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舌尖顶住桂花糕碎屑的时候，鎏金美瞳的残影在树梢晃了晃。
那东西像被人踩碎的蜘蛛复眼，折射出十七八道血色光斑，正好刺进我刚被改造过的视网膜。
“靠，这届反派能不能换点新花样？”我佯装挠脖子挡住右眼，左眼盯着直播支架上的血渍正渗出幽蓝荧光。
弹幕突然炸开，满屏都是“前方高能”，有个顶着【魔尊后援会会长】ID的观众连发三条紫色弹幕：【主播快跑！
这货身上有十级混沌污染源！】
云澈的剑鞘不轻不重地磕在我后腰，桂花香混着他袖口若有似无的雪松气息钻进鼻腔。
“别用弑神之力偷看弹幕。”他的声音随风传来，左手却往我掌心塞了块薄荷糖，“你吃东西的声音能盖过魔神警报。”
青衫客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浮现的星图正中央赫然嵌着半枚玉珏。
他抬脚把时空管理局特使踹到我跟前，特使后颈的时空锚点标记突然开始高频闪烁，活像坏掉的路由器信号灯。
“小姑娘，借你直播间测个网速。”青衫客的扇尖戳中特使眉心的刹那，三百米外那棵歪脖子树突然爆成漫天木屑。
黑袍人从磷火般的绿光中踏出，他袖口滚边的暗纹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分明是楚灵终端机自毁前最后显示的禁忌图腾。
“当红主播就这点见识？”黑袍人抬手把特使吸到半空，对方脖颈后的锚点标记突然变成黑洞漩涡，“你以为关掉美颜滤镜就能看透真相？”他五指收拢的瞬间，特使的身体像被揉皱的锡纸般蜷缩，直播间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
我趁机把薄荷糖弹进支架凹槽，观测者之血裹着糖浆凝成冰蓝色镜面。
当黑袍人身上腾起黑雾时，镜中赫然映出他左眼戴着鎏金美瞳——正是因果线另一端那枚！
“家人们，举报一波！”我抄起支架当长矛刺向黑雾，“这孙子盗用我遗失的爆款美瞳！”弹幕瞬间被【保护我方主播】刷屏，有个土豪连砸十个深水鱼雷，特效光污染完美干扰了黑袍人的能量场。
云澈的剑气后发先至，霜刃切开黑雾时竟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青衫客的玉珏突然迸发青光，照出黑袍人脚下踩着六边形矩阵——每个角上都嵌着半枚鎏金美瞳。
“小心他踩的……”我话没说完就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嘴里桂花糕混着铁锈味呛进气管。
黑袍人化作千万只血色乌鸦四散飞逃，每只乌鸦左眼都闪着鎏金光点。
直播支架在最后一帧画面捕捉到某只乌鸦爪子上缠着暗金色丝线——和楚灵终端机里那缕被烧毁的数据线一模一样。
青衫客的折扇“咔嚓”裂开三道纹，星图里玉珏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他盯着扇骨缝隙渗出的黑雾，突然吹了声九转十八弯的口哨：“诸位，准备好迎接午夜场的惊喜彩蛋了吗？”我呸出一口混着桂花渣的血沫，直播支架在掌心震得发烫。
青衫客裂了缝的折扇突然喷出股黑烟，呛得我眼泪直流：“你这破扇子该不会是拼多多九块九包邮的吧？”
“九转玄星木混着饕餮尾羽，折寿三十年才炼成。”青衫客甩着冒烟的扇子往云澈剑鞘上蹭，“要不让剑尊大人给开个光？”云澈的剑鞘“啪”地敲在他腕骨上，震得星图里逆时针转的玉珏突然卡住半格。
弹幕突然飘过一行加粗红字：【主播背后三点钟方向能量波动异常！】我咬着后槽牙把支架抡成回旋镖，镶着观测者之血的镜面撞上虚空，炸出个冒着黑烟的人形窟窿。
黑袍人从扭曲的空间褶皱里跌出来，袖口暗纹缠着七八条数据流似的金光。
“逮到你了！”我旋身踩住他衣摆，直播镜头怼脸拍特写，“家人们看清楚，这货美瞳戴的还是日抛款！”弹幕瞬间被【举报三连】刷爆，某个土豪砸出的星际战舰特效炸成彩虹光雨，晃得黑袍人抬手挡脸。
