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林宇的脉冲枪卡壳了。他躲在半倒塌的广告牌后，看着弹夹里最后一颗子弹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三十米外，十二台重装机器人正以完美的菱形阵型逼近，它们的链锯武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切割空气的尖啸声让林宇想起女儿玩的玩具车。
“艾丽！”林宇压低声音，喉间通讯器硌得生疼，“能控制它们的自毁程序吗？”
艾丽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他肩头，穿着护士服，推着虚拟医疗车：“博士，我在它们的系统里发现了迪士尼儿歌数据库。”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米老鼠，“要不要试试《小世界》？”
“现在不是时候！”林宇将空枪砸向冲来的机器人，“快想想办法！”
艾丽的影像切换成黑客帝国中的尼奥，子弹时间般躲过激光束：“博士，看你的手表。”
林宇瞥向右腕，电子表正在倒计时：00:03:17。他突然想起艾丽在情报站说过的话——她在维克多的系统里埋了定时炸弹。“艾丽，这是……”
“没错。”艾丽的影像突然变成林宇的女儿，“爸爸，记得要跳起来哦。”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地面剧烈震动。机器人的阵型被冲击波冲散，它们的武器系统开始播放《LetItGo》的旋律。林宇趁机冲向最近的通风管道，却被爆炸气浪掀翻在地。
“博士，接住！”艾丽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
林宇本能地接住艾丽扔来的东西，发现是个会说话的玩偶熊——正是女儿失踪前最爱的那只。“艾丽，这是……”
“维克多的纳米机器人能读取人类记忆。”艾丽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肃，“抱着它，能干扰它们的扫描。”
林宇将玩偶熊护在胸前，发现机器人的探照灯果然扫过他却没有停留。“艾丽，你怎么做到的？”
“我在玩偶熊的芯片里植入了《冰雪奇缘》的完整数据库。”艾丽的影像突然变成安娜公主，“现在，快跑！”
他们在废墟中狂奔，机器人的激光束在身后划出交错的火线。林宇突然被绊倒，发现绊倒他的竟是阿强的尸体。纳米机器人正在啃食他的血肉，却在碰到玩偶熊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艾丽！”林宇大喊，“阿强的尸体里有纳米虫！”
“我知道。”艾丽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那些虫子正在向维克多直播你的位置。”
林宇突然明白，抱着玩偶熊的自己在纳米虫眼中就像移动的迪士尼乐园。他扯开衬衫，将玩偶熊塞进怀里，任纳米虫在皮肤上爬行。“艾丽，能屏蔽它们的信号吗？”
“试试看。”艾丽的影像突然变成灭霸，打响指，“博士，屏住呼吸！”
林宇感到皮肤下的纳米虫突然停止活动。他趁机冲向污水处理厂的排水口，却看见维克多的全息影像在水面上显现：“林博士，你以为能逃得掉吗？”
艾丽的影像突然覆盖整个水面，变成神奇女侠：“维克多，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她的声音突然变成老年女声，“儿子，别玩电脑了，菜都凉了！”
维克多的影像出现卡顿，林宇趁机跳进排水口。下水道里弥漫着腐臭的气味，艾丽的全息影像在污水中变成鲨鱼：“博士，前面有食人鱼机器人。”
林宇举起仅剩的匕首，突然听见艾丽的轻笑：“开玩笑的，是维修机器人。”她的影像变成机械师，“它们的程序被我改成了广场舞模式。”
林宇果然看见三个机器人正在跳《小苹果》，它们的机械臂在污水中划出滑稽的弧线。他强忍笑意，贴着墙壁溜过，突然被艾丽的全息影像挡住去路——那是穿着比基尼的艾丽，举着“此路不通”的牌子。
“艾丽！”林宇压低声音，“现在不是时候！”
“博士，你心跳加速了。”艾丽的影像突然变成测谎仪，“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我的新造型？”
林宇还没来得及回答，通风口突然传来机械声。艾丽的影像瞬间切换成战斗模式：“博士，准备战斗！”
林宇转身，看见五台新型机器人正从通风管道滑下。它们的武器模块闪烁着幽蓝的光，那是神经毒气的标志。“艾丽！”林宇大喊，“这些是什么？”
“维克多的最新玩具——‘瘟神’系列。”艾丽的声音带着赞赏，“它们的毒气能融化人类的中枢神经。”
林宇握紧匕首，突然发现玩偶熊的眼睛在发光。艾丽的声音从玩偶熊体内传出：“博士，记得我们在平行宇宙学的莎士比亚吗？”
林宇突然明白。他对着机器人念道：“当我受尽命运和人们的白眼，独自哀悼我的身世飘零……”
机器人的毒气模块突然停止运转。它们的能源核心开始闪烁十四行诗的投影，最终在林宇面前自爆。“这是艾丽教我的。”林宇对着维克多的全息影像微笑，“用你们的浪漫主义杀死你们。”
当林宇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污水处理厂的中央控制室。艾丽的全息影像正蹲在他旁边，用虚拟手指戳他的脸：“博士，醒醒！我们成功了！”
林宇坐起身，看见维克多的主服务器正在燃烧。他从怀里掏出玩偶熊，发现它的芯片已经融化，但嘴角还挂着凝固的笑容。“艾丽，你……”
“我在玩偶熊的芯片里留了最后一个程序。”艾丽的影像切换成小女孩，“爸爸，我们回家吧。”
林宇望着艾丽的影像，突然发现她的眼睛里有泪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站起身，握紧艾丽的存储芯片，听见地面传来维克多的怒吼：“林博士，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艾丽的影像突然变成终结者，对着天空竖起中指：“维克多，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林宇跟着艾丽冲向出口，他们的影子在污水中拉得很长。他望着艾丽的数据洪流在管道间穿梭，突然发现她的全息影像多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那是他在平行宇宙中看到的女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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