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常昔最近特别容易累,平时练古筝一坐一下午都没事,这几天却连两个小时都坐不住。
单潇潇安慰道:“应该是前段时间你太累了吧?这几天身体吃不消了,多休息休息应该就会好。”常昔也觉得是这样,她用手撑着着头闭目养神了起来。
“滴答”
什么东西滴到了地板上的声音,常昔睁开眼睛,原来是流鼻血了,她刚想起身拿纸,越发现鲜红的血液越滴越急,最后汇成一片,看得常昔一阵眩晕。
“潇潇……”常昔听到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喊了一声。
再次醒来,常昔已经在医院里了,本以为就是简单的流鼻血,可她抬头看到围了自己一圈的医生,好像明白了什么:“医生,我是不是生病了?”看着病床旁的白老师默默低下了头,她心里仿佛已经有了答案:“很严重的病吗?”
医生缓缓说道:“基因突变引发的急性血癌,必须现在就开始住院,还是有很大几率康复的。”白老师也缓缓抬起头:“常昔啊,听医生的住院吧,比赛错过了,大不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啊,跟保送名额比起来,自然是身体最重要……”
“可是,古筝就是我的命啊!”常昔带着笑看向自己老师,“老师你知道的,为了A大的保送名额我努力了这么久,我的文化课不太好,硬考肯定不行,没有别的办法了,在我眼里那纸录取通知书可比我的命重要多了。”一旁的单潇潇这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老师瞬间红了眼眶,只能叹了口气:“好,听你的,都听你的。”“那请老师帮我保密,包括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最近要离婚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当了这么多年的累赘,也该放他们自由了。学校的课我可以停,但这次比赛,不可以。还麻烦老师就说我是为了比赛才停课的,不要让太多人担心。”
常昔都不知道自己怎样走回家的,手里抱着满满的一大袋药,脑海里一直徘徊着医生的那句“现在已经发现的算晚了,如果还放弃治疗任其发展,你可能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呵,三个月。她低下头叹了口气,想来自己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要面临生死的选择,可若是放弃学业,放弃这样好的大学保送机会,那以后平庸且后悔一生来换取自己活下来,又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在赌,赌自己的时间撑得过这两个多月的备考期。收拾好情绪再抬头却看到等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江遇:“出什么事了吗?手机怎么打不通?”常昔下意识把药藏在身后,抬眼看着江遇。忽然想起那天的他:“常昔,我是喜欢你的啊。”
然后是那年夏天的自己:“那你把纸条还给我!”
于是,她缓缓开口:“江遇,我们交往吧!”
不是情窦初开的欢喜,也不是沉淀后决定的未来,只是为以前的事,做个了断,常昔只觉得说出这句话,心里闷闷的仿佛压了一块好大好大的石头,谁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段恋爱是轰轰烈烈而又坚定的双向奔赴?
江遇突然愣住,然后慢慢转化为欣喜:“你终于想通了?”常昔低下头,冷静说道:“我们做一个月的男女朋友吧,一个月后,我们的缘分也就该尽了。”
江遇,如果我的人生只剩下了三个月的时间,我愿意分一个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