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程小雨很安静，仿佛又回到了平日里那个温柔恬静的乖乖女模样。
顾云舟的心情却愈发忐忑。
这娘们今天不会吃错药了吧？
指定哪里憋着坏呢！
我得小心一点。
在程小雨的指引下，顾云舟骑着摩托车很快来到一处高档别墅区。
“门牌号0641，车停远一点。”
顾云舟看着眼前的气派小别墅，红瓦白墙，精心修剪过的藤蔓慵懒的趴在墙壁上，只是上下两层楼的窗户都被窗帘挡着。
似乎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程小雨熟练的按动电子密码锁，看样子应该是经常来。
“这是你家？”
顾云舟好奇问道。
“这里也没什么观众呀，还不如电影院呢……”
“呸！”
程小雨耳根一红，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不是说好了带你长见识吗？这里是我爸的私人藏馆，平时没什么人来。”
“没有其他特别的项目？比如画室偷情，被保安捉奸？”
顾云舟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会儿的小腹黑，正常的有些不正常。
程小雨闻言，不自觉的有些心跳加快。
狗东西，真会挑逗！
“没！有！”
气鼓鼓扔下一句，率先推门而入。
顾云舟紧随其后。
直到屋子里水晶吊灯亮起，他在明白程小雨为什么敢把这里称作“藏馆”！
整个一楼，五百多平米，墙壁上满满当当挂着的都是风格不同艺术画作，且被装裱的板板正正，一看就是高档货！
画作类型涵盖中外，油画，水墨，水彩，素描……
顾云舟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相关知识资料。
以他觉醒能力后对艺术品的了解程度，这些画作的作者水平，起码都在身边的程小雨之上！
并且无论是手法还是色彩运用，一看就是各种行家！
程小雨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虽然在画家群体中，年纪算不大，资历算不老，但去年的一幅写实作品，也在拍卖行拍出了接近20W的高价。
而眼前这几百幅画作，光是从价值上衡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乡巴佬，没见过这么多大师之作吧？”程小雨抱着胳膊嗤笑一声。
她就喜欢看顾云舟表现出的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啧啧啧……
顾云舟撇撇嘴。
“家父没少判吧？”
前一秒还得意洋洋的程小雨，听到这句话差点气得吐血！
“滚一边儿去！”
“我爸是大夏书画家协会的理事，这些都是朋友之间互赠的墨宝，不是贪污受贿！”
“你当心点，如果摸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顾云舟不在意的笑了笑。
“说的也是。”
“怎么样？他们的山水比起你画的，高出不少吧？”
程小雨斜了他一眼。
这里不单是家里的私藏馆，还是程家的底蕴所在，除了自家人，来过这里的外客，不超过十个。
也就是她看在顾云舟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份上，才法外开恩，带这土狗过来见见世面！
顾云舟摸摸下巴。
“各有所长吧。”
“嗯？你有什么资格和他们谈各有所长？”程小雨柳眉一竖，不满道。
能有幸挂在父亲私藏馆里的作品，可都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的得意之作！
你不过一只舔狗而已，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他们画得更好，而我嘛……”
顾云舟勾了勾嘴角。
“画的更舒服！”
程小雨皱了皱眉，还是没听明白。
“你的意思是，你创作时的意境和心态更好？”
“可以这么理解，这里还没有哪幅作品，比我的画更有生命力！”顾云舟一本正经道。
这下倒给程小雨整不会了，他知道顾云舟脸皮厚，却没想到有这么厚！
跟这么多老艺术家比心境，你也配？
不过既然是带他来见世面，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单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我今天就让你彻底认清什么是差距！”
“上楼！”
程小雨招呼一声，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爬上楼梯。
二楼的空间也不小。
一间一百多平的书房，一间卧室，东北角那间的房门，则紧紧关闭着。
程小雨在包里摸索半天，小心翼翼从夹层里掏出一把钥匙。
“这间屋子，我爸一般都不准我和我哥进去，这钥匙还是我偷偷配的……”
她倒不是有多喜欢里面那些珍藏的顶级艺术品，只是单纯享受那种违背父亲意志的感觉。
“我懂，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顾云舟点点头，招来一个大白眼。
“狗嘴吐不出象牙！”
咔嚓，门锁转动。
相比起楼下偌大的展览厅，这间私藏室的面积就小了不少，只有区区不到50平，画作也只有不到10幅。
但风格却格外统一，都是国画。
准确点说，是那种纸张泛黄，落款盖满大红章的古画！
嘶——
