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揭真相

换源:

  韩羽的指节在壁画凸起的青砖纹路上重重擦过,粗糙的纹路摩挲着指尖,带来一阵刺痛。

祠堂烛火被阴风扫得摇晃,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跳动,墙上那些斑驳的祭祀图突然渗出暗红血珠,那血珠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红宝石,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杜瑶的九节鞭还躺在地上,鞭柄压着半块褪色的长命锁。

那锁片上杜氏宗族的双鱼纹,正与壁画里祭司衣袍的暗纹完全重合。韩羽定睛一看,那双鱼纹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游动。

“三十年前迁坟的杜家人。”韩羽用桃木钉刮开血渍,血渍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刮开后露出壁画角落被刻意抹去的半张人脸。

那人额角有道蜈蚣状疤痕,与井底浮出的白发缠着的锁片缺口完全吻合。

祠堂外传来老郎中颤抖的嗓音:“当年杜家三少爷执意要迁祖坟,说后山风水能旺族运......”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恐惧。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声音尖锐而刺耳,郝悦搀着浑身发抖的阿花姐姐跨过门槛。

“她后颈的尸斑扩散了。”

韩羽猛地转身,阴阳眼里幽蓝暴涨,那幽蓝的光芒如同深邃的湖水,让人不寒而栗。

阿花姐姐手腕内侧的青色脉络正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蚯蚓朝着心脏方向钻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令人毛骨悚然。

汪昕突然掏出张黄符拍在她天灵盖,符纸瞬间焦黑,发出滋滋的声响,还伴随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是控尸蛊!那老头根本不需要活人当祭品——”

井台方向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厚重,仿佛砸在众人的心上。

众人冲到院中时,正看见村长瘫坐在石阶上,面前躺着具浑身长满树皮的尸体。

尸体的右手还攥着半截蓑衣,后颈皮肉里嵌着块刻着“杜文渊”三字的玉牌。

“是守墓人。”

杜瑶弯腰扯开尸体领口,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露出与阿花姐姐如出一辙的青色尸斑。

“当年迁坟的守墓人都被做了标记,所以那老鬼才能精准控制他们的后代......”

乱葬岗方向突然响起尖锐的鸦啼,那声音划破夜空,让人头皮发麻。

韩羽按住开始发烫的太阳穴,太阳穴处的热度让他有些头晕,阴阳眼穿透夜色,看见三百米外老槐树下有团蠕动的黑影。

黑狗血浸透的桃木钉在他掌心发烫,那热度如同火焰一般,钉尖自动转向东南方村尾的磨坊。

“东南巽位,死门移位。”汪昕的五帝钱在掌心碎成齑粉,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突然抓住韩羽手腕,“那老东西在地下!”

众人听闻汪昕的话,心中一惊,急忙朝着东南方村尾奔去。一路上,夜色越发浓重,周围的树木在阴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鬼魂的哭泣。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磨坊地窖前,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睁不开眼。

郝悦手中的莲花灯照出墙角堆积的陶瓮,昏黄的灯光下,陶瓮显得格外阴森,每个瓮口都封着写满咒文的黄纸。

杜瑶用鞭梢挑开个瓮盖,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半凝固的黑血里浮着几十颗婴儿牙齿。

“百鬼抬棺的阵眼。”韩羽的铜钱剑突然自行出鞘,剑身闪烁着寒光,剑尖指向地窖深处被符咒封住的暗门。

暗门缝隙里渗出的阴气凝成霜花,霜花在众人鞋底发出细碎的破裂声,如同玻璃破碎一般。

汪昕突然甩出捆红绳缠住杜瑶手腕:“闭气!”

几乎同时,暗门上的符咒无火自燃,青灰色烟雾中伸出十几只长着人脸的手臂,那手臂苍白而扭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郝悦的莲花灯爆出刺目白光,那白光刺痛了众人的眼睛,照出烟雾后佝偻的身影。

那老者脸上的蜈蚣疤痕正渗着黑血。

“杜家小儿。”

老者的指甲突然暴涨,戳进身旁陶瓮的黑血里,发出噗嗤的声响,“当年你们祖辈用我炼长生阵,如今轮到你们当阵眼了!”

地窖墙壁轰然炸开,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无数裹着胎衣的婴尸从裂缝中爬出,他们的哭声和蠕动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胆战心惊。

杜瑶的鞭影扫过最前排的婴尸,然而那些青紫的小尸体却像水囊般爆开,溅出的黑血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黑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与此同时,汪昕急退三步,甩出的朱砂网刚罩住两个婴尸,就被腐蚀出破洞。

“退到乾位!”

