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站在人群中,看着韩羽站在藏书阁斑驳的青铜门前,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不满。
晨露顺着檐角镇魂铃滴答滴答地滴在韩羽后颈,那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杜瑶往他手里塞了块青玉髓,那冰凉的棱角如尖锐的针般硌得掌心血痕生疼。
“丙字号在东侧回廊尽头。”
她转身时,柔顺的发梢轻轻扫过韩羽渗血的纱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活着出来。”
门轴转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如同一头猛兽的咆哮,惊动阁内蛰伏的阴气。
千百盏幽蓝烛火次第亮起,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闪烁,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韩羽的视觉仿佛被拉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韩羽数着心跳,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坚定,缓缓踏进长廊。
两排檀木架上的古书簌簌翻动,那声音好似无数只细小的爪子在抓挠,书脊浮现的朱砂咒文像无数双猩红眼睛,在黑暗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第七步有雷火阵。”
他紧紧盯着地砖缝隙里游走的紫电,那紫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随时都会爆发。
他急忙将青玉髓贴在渗血的锁骨处,感受着那一丝冰凉。
阴阳眼捕捉到东南角飘来的青灰色雾丝,那雾丝带着一股刺鼻的尸蜡气息,如同腐肉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那是《玄冥录》特有的尸蜡气息!
韩羽侧身敏捷地避开突然弹起的青铜锁链,那锁链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沾血的衣角被绞成碎片,破碎的布料在空中飞舞。
二更时分,静谧的空气中只听得见韩羽沉重的呼吸声。
他跪在回廊拐角,剧烈地咳嗽着,咳出两口黑血,那黑血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右肩的灼伤深可见骨,一阵剧痛如潮水般袭来,那是他误触了《五鬼搬运术》拓本上的血手印。
青玉髓已经碎成三截,其中一截插在试图缠住他脚踝的《阴符经》封皮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藏书阁穹顶泄下的月光忽然染上血色,那血色的月光如同一层诡异的纱笼罩着一切。
韩羽瞳孔骤缩——三丈外的楠木架上,半卷泛着尸斑的竹简正在吞噬月光,那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丙辰位...”
他抹去嘴角血渍,血渍带着一丝温热,从靴筒抽出杜瑶给的铜钱剑。
剑柄暗格里藏着三根断发,此刻正微微发烫,那热度透过剑柄传递到他的手中。
韩羽割破指尖,鲜血涌出,带着一丝腥味。
他在青砖上画了个残缺的八卦,当血珠滴在离卦方位时,竹简表面浮出蛛网状的封印阵,那封印阵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四更梆子响时,那清脆的梆子声在寂静的藏书阁中回荡。
韩羽的阴阳眼已经看不清阵纹走向,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他撕下衣袖裹住被反噬咒灼伤的手掌,那衣袖的触感粗糙而冰冷。
突然想起郝悦教他的引魂诀,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当最后一道血符拍在坤位,竹简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嘶吼,那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封印阵裂开道三寸宽的缝隙。
五更鸡鸣穿透藏书阁结界时,清脆的鸡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韩羽用铜钱剑挑着竹简走出青铜门。
朝阳照在他左脸新添的咒文烙印上,那烙印带着一丝温热,那痕迹与竹简末端的鬼画符如出一辙。
韩羽的成功带出竹简,在家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首先是杜老爷子,他手中的茶盏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溅出,发出滋滋的声响,在林长老脚前泼出个狰狞的鬼脸。
“劳驾长老的拜师茶。”
韩羽将竹简抛给杜瑶,她接住时铜钱剑穗突然断了两根,那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藏书阁飞檐上的乌鸦集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韩羽没看见自己影子在晨光中扭曲成了双头蛇的形状。
铜钱剑穗坠落的瞬间,杜瑶指尖迸出两点火星接住断绳,那火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韩羽左脸的咒文在阳光下泛着青紫,他抬手抹去鼻血,那鼻血带着一丝咸涩。
这时才发现十指指甲盖全变成了墨黑色,他心中一惊,想起之前听闻藏书阁内物品可能会对身体产生特殊影响的传说。
“丙字号封印卷轴...”
杜老爷子用拐杖拨开竹简末端的血渍,枯瘦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
林长老盯着青砖上未干的血八卦,抬脚要碾碎阵纹,却被杜瑶抢先踩住袍角。
庭院里三十六个青铜鼎同时轰鸣,那轰鸣声震耳欲聋,杜老爷子苍老的声音穿透晨雾:
“即日起,韩羽可入宗祠偏殿修习。”
跪在东南角的黄衣弟子猛地抬头,手里捧着的罗盘咔嚓裂成两半。
韩羽被蜂拥而上的弟子们挤到香樟树下,后腰撞在树根凸起的铜兽首上,那撞击让他感到一阵剧痛。
他闻到自己伤口渗出的血腥味里混着淡淡的槐花香。
郝悦上个月送他的安神香囊正在怀中发烫,那热度透过布料传递到他的身上。
“韩师兄!”
穿杏色短打的少女举着绷带挤过来,袖口绣着的杜家云纹蹭到他染血的手背,那触感轻柔而温暖。
三个年轻弟子捧着《玄门九要》围上来请教破阵手法,韩羽刚要开口,忽然瞥见杜瑶正在廊柱后擦拭铜钱剑。
他下意识摸向锁骨处的青玉髓残片,指尖却触到个冰凉的东西,郝悦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外围,正用红绳系着的铃铛轻碰他肩膀,那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铃舌上沾着的朱砂蹭在他领口,与杜瑶发间垂落的银流苏同时晃花了他的眼睛。
杜风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韩羽如此风光,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
他踹翻石凳,那石凳倒地的声音惊飞了檐角乌鸦。
这位杜家嫡孙抓起韩羽破解阵法时撕碎的《阴符经》残页,突然冷笑出声:
“鬼画符倒是比族谱还亲切?”
沾着尸蜡的碎纸在他掌心燃起绿火,却被杜瑶用铜钱剑挑进青铜鼎。
正午的阳光炽热而刺眼,照得韩羽眼前发黑,他扶着香樟树慢慢蹲下。
阴阳眼残留的灵力让他看到自己影子里盘踞着两条细长的黑影。
他心中一惊,此时杜老爷子递来刻着族徽的玉牌,那黑影又突然消失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周围的人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今晚戌时到西跨院领功法。”
杜瑶的声音混在七嘴八舌的恭贺声里,她转身时发梢扫过韩羽渗血的纱布,留下几不可闻的槐花香。
郝悦的红绳铃铛突然滚落在地,韩羽弯腰去捡时,发现铃铛表面映出的自己瞳孔竟泛着蛇类的竖纹,他心中疑惑,猜测这或许与藏书阁内的经历有关。
藏书阁飞檐上的镇魂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韩羽握紧玉牌时,掌心的墨色指甲盖正缓缓褪成青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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