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摩擦声,那声音如针般刺进众人的耳膜。
韩羽紧紧握紧家传的青铜短剑,这柄短剑传承已久,据说能吸收阴气增强威力,他率先推开驾驶室铁门,铁门与门框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十二节车厢像被巨兽啃噬过的脊椎骨,每扇车窗都蒙着层灰白色黏膜,黏膜上还带着湿漉漉的触感,随着呼吸频率缓缓起伏,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东南角。”
杜瑶用伞尖挑起半截腐烂的黄色符纸,那腐纸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镇魂咒被替换成养尸符。”
第五车厢过道积着三指厚的黑水,黑水散发着腐臭的气味,汪昕的道袍下摆刚沾到液体,就传来“滋滋”声,腾起一股带着刺鼻气味的青烟。
郝悦连忙举起莲花灯,这莲花灯是她的护身法器,据说能驱散阴气,金光扫过水面时映出数十张紧贴车顶的惨白面孔。
那些倒吊的幽灵正用指甲划拉着天花板,发出“沙沙”的声响,碎屑簌簌落在众人肩头,带着一丝冰冷的触感。
第七排座位突然传来咳嗽声。
裹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蜷缩在角落,怀表链条缠满枯萎的紫藤花,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
汪昕刚要上前,杜瑶迅速用伞骨拦住他,同时用眼神示意那人脚下,三根红线正从座椅下方缓缓缠上他的脚踝,红线移动时发出轻微的“咝咝”声。
“请问...”汪昕话未说完,男人突然掀开风衣。
密密麻麻的铜钱缀满内衬,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让莲花灯瞬间黯淡。
郝悦踉跄着扶住座椅,发现那些铜钱表面都刻着生辰八字。
韩羽按住想要发作的杜瑶,他的阴阳眼是家族遗传的特殊能力,能看透常人看不到的灵异之物,此时捕捉到男人胸口若隐若现的锁魂印。
当莲花灯再次亮起时,座位上只剩下一滩冒着气泡的尸油,尸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第十车厢的温度骤降,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结出冰花,手指触碰冰花,冰冷刺骨。
韩羽突然拽住差点撞上隔断门的郝悦,紧张地说道:“小心!”
本该笔直的通道此刻扭曲成麻花状,九扇一模一样的铁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是魇阵。”杜瑶用伞尖刺破掌心,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八卦图案,“西南生门被堵死了。”
韩羽尝试用阴气在墙上刻标记,可那些抓痕就像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消失。
郝悦的莲花灯突然照出墙体内游动的黑影,汪昕惊呼着甩出五帝钱,铜钱却直接穿透墙体消失在黑暗里。
“跟着气旋走。”韩羽瞳孔泛起青灰色,阴气流动在他眼中化作淡蓝色溪流。
当众人第七次经过刻着1937的铆钉时,他突然扯断袖口纽扣抛向左侧。
纽扣在空中划出螺旋轨迹,撞碎某扇虚幻的铁门。
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那气味让人几乎窒息。
真正的车尾处堆满裹着人皮的槐木桩,列车长正把某个挣扎的乘务员塞进检票机。
齿轮转动声里,穿着制服的骨架从出票口哗啦啦掉落。
“该检票了。”列车长转身露出半张骷髅脸,手中检票钳突然伸长成铁钩。
二十多个乘务员模样的幽灵从天花板坠落,他们脖颈都系着染血的蓝丝巾。
杜瑶的油纸伞旋出青色风刃,切断最先扑来的三个幽灵,风刃切割幽灵时发出“噗噗”声。
汪昕的道袍鼓荡如帆,铜钱剑劈开检票钳时迸溅的火星点燃了飘落的车票,火星带着一丝灼热的温度。
郝悦的莲花灯照出幽灵们后颈的控尸符,韩羽的青铜剑精准挑飞符纸,被解放的幽灵惨叫着化为青烟。
“左腿!”韩羽翻滚躲开铁钩,边躲边喊道,发现列车长每次攻击前右肩都会提前颤动。
当第八个幽灵在他剑下消散时,青铜短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柄处浮现出陌生的符文,这柄家传法器正在吸收战斗中逸散的阴气。
杜瑶的伞骨卡住列车长第三轮攻击的瞬间,韩羽突然想起祖父笔记里某段咒文。
他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在剑身,青铜短剑吸收鲜血后竟自行调整了攻击角度。
青铜剑上的血色符文突然暴涨,韩羽手腕翻转划出完整的敕令图形。
地面凭空浮现八道青铜锁链,将列车长连同五个乘鬼仆死死钉在槐木桩上。
腐肉烧焦的滋啦声里,杜瑶抓住郝悦的手腕冲向车尾连接处。
“西北角通风口!”汪昕甩出三枚铜钱探路,金属碰撞声在管道里形成诡异回响。
郝悦弯腰时背包带勾住操作杆,整节车厢突然响起蒸汽喷涌的轰鸣。
她惊恐地看着左侧墙壁渗出墨汁般的阴气,三米高的气浪如同黑色海啸扑面而来。
韩羽后槽牙咬得发酸,扯住郝悦的后领将她甩到身后。
脊椎传来冰锥刺入般的剧痛,他清晰听见体内骨骼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
三十七个鬼仆的阴气在丹田处疯狂旋转,皮肤表面浮起蛛网状的青灰色纹路,这是祖父笔记里提到的“阴甲”。
阴气墙撞上防御的瞬间,韩羽右耳垂爆开血珠。
他单膝跪地硬扛着冲击波,青铜剑插进地板划出半米长的火星。
郝悦哭着把莲花灯按在他后背,金光与阴甲产生奇特的共鸣,竟将部分阴气转化为温热的气流。
“走!”韩羽拽着郝悦跃过正在融化的阴气墙,杜瑶的油纸伞劈开最后两道隔离门。
第十一车厢弥漫着诡异的檀香味,那香味有些刺鼻,七排座椅上摆满贴着黄符的陶罐,每个罐口都伸出半截干枯的手指。
汪昕突然扯住韩羽的衣角,用铜钱剑指向通风管道缝隙,小声说道:“看那边。”
透过铁格栅能看到灰色风衣的衣角,那个消失的神秘乘客正用怀表对准某个陶罐。
当郝悦的莲花灯扫过去时,铁格栅后只剩晃动的阴影。
列车毫无征兆地剧烈颠簸,所有陶罐齐刷刷炸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杜瑶的伞面瞬间插满碎瓷片,韩羽抱住郝悦滚进座椅下方。
失控的罐中鬼在空中乱窜,将车厢撕扯出无数裂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混乱中韩羽瞥见神秘乘客扶住窗框的手指在发抖,那枚怀表表面裂开了蛛网状的纹路。
金属扭曲的尖啸穿透耳膜,整列火车像被巨手捏住的蚯蚓般弓起脊背。
韩羽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变形的座椅支架上,鲜血模糊了视线,他看到神秘乘客的风衣被气流掀起。
内衬的铜钱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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