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沈默今生最大的耻辱!
沈默强压住心中锤死人的冲动,弯下腰,一张一张的捡起钞票,每捡一张,他的眼前就闪过一个画面……
十五岁时他和秦小满分吃一根冰棍,还共享了口水;十八岁她偷偷塞给他自己绣的平安符,她的手指因此被扎了好多个血洞;上个月视频秦小满还说等沈默转正了两人就结婚,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才仅仅一个月没见就物是人非了呢?
捡到最后一张时,沈默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可怕的空洞感——就像高考拼刺时突然失去全部动力,世界变得了无生趣。
沈默……秦小满突然抓住沈默的衣角:对不起,但我真的希望你以后能够找到一个更好的……
“你以为我会为你守身如玉?”
秦小满的手僵在半空,沈默看着她涂了指甲油的手指慢慢蜷缩回去。
沈默接着干笑一声。
”秦小满,你别自作多情了,城里有很多很多比你更漂亮更时尚的女孩,我很快就会忘了你的。”
沈默挣脱开秦小满的手,将手里的钞票狠狠的砸在赵世豪的面门上。
并对赵世豪咆哮道。
“赵世豪是吧?恭喜你喜提残花败柳一枚,这些钱就当老子送给你们的贺礼,两个奸夫淫妇留着慢慢花吧!”
以上咒骂纯属沈默内心OS,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用世上最肮脏,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这对偷情男女,毕竟两人联手送给了他一个青青草原,他应该回敬他们一下才算礼尚往来,但话到嘴边又被沈默强行压了回去。
虽然狗咬了你,你内心愤懑,却也不可能咬回去是不是?
“你?你竟敢对我不敬?”
赵世豪的脸色涨得像猪肝,仿佛遭到了奇耻大辱般,他竟被一个他从未看上眼的平民鄙视了!
“你看我敢不敢?”
沈默直接怼了回去。
赵世豪那张精于算计的富二代脸孔,在沈默森严凛冽的目光瞪视下瑟缩了一下,他居然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睛,故作轻松的弹了弹衣袖。
“我才不跟你这种底层人计较呢!”
爷爷,我们走。
沈默转身搀住气得浑身发抖的爷爷,最后看了眼他曾经挂念了二十年的院子,坚定的朝门外走去。
“沈默……”
秦小满刚追上几步,就被赵世豪的咳嗽声劝退。
暮色下,秦小满站在赵世豪的宝马车旁,紫色的裙摆被晚风吹起,像一朵枯萎的喇叭花。
两人出门走了百米后,沈老爷子突然狠狠捶打自己瘸了的右腿。
怪我,早该看出秦家闺女眼皮子浅!”
爷爷。
沈默握住老人树皮般粗糙的手,口袋里的那份转正通知书被他攥成一团,京夏医院的徽章硌得掌心发疼。
晚上,在满天星光的院坝里,爷孙俩坐在木制饭桌上吃饭,大黄狗也在地上它的专属饭盘里慢慢咀嚼着。
那张京夏医院的转正通知书被爷爷叠得方方正正的放在桌子一角。
饭后,沈老爷子照例点起一锅旱烟,眯缝着眼睛吸了一口烟,然后就着星光缓缓的吐了出来。
“默啊,爷爷盼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出人头地了。”
沈默沉默了一下。
“爷爷,有个事我想告诉你,我明天就回医院辞职,我要开始创业!”
沈默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告诉了爷爷,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医生了,但他需要挣更多的钱,秦小满爸爸有一句话说得不错,男人无钱权不立。
“没出息!”
沈老头罕见激动的用烟锅敲着饭桌,烟锅里残余的烟灰都溅了出来。
“你好好的医生不当,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辞职?女人没了就没了,以后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爷爷。”
沈默有些无奈,不是他不想好好工作,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现实是因为家庭和爷爷日渐衰老的身体,让他不得不在工作和创业中作出选择。
“我想照顾你,让你老有所养。”
“你担心我没法照顾好自己?放心吧,你爷爷我身体还硬朗呢,还能撑个十几二十年!”
沈默看着爷爷苍老瘦削,沟渠重生的老脸,心里不由一酸,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爷爷的身体,以及家里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
他急需改变这一切!
“你等等!”
沈老头颤巍巍的在布包里摸索,掏出厚厚一捆不下于五万元的钞票。
“爷爷,你从那里找这么多钱?”
“你以为爷爷那些年在镇上是白混的?”
沈老头得意的对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沈默挥了挥手。
“放心吧,爷爷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结婚的钱,现在你放心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胡思乱想。”
“爷爷……”
“怎么,翅膀硬了,不听爷爷的话了?”
沈默沉重的看了爷爷一眼,他原本打的主意是正式工作了就结婚,然后把爷爷接到身边养老,毕竟爷爷过完年就75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可现在秦小满变心这个意外打得他措手不及,他只觉胸口一阵发闷。
“我想出去走走!”
夜色完全笼罩山路时,沈默摸出兜里给秦小满买的酒心巧克力。
他记得巧克力里酒精的度数——38,足够麻痹他今晚的神经。
沈默剥开一颗巧克力扔进嘴里,但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他居然失去了味觉!
沈默仰起头,满天星斗在他眼光下变成纵横交错的神经网。
他突然笑了——原来心里最痛的伤,连他自己都不忍直视。
老沈,咱不能就这么算了。
黄芪浑身散发着廉价白酒的味道,义愤填膺的拍了拍桌子。
“那个秦小满长得人模狗样的,却偏偏干这种男盗女娼的事儿,我们必须找回面子,收拾一下那个姓赵的!”
沈默沉默的盯着黄芪家玻璃窗上的裂纹,恍惚间觉得它们组成了秦小满的侧脸。
他想起自己实习的第一个月工资,全部换成了她念叨过的SK-II神仙水,现在那瓶东西应该正摆在赵世豪宝马车的真皮座椅上了吧?
你他妈说话啊!
黄芪一拳头捶在床头柜上。
你要还是个男人,就不要自己的女人都被人抢了,还Tm这个怂样!”
沈默的视线终于聚焦,他的声音嘶哑。
你想怎样?
黄芪的眼睛亮起来,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今晚凤凰山盘山道,是那孙子回家必经之路。
黄芪舔了舔嘴唇,心里打着一个沈默完全不知道的小九九。
咱俩在弯道伏击,套上麻袋揍他一顿,神不知鬼不觉。
好!
沈默终于点头。
为了男人的脸面,他必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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