韩羽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铜钱剑上,舌尖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头,剑身突然分裂成三十六枚燃着蓝火的铜钱,蓝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婴尸群被逼退的瞬间,郝悦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她后颈的尸斑已经蔓延到锁骨:“他在抽我的魂......”

老者枯枝般的手掌按在个巨大的青铜瓮上,青铜瓮发出沉闷的声响,瓮身刻满与祠堂壁画相同的祭祀图。

当韩羽的铜钱剑刺到青铜瓮前三尺时,地面突然浮出密密麻麻的婴孩掌印,每个掌印里都钻出条血红色的蜈蚣,那蜈蚣爬行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小心脚下!”杜瑶的鞭子卷住韩羽腰身往后拽,自己却被两条血蜈蚣缠上脚踝,蜈蚣的钳子夹住皮肤,带来一阵剧痛。

汪昕掷出的镇魂钉扎进血蜈蚣七寸,钉尾却开始发黑碳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老者沙哑的笑声震得陶瓮嗡嗡作响:“当年杜文渊用我血肉养蛊,现在他的血脉也该……”笑声戛然而止。

韩羽的阴阳眼突然捕捉到青铜瓮底部透出的微弱金光,那金光如同希望的曙光。

他心中一惊,想起之前在长命锁上见过相同的双鱼纹,这其中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这就是破解邪祟的关键所在。

他猛地将铜钱剑插进自己左臂,左臂传来一阵剧痛,沾着纯阳血的剑锋狠狠劈向青铜瓮。

“不要!”杜瑶的尖叫与老者的怒吼同时响起。

青铜瓮裂开的刹那,无数裹着金光的魂魄碎片喷涌而出,那金光如同烟花般绚烂,其中最大那片赫然是年轻时的杜文渊。

老者脸上的蜈蚣疤痕突然爆开,钻出条三尺长的血蛊虫,血蛊虫发出嘶嘶的声音。郝悦突然挣开汪昕的搀扶,双手结出莲花印按在自己心口:

“韩羽,抽我的灵媒血!”她后颈的尸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掌心却渗出泛着金光的血珠。

韩羽的铜钱剑沾上金血的瞬间,整个地窖响起万千冤魂的哀嚎,那哀嚎声让人毛骨悚然。

老者倒退着撞上墙壁,血蛊虫在他脸上撕开更大的伤口:“不可能......杜家的锁魂咒明明......”他的话被杜瑶掷出的九节鞭打断。

缠着金光的长鞭绞住血蛊虫,鞭梢的倒刺深深扎进老者眼眶,发出噗嗤的声响。

“爷爷的锁魂咒封着杜家百年罪业。”杜瑶的声音比鞭影更冷,她拽着长鞭将老者拖向青铜瓮碎片,“你以为偷学杜家禁术就能复仇?这些被你害死的婴灵——”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裂缝中涌出更多血蜈蚣,血蜈蚣的爬行声让人胆战心惊。

汪昕的朱砂绳已经烧毁大半,她突然撕开道袍前襟,露出心口纹着的八卦血印:“韩羽,给我争取十息!”

韩羽反手将铜钱剑插进地缝,阴阳眼里的幽蓝暴涨到近乎银色,那银色的光芒如同闪电一般。

当最先扑来的血蜈蚣离他咽喉只剩半寸时,青铜瓮碎片上的金光突然全部没入他体内。

老者发出非人的嚎叫,因为韩羽徒手捏碎了血蛊虫的脑袋,指尖还萦绕着杜氏宗族的双鱼虚影。

“你的阵法,”韩羽染血的面容在金光中宛如神祇,踏碎的陶瓮里升起上百道魂魄,“早该破了。”

汪昕的八卦血印此刻完全亮起,她喷出的精血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太极图,那太极图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郝悦突然软倒在地,身下浮现出与太极图完全相反的黑色阵纹。

杜瑶的九节鞭还缠在老者脖子上,鞭身却开始结出冰霜,冰霜发出清脆的声响。老者剩下那只眼睛突然翻成纯白色:

“太晚了......”他残破的袖口滑出半块刻着生辰八字的木牌,牌上沾着阿花姐姐的血,“子时......”

