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留给周存道思考的时间不多,周存道拔枪打开保险,便朝离自己最近的持刀人偶射击。一声枪响过后,那人偶并未如预想中倒地,反而继续朝周存道杀来——原来在周存道开枪的瞬间,那持刀人偶竟直接用手中的武士刀劈开了射向它的子弹。
“开玩笑的吧!这也行!”周存道震惊地喊道。但震惊归震惊,手里的枪可没停,又是连开三枪。很明显,周存道并未打偏,清脆的打铁声在走廊上回荡,那持刀人偶连续挥刀做出格挡姿势,用手中的武器弹开子弹,改变了射向自身的弹道轨迹,将周存道射出的子弹尽数化解。
看来这次的人偶战斗能力远超之前。周存道暗自庆幸:若是刚才没用饵敌之计消灭大部分人偶,恐怕自己早就被剁成肉泥了。
而包围周存道的两个人偶似乎并不急着冲上来解决他,像是在有意消耗周存道的手枪弹药,又像是在等剩下的人偶赶来支援合围,或许两者皆有。
“可恶!真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周存道在心里怒骂道。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周存道见手枪攻击无法奏效,便关上保险将枪收入枪套,掏出消防斧准备近身搏杀。
必须速战速决解决眼前的持刀人偶,绝不能让它们形成包围圈,否则腹背受敌,便是回天乏术。
只见周存道摆出冲刺姿势,双臂青筋暴起,猛地向前冲去,双手举起消防斧就朝持刀人偶的脑袋劈去。那持刀人偶也不挥刀格挡,反而摆出攻击姿态迎向周存道,大有以命换命的架势。
只听“铿锵”一声,消防斧与武士刀短兵相接的瞬间,火花骤然迸溅,清脆的打铁声再次在走廊上回荡。周存道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猛地隆起,暴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持刀人偶推得节节败退。
整个走廊里都响彻着周存道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连走廊上的大理石地板都被周存道踏得裂开了细纹。那持刀人偶试图稳住身形与周存道角力,可周存道哪肯给它僵持的机会?
周存道迅速抽出消防斧,转身一记后踢将持刀人偶踹倒在地。
接着周存道顺势朝后方瞥了一眼,观察持剑人偶与自己的距离——那持剑人偶似乎察觉到同伴陷入危险,正加快脚步朝周存道杀来。
大致摸清持剑人偶的情况后,周存道回过头来,意识到不能再拖,必须一击必杀解决眼前的持刀人偶。
周存道打定主意,双手举斧过顶,再次朝着倒地的持刀人偶脑袋劈去。那被踹倒的人偶见无处可躲,只得举刀格挡,可周存道这一击势大力沉,竟硬生生将人偶的武器劈成两段,还顺势将那持刀人偶连头带肩削了下来。
连周存道自己都没想到,此刻的自己竟有这般爆发力。
虽然解决了眼前的敌人,可后方的敌人还在。
那持剑人偶却见同伴被杀,愈发加快速度朝周存道冲来。周存道无心恋战,解决掉持刀人偶便想逃离,可那持剑人偶穷追不舍,甩也甩不掉,像是一心要为同伴报仇。
周存道掏枪打开保险,回头便是一枪,结果不出所料,子弹被持剑人偶用武器弹开。就在这时,周存道注意到走廊边上的干粉灭火器,立马计上心头,举枪对着干粉灭火器扣动了扳机。被打爆的干粉灭火器瞬间将整条走廊化作“雾都伦敦”,白色粉末弥漫开来。
那持剑人偶来不及反应,被糊了一脸粉末,失去了部分视野,只能停下脚步,一边用手清理脸上的粉末,一边胡乱挥舞手中的武器自保。
此刻,周存道与持剑人偶的身份悄然互换——从原来的猎物(周存道)与猎人(人偶),变成了猎人(周存道)与猎物(人偶)。
此等良机岂能坐失?周存道举起斧头,便要如法炮制处决持刀人偶那般解决对方,可周存道似乎低估了眼前的持剑人偶。
纵使视野受限,那人偶依旧能凭借声音做出躲避与格挡,一次次化解周存道的攻击。周存道怒从心起,攻击变得愈发疯狂不顾一切,誓要将它“斩于斧下”。
那持剑人偶本就视野受限,面对周存道愈发狂暴的攻势,渐渐难以招架,露出了破绽。周存道看准时机,一斧子将它持剑的手臂砍下。
失去武器又断了一条手臂的人偶,此刻已成砧上鱼肉。周存道正欲取它“性命”,突然听得背后传来“咻”的一声破空声。
周存道本能地侧身闪躲,回头一看,竟是那弓箭人偶前来救场。而那持剑人偶趁此机会,踉跄着逃之夭夭。
“匹夫休走!”周存道大怒,正欲追杀,又被远处的弓箭人偶一发冷箭打断。
“可恶!好不容易要解决这家伙,却被你从中作梗坏了好事,今日!你就代它死在这里吧!”周存道对着打断自己的弓箭人偶咆哮道。
失去猎物的周存道变得愈发疯狂,胸中的狂热怒火无法抑制,彻底放弃思考,化作一头暴怒的猛兽,猛冲向那弓箭人偶。
可奇怪的是,那弓箭人偶却无动于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有意代替持剑人偶受死一般。就在周存道的斧头即将劈向它脑袋的那一刻,周存道在那人偶的眼中读懂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哀伤——那哀伤如此真实,仿佛能直接与周存道的灵魂对话。
一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桔梗花香涌入周存道的鼻腔,像一汪清泉浇熄了周存道心中的狂躁,让他清醒过来,猛地停下了手中的斧子。
这时周存道才注意到,这个弓箭人偶留着长发,头上扎着一朵桔梗花,脚上穿着木屐,身上是上白下红的日本传统巫女服。
那弓箭人偶见周存道不再疯狂,便将手中的弓与箭丢到一旁,似乎在向周存道传达善意与诚意。但周存道对它的示好视若无睹,转身便要走。
那弓箭人偶见留不住周存道,急忙跑到周存道身前,张开双手拦住去路。周存道一把推开它继续前进,弓箭人偶见周存道不为所动,又急忙从身后抱住周存道。
周存道大惊,以为它要偷袭,立马挣脱开来,举起斧子摆出战斗姿势。
那弓箭人偶见周存道如此戒备,急得直跺脚,不停地打手语:一会用手指着嘴巴,一会又指着自己的后颈,似乎后颈有什么东西限制了它说话,希望周存道帮它取出来。
周存道试探着问道:“你是要我帮你把后颈里的东西取出来,是这个意思吗?”
那人偶见周存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高兴得直点头,随即转过身去,将长发挽到身前,指着后颈上“MARUTA—22”的烙印,用手在烙印上比划着,示意周存道割开后颈,取出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