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悦的银铃紧紧勒在韩羽腕间,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暗道顶部垂下的麻绳套结陡然绷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拉扯,形成九十度直角,发出“嘎吱嘎吱”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汪昕手持铜钱剑,顺着北斗阵图的指引,猛地刺入暗门缝隙,青苔碎屑簌簌掉落,仿佛是暗门古老岁月的叹息。
与此同时,杜瑶眼疾手快,九节鞭在空中呼啸而过,带着凌厉的风声,瞬间绞碎了从后方袭来的腐尸,那腐尸破碎的声音好似令人作呕的闷响。
“爬过来的是槐木傀儡。”
韩羽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他用阴气裹住翡翠扳指,重重地按在暗门上,木纹中渗出暗红血珠,好似暗门在痛苦地流泪。
“郝悦,银铃借我!”
沾着少女体温的银铃撞上门框的刹那,整面石壁轰然坍塌,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鼓生疼,扬起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浓稠如沥青的邪气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腐臭气味,熏得人几乎昏厥。韩羽的阴阳眼敏锐地看到暗室中央悬浮的黑色茧状物。
那东西表面布满血管状凸起,每根“血管”末端都拴着麻绳套结,在幽暗中隐隐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杜瑶突然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按住自己心口,眼中满是惊恐:“它在抽取生气......”
九节鞭铜铃的蜂鸣与银铃共振形成尖锐刺耳的音波,如同利刃般暂时阻隔了邪气的侵蚀。
汪昕迅速将铜钱剑插入地面画出血符,却惊恐地发现符咒墨水在逆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它在改写阵法规则!”
黑色巨茧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发出“嘶嘶”的声响,裹着寿衣的枯骨伸出手指,韩羽玉佩的裂痕骤然迸发红光。
那截指骨上赫然刻着他的生辰八字,韩羽心中一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郝悦的银铃系带自动解开韩羽手腕,快速缠绕住即将触碰到他眉心的骨爪,郝悦眼中满是担忧。
“别碰那些套结!”
韩羽焦急地大喊,一把拽回被无形力量拖向墙角的杜瑶,看着她后背衣料已被腐蚀出焦痕,心疼不已。
“郝悦站到汪昕的离位,杜瑶守住震宫!”
当三女各自就位形成三角阵势,韩羽咬了咬牙,舌尖传来一阵刺痛,他将血抹在翡翠扳指上。
阴气凝结的锁链缠住黑色巨茧的瞬间,韩羽看清了茧内包裹的东西。
半融化的村长家黄铜香炉,炉口插着三柱逆生长的倒头香,香炉散发着微弱的幽光。
邪祟发出刺耳的狂笑,震得砖石纷纷剥落,那些麻绳套结突然全部套向韩羽脖颈,风声在耳边呼啸,韩羽只觉一股寒意袭来。
杜瑶和郝悦心有灵犀,杜瑶的九节鞭与郝悦的银铃同时截断七条绳索。
然而,她们却被最后两条套结勒住咽喉,杜瑶脸色涨红,眼中满是痛苦和不甘。
汪昕的铜钱剑刚斩断其中一条,自己却被反噬力震得撞上墙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汪昕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韩羽的阴阳眼捕捉到黑色茧体深处有蓝光闪烁,暴涨的阴气形成螺旋状漩涡,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发出“呜呜”的怪声。
当杜瑶咳着血将九节鞭钉入茧体三寸时,韩羽忽然发现邪祟每次攻击前,茧体表面都会浮现出老郎中家药柜的菱形纹路,他心中一动,喊道:
“砍它天枢位的木纹!”
韩羽用阴气锁链将三女拽离攻击范围,自己却被三条骨刺贯穿左肩,一阵剧痛袭来,韩羽差点晕过去。
翡翠扳指吸收了他的鲜血,在邪祟第二次骨刺袭来时自动凝成血色盾牌,盾牌闪烁着光芒,好似在守护着主人。
郝悦的银铃突然脱离控制飞向茧体顶部,系带在汪昕的铜钱剑上缠出卦象,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息。
当杜瑶将染血的九节鞭掷向银铃所指方位时,茧体终于露出巴掌大的破绽。韩羽看到那里嵌着半块褪色的长命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就是现在!”
