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一年四月十六号,
在城隍庙里佛祖和观世音娘娘塑像前。
子阳和雪妮双双发下誓言,
此生非对方不嫁(娶)。
“小姐老爷不是把你许配给胡公子了吗?”
知道小姐与赵公子私定终身小红诧异的问。
“小红我待你怎么样?”
雪妮拉着小红的双手盯着她问。
一旦小红把自己与赵公子的事说出去,
不但不能和赵公子成亲甚至可能伤害到他。
所以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
幸好现在只有小红一个人知道。
“小姐,你待我当然很好啦”
小红笑嘻嘻的说着。
“那我和赵公子的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你和我去佛祖面前发誓”。
雪妮回到家里就不吃不喝装病,
听说雪妮病父母连忙让人去找大夫。
病重中的爷爷也叮嘱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
找来名医切脉问诊都说雪妮没毛病。
看到女儿这样可把祥仁吓坏了,
距离女儿出嫁还有不到一个月。
到时病恹恹的嫁过去岂不是更揪心?
祥仁觉得女儿是遇到不顺心的大事。
十八号晚上祥仁和媳妇来到女儿房间,
雪妮看到父母来了连忙假哭起来。
“妮啊,到底怎么啦?”
祥仁心疼的看着女儿问。
“爹娘,我日子不多啦,
来世我再托生成你们女儿孝敬二老”。
雪妮有气无力的看着父母说,
一行泪水滴落在枕头上。
听到这话更让祥仁夫妻十分紧张,
是不是女儿遇到什么邪魔被蛊上啦?
于是连忙安排家人去请道奶奶来驱邪,
第二天一个很有法力的道奶奶被请到家中。
道奶奶有五十多岁,
一头白发更让人觉得她仙气飘飘。
屏退左右后把门关上,
道奶奶来到小姐床前做法。
绣楼下祥仁夫妻十分紧张,
张刘氏更是跪下不住祷告。
家里的佣人们也跟着一起跪下,
只有小红跪在地上偷偷发笑。
半个时辰过去了,
道奶奶气喘吁吁走下绣楼。
张刘氏连忙上楼去看看女儿,
见到女儿已经睡着了。
子阳回到庄里遇见乡邻们纷纷向他道喜,
是啊自己现在是双喜临门。
“爹娘,孩儿给二老磕头”
子阳回到家里见到父母跪下请安。
“儿啊,你给祖宗争脸啦,走跟我一起去祖坟上香”
赵玉奎激动的老泪纵横。
跟着父亲来到爷爷奶奶坟前,
烧了纸钱磕了头然后祈求祖宗保佑继续高升。
“爹娘,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回到家里子阳看到不少银子。
“这是胡老爷送来的,儿啊以后就不挨饿啦”
母亲流着眼泪。
“我看你是老糊涂啦,是亲家送来的”
赵玉奎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抽烟。
看他表情十分得意和自豪,
赵王氏连连点头称是。
亲家?父亲怎么称呼胡员外是亲家?
只有儿女是姻亲关系才是亲家呀。
子阳看着父母一脸惊讶,
难道父母给自己找到媳妇啦?
看到儿子傻傻的样子,
赵王氏把胡员外托人来提亲的事说了一遍。
“儿啊,胡员外二女儿长相俊俏知书达理”
“嫁给你也是委屈人家”。
父亲看着自己解释道。
如果没有和雪妮之约,
子阳一定会很高兴。
毕竟对方是财主家女儿,
胡员外一定会给女儿不菲的嫁妆。
可现在自己已经和雪妮有婚姻之约,
我怎么能答应这门婚事?
“爹娘,万万不可孩儿想这么早就成亲,
儿子要继续学习考上举人再成亲”
子阳扑通跪在父母跟前不住的磕头。
刚才还十分得意的赵玉奎蹭的站了起来,
他走到儿子跟前伸手摸摸额头。
他以为儿子发热昏了头,
可儿子体温正常于是就把他拽了起来。
“啪啪”两记耳光狠狠打在子阳的脸上,
看到丈夫暴打儿子赵王氏连忙拽开丈夫。
“儿啊,娘想早点抱孙子,
再说成亲后也不耽误你学习啊”
赵王氏劝说儿子。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不愿意”
子阳跪在父母面前苦苦哀求。
或许是儿子一时想不通,
那就等上一段时间再说反正这门亲事是定下了。
看到父母不再逼迫自己,
子阳总算松了一口气。
本来想告诉父母自己已经和雪妮私定终身的事,
又怕惹父母生气所以确定过段时间再说。
胡员外巴不得明天就把女儿嫁给赵公子,
毕竟这方圆几十里还有好几个财主。
要是他们也看上了子阳,
到时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托媒人催赵玉奎尽快确定成亲的日子,
赵玉奎让对方提供生辰八字然后去找算命确定吉日良辰。
赵玉奎拿到未来儿媳妇生辰八字,
就去找算命先生测算何时成亲最好。
算命先生根据他们俩生辰八字测算六月六号,
赵胡两家确定六月六日给孩子们成亲。
子阳知道父亲把成亲的日子都定了,
哭闹着不同意。
不论父母问他因为什么不愿意结婚,
子阳就是说会影响学习。
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要是你一直考不上那就一直拖下去?