青衫客的破折扇突然插进我们中间，扇骨缝里滋啦滋啦往外蹦火星子：“小姑娘，借你粉丝的欧气用用。”他指尖划过我支架上凝结的冰蓝色糖霜，沾着弹幕特效的荧光在虚空画了个滑稽的表情包。
黑袍人周身黑雾突然凝滞，那些诡谲的暗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故障动画。
云澈的剑气贴着我的发梢掠过，霜刃挑开黑袍时带起一串二进制代码似的流光。
我分明看见他锁骨位置嵌着枚眼熟的芯片——和楚灵终端机里烧毁的型号一模一样。
“小心脚下！”云澈突然拽着我后领腾空，方才站的位置炸开六边形光斑。
黑袍人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出残影，那些冒着黑烟的符文像增殖的病毒瞬间爬满整片山谷。
每道符文缝隙里都嵌着鎏金美瞳的碎片，眨动时发出ASMR般的细碎噪音。
我反手把薄荷糖拍进直播支架，观测者之血混合着弑神之力在镜面沸腾：“宝子们礼物刷起来！咱们给这孙子整个活！”深水鱼雷炸开的特效光裹着糖浆凝成实体，幻化成巨型猫咪肉垫朝着法阵拍下去。
黑袍人突然扯开领口，芯片迸发的蓝光与黑雾绞成螺旋。
那些符文美瞳齐刷刷转向我，瞳孔里倒映着十七八个不同角度的直播间画面。
他嘶哑的冷笑带着电音混响：“你以为关闭打赏通道就能阻止数据洪流？”
青衫客的玉珏突然发出蜂鸣，青光顺着扇骨裂纹汩汩流淌。
他咬破指尖在星图上画了条歪歪扭扭的曲线，玉珏投影瞬间覆盖整个法阵：“小姑娘，让你家粉丝同时点击屏幕三下！”
弹幕瞬间被【已点】刷屏，三百多万次触控产生的数据流经由直播系统转换，竟在现实世界凝成实体化的金色丝线。
这些带着弹幕吐槽的绳索缠住黑袍人四肢时，我清晰看到每根丝线都串着【哈哈哈】和【就这？】的荧光小字。
“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黑袍人突然崩解成数据流，真身出现在云澈背后。
他指尖凝聚的黑芒正要触及剑尊后心，我背包里突然飞出一包辣条——那是上周直播时观众打赏的“弑神椒盐限定款”。
爆破的气浪掀翻了三个人的发型。
黑袍人捂着被辣条油渍污染的袖口暴退，那些精密运转的符文突然卡顿得像掉帧视频。
我趁机把支架镜头调成广角：“感谢‘魔尊夫人’送来的战略物资！”
当最后一道符文被云澈的剑气搅碎时，黑袍人化作乌鸦群的身影突然虚化。
他残留的冷笑在山谷形成回音：“当十二枚美瞳同时睁开，你们会跪着求我关掉直播。”
我弯腰捡起他掉落的数据线，发现断裂处闪着和楚灵终端机相同的焦痕。
青衫客用破扇子戳了戳那缕焦黑，吹出段《凉凉》的调子：“这玩意我好像在时空管理局的违禁品清单见过。”
云澈突然用剑鞘挑起我鬓角一缕烧焦的头发，薄荷糖的清凉混着他身上雪松气息扑面而来：“你视网膜在渗血。”我这才发现视野边缘泛着不祥的金红色，像是有人在我眼球上安装了劣质LED灯带。
弹幕突然疯狂滚动起同一句话：【主播快看天空！】我仰头时差点扭到脖子——那轮血月边缘不知何时多了排鎏金齿轮，转动的齿痕正缓缓拼成瞳孔形状。
青衫客的破折扇“啪”地打在我后脑勺：“别用弑神之力直视那玩意，除非你想体验颅内高压。”他说话时袖口抖落半枚残缺的玉珏，落地瞬间投影出六边形的星图，每个角上都闪烁着美瞳碎片的光泽。
我捏紧口袋里发烫的直播支架，舌尖还残留着桂花糕的甜腻。
云澈的剑气在山崖刻下新的阵图，那些霜刃痕迹竟与玉珏投影完美重合。
当最后一道剑痕落下时，我们脚下的土地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震颤。
林悦看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青衫客提议道：“要不咱们……”他的破折扇突然指向云澈心口，扇骨缝隙里渗出的黑雾凝成个箭头形状，正对着剑尊锁骨下方那道若隐若现的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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