韩羽咬紧牙关,将体内所有阴气灌注在右手,玉佩裂痕中喷涌出的红光与翡翠扳指产生共鸣,光芒照亮了整个暗室。
当他的手掌穿透茧体抓住长命锁时,邪祟第一次发出痛苦的尖啸,声音尖锐得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
血色盾牌在剧烈震荡中布满裂痕,韩羽的阴阳眼突然看到不可思议的画面:
那些被改写生辰八字的木牌碎片,正在长命锁表面重组出模糊的阵图,韩羽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韩羽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刺痛,好似被烈火焚烧,长命锁表面的阵图竟与玉佩裂痕完全重合。
邪祟裹挟着腥风的骨爪距离他天灵盖只剩半寸时,他忽然记起昨夜在老郎中家闻到的槐花香。
那些被改写生辰八字的木牌,分明浸泡过千年槐树汁,韩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阴极化阳!”他暴喝一声,声音在暗室中回荡,翡翠扳指吸收的阴气突然逆向运转。
暗室顶部垂落的麻绳套结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发出“呼呼”的声响,那些连接黑色巨茧的“血管”像被烫伤的毒蛇般剧烈抽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郝悦的银铃系带自动缠绕住三柱倒头香,汪昕趁机将铜钱剑钉入香炉底部,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杜瑶抹掉嘴角血迹,眼中满是坚定,九节鞭绞住即将闭合的茧体裂口:“快!”
韩羽的阴阳眼捕捉到阵图核心浮现的槐花纹,他深吸一口气,竟将吸收的邪气尽数注入玉佩裂痕。
红光与青光交织成螺旋状光柱,顺着长命锁的凹槽直刺茧体深处,光柱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暗室里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黑色巨茧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金色裂痕,光芒闪烁,好似夜空中的繁星。
“这不可能......”邪祟裹着腐叶气息的嘶吼戛然而止,悬在半空的枯骨突然化作齑粉,纷纷扬扬地飘落。
暗室四壁渗出腥臭黑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那些拴着套结的麻绳如同被火燎的蛇蜕般蜷缩成灰。
汪昕最先发现地面震颤,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要塌了!”
杜瑶的九节鞭卷住郝悦的腰身,韩羽拽着汪昕的铜钱剑系带冲向出口,他们的脚步声在暗道中回荡。
当他们滚出暗道时,身后传来砖石崩塌的轰鸣,仿佛是大地的怒吼。
晨光刺破古村上空盘踞多日的阴云,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祠堂废墟中陆续浮现出失踪村民半透明的魂魄,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迷茫和欣慰。
“韩羽!”郝悦突然惊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众人这才发现他左肩伤口涌出的血竟是墨绿色,被贯穿的皮肉间隐约可见木质纤维,杜瑶心中一紧,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杜瑶撕开他衣襟的手在发抖:“是槐木傀儡术的反噬。”
“用这个。”汪昕将铜钱剑浸入郝悦捧着的银铃,沾着铃铛里存储的晨露划开伤口,冰冷的晨露让韩羽的伤口一阵刺痛。
当沾血的槐木刺被挑出时,韩羽周身突然腾起青灰色雾气,雾气在他额间凝结成火焰状印记,印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村长跌跌撞撞跑来时,正看见二十三个昏迷的村民整齐躺在祠堂空地,他的眼中满是感激和惊喜。
老郎中颤巍巍翻开某个村民眼皮:“瞳孔里的槐花印记消失了。”
“灵异行者......”杜瑶望着韩羽额间尚未消散的印记,冷艳面容浮现淡淡红晕,心中满是敬佩和爱慕。
杜瑶突然伸手环住还在调息的韩羽,发间檀香混着他身上的血腥气,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下次再敢独自冲进邪气漩涡,我就用九节鞭把你捆在震位。”
郝悦正在帮汪昕包扎伤口的手顿了顿,银铃无风自动发出清鸣,仿佛在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汪昕突然将染血的绷带甩到韩羽膝头,假装生气地说:“喂,我的铜钱剑可是为你断了两枚道光通宝,你打算怎么赔?”
晨雾散尽时,古村恢复了往日的鸡鸣犬吠,阳光洒在破旧的房屋上,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庆祝这场胜利。
韩羽摩挲着玉佩上新生的裂纹,总觉得长命锁碎片拼出的阵图有些眼熟。
当他弯腰去捡祠堂瓦砾间半片青瓷时,发现郝悦的银铃正在阴影中微微颤动。
那上面沾着的邪祟黑血,正缓缓聚成个残缺的“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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