地窖顶棚轰然塌落,月光混着血雾倾泻而下,血雾带着一股腥味。韩羽伸手去抓那块木牌的瞬间,三百米外老槐树下的蓑衣突然立了起来。

血雾中的木牌被韩羽攥进掌心,冰凉的触感直刺骨髓。

老槐树下立起的蓑衣发出布料撕裂声,十三道血色符咒破空而来,符咒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闪开!”韩羽拽住郝悦滚向左侧石磨,原先站立的位置已被符咒炸出半米深坑。

杜瑶的九节鞭绞碎三道符咒,鞭梢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老者残破的袖口又滑出三枚刻着生辰八字的木牌,枯槁的手指沾着黑血在牌面疾书。

汪昕的八卦血印与空中符咒相撞,爆开的红光里显出密密麻麻的婴灵哭脸,婴灵的哭声让人感到无比凄凉。

郝悦突然闷哼一声,右肩被符咒余波划出道深可见骨的血口,血口传来一阵剧痛。

韩羽瞳孔骤缩,阴阳眼看到伤口处钻出细如发丝的血蛊虫,血蛊虫发出细微的蠕动声。

“别动!”他撕下衣襟裹住郝悦肩膀,掌心灵异能量凝成幽蓝火焰,幽蓝火焰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血蛊虫在火焰中扭曲爆裂时,老者发出痛彻心扉的嘶吼——那些蛊虫竟与他本命相连。

杜瑶趁机甩出九节鞭缠住老者手腕,鞭身倒刺割开他枯树皮般的皮肤:“三十年前的婴尸瓮,是你用自己血脉炼的!”

老者剩余的眼球凸出眼眶,被汪昕的镇魂钉钉在墙上。空中飘浮的十三道符咒突然调转方向,裹挟着阴风扑向阿花姐姐所在的位置。

韩羽纵身跃起时,体内灵异能量突然沸腾如熔岩,那炽热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阴阳眼中的世界变得缓慢,他看见每道符咒核心都跳动着与青铜瓮碎片相同的双鱼纹。

“原来如此......”他双掌合十,青铜瓮碎片从怀中飞出,在身前拼成残缺的双鱼图案。

当第一道符咒击中碎片的刹那,整个磨坊地窖响起清越的钟鸣,那钟鸣声清脆悦耳。

老者脸上的蜈蚣疤痕寸寸崩裂:“不可能!杜家的......”嘶吼被淹没在刺目金光中。

十三道符咒如同归巢倦鸟,接连没入双鱼图案,化作道道金线缠住老者四肢。

杜瑶的九节鞭趁机锁住老者咽喉,鞭身浮现出与祠堂壁画相同的祭祀符文。汪昕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郝悦忍着伤痛将莲花灯举过头顶。

“该结束了。”

韩羽双手虚握金光,青铜瓮碎片在他掌心熔成柄刻满符咒的短剑。

当剑尖刺入老者心口时,三百米外老槐树轰然倒塌,树根处露出三十七个贴着黄符的骨灰坛。

月光突然变得清澈如水,阿花姐姐后颈的尸斑化作黑烟消散。磨坊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失踪村民们茫然地站在晒谷场上,身上还沾着墓土。

郝悦虚弱地靠在韩羽肩头,看着他被金光笼罩的身影:“你的眼睛......”

韩羽低头看向蓄满水的水缸,水面倒映出他双瞳中流转的银色符咒,这是灵异行者的标志。

杜瑶默默扯断缠在老者颈间的九节鞭,冷艳的面容被月光镀上柔光。

当第一声鸡鸣划破夜空时,老郎中搀着村长踉跄跑来。老人颤抖着指向后山:“杜家祖坟......”

朝阳跃出山脊的瞬间,三十七道金光从祖坟方向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双鱼图案。

韩羽感觉体内灵异能量与图案产生共鸣,进阶后的能量如江河奔涌。

“这是杜家百年罪业的超度阵。”

杜瑶望着逐渐消散的金光,将半块长命锁塞进韩羽掌心,“爷爷临终前说过,当双鱼锁遇到能净化罪业之人......”

汪昕突然挤到两人中间,举着从老者身上搜出的火车票残片:“你们看这个!1937年的沪宁线车票,背面画着带血的铁轨。”

郝悦轻轻擦拭韩羽手臂伤口,指尖沾着的金光渗入皮肤:“今早帮阿花姐姐梳头时,她恍惚间说了个关于幽灵列车的传说......”

据当地传说,听到蒸汽机车的汽笛声意味着幽灵列车即将出现,而幽灵列车的出现往往伴随着灾难,会给整个村庄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当远处传来蒸汽机车的汽笛声,正在帮忙搬运骨灰坛的村民们同时打了个寒颤。

韩羽望向晨雾弥漫的铁道方向,进阶后的阴阳眼隐约看到铁轨上浮动着青灰色雾气。

“该出发了。”他将车票残片收进贴身口袋,青铜短剑在掌心发出嗡鸣。

杜瑶的九节鞭、汪昕的符咒与郝悦的莲花灯同时亮起微光,映照着四人走向晨雾的身影。

铁道旁的老槐树突然落下一片焦黄树叶,叶脉纹路恰似列车时刻表。当山风卷走落叶时,铁轨上的青灰色雾气已蔓延到他们脚边。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