有脑子。
看着朱薇薇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厕所，李三思转头喝了口酒，对着男人发出了一声嘲笑。
这个男人他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他讨厌他。
他简单酝酿了一下情绪，准备开口要说些什么，但突然想起维修店老板说直播的事。
他想，这难道不就是一个劲爆，观赏性很强的直播故事吗？
他没有管对面的人，拿出手机点开了某直播软件，开启了直播页面。
一开始镜头对准了对面的男人，他吓了一跳，立马翻转镜头。
但他又立马盖住了手机，他在想，既然是第一次直播，而且还是直播情感出轨类，那如果镜头直接对准对面的人，那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他想这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出这口气，让各大网友帮他骂人。
他立马拿起手机，对准了男人。他大概思索了一下，还是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告诉镜头外，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手机要对着这个人。
他说他到酒馆，不小心碰见自己女友出轨了，正在和对面这个男人卿卿我我。
现在他正在等他的女友从厕所回来。
“来，让你们先看看，我女友出轨的这个男人。看看他长什么样。”
“你在干嘛？”
对方已喝多，不知道三思正在干嘛，只是醉醺醺地薅了薅手。
一开始直播间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但从他开始说自己抓到女朋友出轨开始，短短几十秒钟，直播间就进了将近一百来号人。
甚至弹幕还有人开始问起了她女朋友去哪儿了。
“我去，这都能遇到”
“直播出轨啊？”
“主播女朋友呢？好奇女朋友长什么样”
“这个男的，长得...”
三思还在惊讶和惊喜之余，朱薇薇回来了。
他毫不犹豫，立马将镜头转向了她。
“这就是我女朋友。”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朱薇薇这时还不知道他在干嘛，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拍照或者视频。
她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三思将手机对准了他们，开始拿起酒杯开始了他们的对话。
“他叫什么名字？”
他问朱薇薇。
“赵文龙。”
朱薇薇毫不掩饰地说。
三思惊愕了两秒钟，这个名字...噢，他在她朋友圈看到过。
但这张脸
他立马回过神，提高了嗓音，“所以你俩是怎么回事？”
他对准朱薇薇说：“朱薇薇，你不是我女朋友吗？”
朱薇薇：“是。”
“那你又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约会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他转向那个叫赵文龙的男人，“难道你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吗？”
“有男朋友又怎样？”赵文龙戏笑着说，“又没有规定她不可以喜欢比你更好的男人。”
赵文龙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因为在直播，李三思尽量让自己冷静，他冷嘲热讽道：“我还真是佩服你的三观。”
“所以你承认吗？”他又转向朱薇薇，“你明晃晃出轨这件事。”
朱薇薇脸色稍微有些不太好看，她喝了口酒，她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所以她抬起脸，不屑地笑看着李三思说：“承认啊，那又怎么了？”
“我靠，什么人啊？真想给她两耳光扇死她！”
“这女的真贱”
“已经气得我在屏幕前怒吃了一包变态辣条”
“他俩是绝配。主播快逃吧，这样的女人就是垃圾，不值得”
“……”
三思抽空看了眼右上角人数，两万人！
他险些喊了出来。
啥时候进来这么多人了？他想自己完全不知道。
甚至还有人在里面气愤地不停刷礼物“点单”。
泼酒给对面就是五千的礼物，扇耳光就是一万的礼物。而且还是累加，一个耳光加一万块钱。
扇女人和男人还不一样，女人是一万一个耳光，男人是两万一个。
或许是他也喝了酒的原因，也可能是为了钱，先是朝他们泼了两杯酒，起身后又一人给了两耳光。
就这一下，他直播间又涨粉两万人，最后直接干到了五万人现场观看他恶打渣男渣女。
最后基本一半的人给他打赏了上万元。
他大概估计有二十万往上了，但具体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开心地爆了句粗口，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
他当着两人面笑开了脸。
两人一脸懵，脸上一阵黑，一阵白。
朱薇薇抄起酒瓶子准备砸向他头时，一声闹铃突然惊醒了他。
一睁开眼，回到了拘留所，梦醒了，他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掀被子到处找手机。
一阵疯狂后才想起自己手机被没收了，他转脸看见对面室友正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他现在就想知道自己账户是不是真收到了钱，收到了多少。
这时刚好有人进来叫他，拿着他的手机，说有人找他。
他立马接过手机，背过身，打开手机。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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