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中心收到。”
电波消逝的刹那，控制中心骤然沸腾。二十七块曲面屏同时锁定刚才空间站摄像头拍到的闪烁光斑，技术人员们围聚在屏幕前议论纷纷，没有人在这个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
当班领导的电话一直没放下过，先是马上联系了几个业内享有极高声誉的天文学权威，然后他们马上召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在权威们达成一致逐一排除了所有已知可能性后，他毫不犹豫地上报给他的上级。
“各位注意，刚才空间站传回的消息属于绝密级别，所有人出了这个门后绝不能外泄，为了各位自己和家人，请严肃对待。”当班领导放下电话，宣布了上级下达的指令，沸腾戛然而止。
不到半个小时，这个消息便传到了最高决策层，然后又不到半个小时，南方的所有光学望远镜和军区雷达都开启了巡天模式，各个民航机场迅速实施航空管制，尚在空中的民航都纷纷就近降落了，各个军用机场里，战机一架接一架地起飞了。
王云霄是一名有着过万飞行小时的最新型战机飞行员，他接到的紧急任务是和僚机一起在南市周围800公里范围内巡航，搜寻空中的一切可疑物体。
“你觉得上头想让我们找到什么？”战机刚起飞后座的觉瑟炳就问他。
“我也不知道，总不至于真有敌机来袭吧。但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完成任务。”王云霄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双手稳稳地握着操纵杆，语气坚定地说道。他心中同样充满了疑问，但军人的使命感让他对命令毫无质疑。
“不可能，什么敌机能突防来到这里？”觉瑟炳说。南市虽然不算中原大地，但无论从海上还是陆上，在他认知里都不存在敌机能来到这里的可能性。
“而且这里已经实行航空管制了，方圆千里之内的空中应该就只有我们和洞四而已。”王云霄说。
“任务还明说不能依靠雷达，要用肉眼搜寻，现在有这技术了？”觉瑟炳说。
“难道雷达系统已经被入侵了？搞电子战？这可是宣战行为。”王云霄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漫里的情节，通过电子干扰给雷达系统里添加了几台并不存在的敌机。
“那只能是外星人入侵了。”觉瑟炳说了一句，然后两人都沉默了。
“还是先专心执行任务吧，无谓的猜测是多余的。我们军人只需要服从指挥执行命令。”片刻的沉默之后，王云霄说。
他们驾驶战机绕着南市巡航了两个多小时，一无所获，空中只有漫天繁星闪烁和一弯新月高悬，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
“准备该返航了。”觉瑟炳提醒王云霄。
王云霄点点头，拉动操控杆，战机尾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蓝色的弧。
弧线要划到尽头的时候，觉瑟炳觉察到座舱盖上有点闪光，他印象中这个位置是没有反光的，然后又低头扫视了一番，确认那确实不是座舱内的反光，是来自外部的光源。
“三点钟方向，仰角大约六十度，看看是什么东西。”他对王云霄说。
王云霄看了一眼雷达显示屏，空无一物，他抬头望去，一个闪着黄光的亮点有节奏地闪着，比星星要大一些，位置有点飘忽不定，他想到了二十年前他买的第一台手机的呼吸灯。
“塔台，塔台，这里是洞三，我前方三点钟方向仰角六十度发现一发光物体，距离不明，雷达没有反应。”王云霄声音有点颤抖。
“塔台收到，洞四掩护，洞三靠近观测，保持距离，保持通讯，注意安全。”王云霄听到塔台的回复背景有点人声嘈杂。
“洞三收到。”王云霄把通讯保持在接通状态，然后缓缓拉起操纵杆，战机头一仰往上爬去。
觉瑟炳和王云霄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那个光点上，他们都看到光点的行进路线毫无规律可言，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幽灵般飘忽。王云霄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战机保持光点在视野范围内，同时又保证它不在正前方避免相撞。
“这行动轨迹挺诡异的。”觉瑟炳说。
“而且我们飞了几分钟了，它看起来大小都没有变化。”王云霄始终无法判断它的距离。
又过了一两分钟，他们看到光点开始逐渐变大，王云霄一直都保持着在光点的下方接近，突然光点也往下向着战机冲了过来。
这几秒的时间，王云霄仿佛过了很久。他眼睁睁地看着光点拐了个弯直奔他而来，他条件反射地下压操纵杆试图躲避，光点却如影随形仍跟着往下，几乎就贴到座舱盖上了。就在他以为即将要发生碰撞的时刻，光点却始终撞不上，几乎是贴着座舱盖滑行然后往战机身后飘去。
王云霄眼睛一直盯着光点，随着它的活动抬头，转头，看着它在身后消失不见。他回过神来已是一身汗水，脑子里还是它刚才贴到座舱盖前的画面，耳朵里也还回荡着觉瑟炳的一声“躲避躲避快躲避”。
那是一个比排球小一点的球体，通体漆黑，遍布着很多不规则的纹路，黄光就是从纹路里透出来的，它到王云霄眼前的时候刚好从亮转暗，纹路上还残留有一些余光。
“洞三，洞三，汇报情况。”耳麦里传来塔台的声音。
“刚才差点相撞，它突然向我冲来，又往上飞走了。”王云霄声音带点惊魂未定，他清楚这个速度发生碰撞意味着什么。
“那是个什么东西？”塔台问。
“一个球，直径大概十五厘米，有很多纹路，纹路闪着黄光。”王云霄看着脑海里的那个画面回答。
“折回继续观测，判断落点。”塔台下达了指令。
王云霄已经折了个弯回来，和光球平行飞着，但是光球的速度比战机慢很多，他们很快又超过了它，而且光球的路线是忽上忽下的，有点跌跌撞撞。他看着前方漆黑的大地，有点颤抖着说：“洞三油量不足，大约十分钟后需要返航，这个位置，这个角度，落点极有可能是……南市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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