赵玉奎对子阳又打又骂,
母亲也是苦口婆心劝儿子答应。
子阳每天都生活在父母的指责中,
他感觉十分压抑想出去散散心。
赵玉奎有生怕儿子想不开,
于是就让媳妇领着儿子去子阳姑妈家串门。
子阳姑妈婆家在天目山深处一个小山村,
全家人五口人靠着种茶和养蚕为生。
三年前姑妈刘赵氏在张府做佣人,
姑妈对子阳一直很宠爱。
子阳在母亲陪同下去姑妈家,
从家里到姑妈家有五十多里地。
早上出发到中午时分才走到天目山脚下,
看到前面有处道观。
娘俩也走累了也渴了,
于是子阳领着母亲去道观借水喝。
道观一共两处房子,
用竹子扎制篱笆有两丈多高。
道观内有两个道姑,
看她们的年龄也在三十多岁。
子阳和母亲休息一会就继续赶路,
看到半山腰有个山洞。
来到了姑妈家和两个表弟去爬山,
这里到处是茶树和桑树。
每天和表弟们爬山干农活,
子阳忘记了烦心事。
雪妮已经两天没吃一口饭,
张刘氏心疼直流眼泪。
大夫也请来切脉问诊,
道奶奶也来却邪捉妖一点效果也没有。
这可把祥仁夫妻急坏了,
他们不敢把雪妮的情况告诉生病的父亲。
家里谁不知道雪妮就是老员外的命根子,
要是老人知道孙女生病还不气死。
“大哥大嫂,雪妮最近见过什么人没有?”
祥义看着哥嫂问。
“没有,我都问过小红了”
赵刘氏一脸愁容的回应道。
祥义和哥嫂来到雪妮房间,
看到雪妮面色苍白消瘦了许多。
一旁的丫鬟小红正在抹着眼泪,
赵刘氏拉着小红走下绣楼。
“小红,小姐给你说什么啦?你干嘛哭?”
赵刘氏盯着小红厉声的问道。
“夫人,刚才小姐说她不愿意嫁给胡公子”
“如果老爷和夫人逼着她嫁她就要饿死”
小红跪在夫人跟前哭诉道。
听到小红这样说,
赵刘氏愣住了。
再那次灯会回来说过一次后,
夫妻俩去胡府探访回来讲给女儿听。
就再也没听过女儿说起婚姻的事,
怎么快要出嫁了又提起退婚的事?
赵刘氏立即叫来丈夫和二叔伯,
他们听到雪妮要退婚十分震惊。
祥义当时就蹦了起来大发脾气,
说这是让他在胡都尉面前丢面子。
吃晚饭的时候赵刘氏让小红把饭端到小姐房间,
自己也跟着过来劝女儿吃饭。
“娘,你们要是不答应女儿我就饿死也不嫁”
雪妮流着泪有气无力看着母亲。
“儿啊,到底因为什么?”
赵刘氏握着女儿的书问。
“娘,我梦里梦到月老,
他说我只能嫁给有这样胎记的人”
雪妮伸出胳膊指了指雪花状胎记。
“儿啊你怎么不早说?你二叔不愿意退婚”
赵刘氏一脸愁容看着女儿。
“娘,我是你们的女儿,他是为了巴结人家”
雪妮要起身可没有力气又躺下。
女儿说的何尝不是真的,
可对方又没有什么过错怎么开口退婚啊。
赵刘氏当即给丈夫说出女儿的愿望,
祥仁苦笑的摇摇头。
钱塘县几万人到哪里去找有同样胎记的人?
这分明是女儿不远嫁给胡公子找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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