顾云舟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以他如今的眼力劲，这小屋子里的几幅藏品，随便拿一件出去，都是8位数以上的起拍价！
甚至有两幅可以够得到国家博物馆中藏品的级别！
“乾隆御笔水仙册？”
顾云舟望着靠边画框里装裱的一共四张水墨图大吃一惊。
“还有点见识嘛！”
程小雨轻笑一声，很满意顾云舟现在的反应。
不过也有些惊讶，他竟然知道这一框四画的来历。
寻常的书画爱好者可是很少能有这般见识！
这一屋子私藏中，父亲最中意的，就是这套水仙册！
它不是最贵的，但将四幅凑齐，却是花了父亲不少心血和人情！
“可以随便看，但是不能摸，不能拍照！”
顾云舟盯着水仙册看了足足有三分钟，忽然莫名笑了笑，轻轻摇头。
“伯父有强迫症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程小雨不解。
“没什么，随便问问。”
就当顾云舟准备转向其他作品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电子锁解锁的声音。
程小雨瞬间变了脸色。
这里的门禁，除了自己，也就父亲一个人知道。
“不好！我爸来了！”
“让他知道我带一个外人来他的珍藏画室，非跟我断绝关系不可！”
说着，立马推上小画室的门，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左右张望，想要找到躲藏的地点。
“你还怕这个？”
顾云舟似笑非笑。
“你笑个屁！我俩断绝关系，你下个月就喝西北风去吧！”
程小雨对着他的腰间嫩肉猛地一掐，拽着顾云舟躲在窗帘后面。
她一方面不想暴露自己带人进来的动机，另一方面，自己在父亲眼中，一直都是一个乖乖女。
要让父亲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打扮，非吧老登吓出心脏病不可！
窗帘能遮盖的有效范围很小，虽然是拉着的，但外面阳光明媚，站在中间会直接暴露！
二人紧贴在一起，蜷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顾云舟的鼻息正好落到程小雨的额头，温暖中还带着些许荷尔蒙的味道，让她一时间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往前贴了贴。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我天生就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吗？
他身上是什么味道？
怪好闻的……
程小雨不自觉的享受起这种感觉，频繁起伏的胸口，顶得顾云舟莫名其妙。
“妈的，外面的人，不会是这小腹黑请来的演员吧？”
“故意整这么一出，来占我便宜？”
外面楼梯传来的嘈杂脚步声忽然打断了二人暧昧的气氛。
咯噔咯噔，啪踏啪踏。
是两个人！
好像其中一个，和程小雨一样，也穿着高跟鞋。
“梦梦！让我亲一口！”
“躲什么躲，这里又没别人！”
“嗯~程老师，你好坏嘛！”
“人家还没有洗澡呢，大热天一身的汗！”
“不用洗，不用洗，我要的就是原汁原味！”
听女子的声音，最多也就二三十岁，娇滴滴的，又茶又浪！
顾云舟眼前一亮，嘿嘿笑了一声，“还得看老艺术家，德艺双馨呐……”
紧贴着的程小雨立马绿了脸，她哪里能预料到，顾云舟进门前说的“画室偷情”竟然一语成谶！
只不过实施对象却成了自己那道貌岸然的老父亲！
当下没了再和顾云舟腻歪的念头，气得快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顾云舟见她呼吸急促，脸色铁青，好像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急忙轻抚后背安抚。
“别急别急，据统计老艺术家普遍不会太持久，我们再等等……”
程小雨一听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哗的流了下来。
“我就说这个世界没有真爱，我妈才死了二十年，他就敢这样，呜呜呜……”
顾云舟嘴角抽搐，对小腹黑的偏执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他知道的上一个能忍受超过二十年丧妻之痛，还始终如一的男人，名字叫做至尊宝……
老头儿画了一辈子画，老了还不能享受享受？
而且俗话说的好，智者不入爱河，要玩就玩嫩模！
老艺术家心思缜密，值得肯定！
程小雨低声啜泣，外面战况愈发火热，二人甚至听到了高跟鞋被扔到楼下的声音。
“程老师，轻一点，小心有人来……”
女子荡笑一声。
外面的老头气喘吁吁，情难自已，“说……说的也是，平常也只有我女儿会偶尔来这里，我给打个电话给她找点事儿干，呼呼……”
窗帘后的二人同时一愣。
程小雨手忙脚乱开始翻找手里的挎包，想要抢先一步关掉音量。
但她还是低估了老父亲想要焕发第二春的迫切决心。
下一刻，一阵嘹亮的手机铃声，在屋子里开始回荡！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顾云舟捂着脸，无可奈何。
这铃声还踏马挺应景！
外面的动静戛然而止，然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还有老头打发女伴的时有些紧张的嘱咐。
“快走快走！”
“鞋在下面！”
“回头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