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初入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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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三分的晨雾还未散尽,韩羽已经站在杜家老宅的青铜兽首门环前。

眼前,那厚重的青铜门环泛着幽冷的光,上面的纹路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兽。

门缝里渗出的阴气像条冰凉的舌头舔过手背,丝丝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他数着心跳默念清心诀,裤袋里的三清铃发出细不可闻的震颤,那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晨雾中却格外清晰。

“麒麟瓦当上的号码是家族紧急联络符。”

杜瑶推开红木门时,马尾辫扫过门框悬挂的铜钱剑,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爷爷从不在凌晨三点后接电话。”

韩羽刚要开口,突然被门廊两侧的石狮瞳孔锁定。

只见石质眼珠顺时针转动半圈,他腰间的槐木盒突然裂开道细缝。

吊死鬼残留的怨气化作黑雾涌向石狮张开的獠牙,那黑雾翻滚扭曲,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嘶吼。

杜瑶指尖弹出张黄符,燃烧的符灰带着刺鼻的气味堵住了槐木盒的裂缝。

“新收的伥鬼也敢带进杜家?”

穿藏青唐装的青年从影壁后转出来,银线绣的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意,那冷意仿佛实质一般,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低了几分。

他屈指弹飞沾着露水的海棠花瓣,花瓣在触及韩羽肩头的瞬间凝结成冰晶,一阵刺痛从肩头传来。

杜瑶挡在两人中间:“哥,爷爷在等我们。”

穿过三重垂花门,韩羽后颈的汗毛始终竖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背后盯着他。

回廊两侧的八角宫灯里飘着磷火,那幽绿的火光闪烁不定,有个穿对襟褂子的老仆正在擦拭灯罩,浑浊的眼球随着他们的脚步转动了180度,那怪异的动作让人毛骨悚然。

正厅太师椅上端坐的老人放下青花盖碗,茶盖与杯沿相碰的脆响让韩羽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心头。

杜老爷子用茶匙拨开漂浮的茶叶,水面倒影突然显出医院草坪的地脉裂缝,那裂缝仿佛一道狰狞的伤口,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能活着找到麒麟传讯,算你通过初筛。”

老人屈指轻叩紫檀案几,八仙桌上的青铜香炉突然喷出三尺高的青烟,青烟弥漫,带着一股刺鼻的香料味。

“午时三刻进试炼场,撑过三炷香。”

韩羽摸到裤袋里发烫的三清铃,铃舌上缠绕的银白发丝突然勒进指腹,尖锐的疼痛让他不禁皱眉。

杜瑶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香炉,烟柱里隐约浮现出扭曲的兽形,那兽形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扑出来。

当试炼场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巨大的声响震得耳朵生疼,韩羽才发现所谓“场”其实是口二十丈宽的青铜鼎。

鼎内壁刻满暗红咒文,他的阴阳眼看到那些文字正在渗出黑血,黑血顺着咒文缓缓流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鼎底积着层粘稠的液体,每走一步都会带起惨白的手臂残影,那残影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苦难。

阴风卷着纸灰扑面而来,冰冷的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韩羽已经完成三次瞬移。

最初站立的位置被利爪撕开五道沟壑,墨绿色的液体腐蚀得青铜鼎滋滋作响,那刺耳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他甩出裤袋里所有的驱邪符,黄纸却在半空自燃成青烟,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就这点能耐?”

林长老的嗤笑从鼎外传来,那笑声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韩羽后撤的脚跟撞到凸起的铭文,突然明白那些手臂残影都是前人的脚印。

他扯断三清铃上的银白发丝缠在掌心,在第四次瞬移时故意慢了半拍。

裹着尸臭的利爪擦过左肩,灼痛瞬间传遍全身,韩羽忍着灼痛将发丝拍进怪物肋下的气旋。

杜瑶给的银发突然暴涨成蛛网,暂时缠住那团翻滚的阴气。

他趁机咬破舌尖,混合灵力的血珠在虚空画出半道敕令。

青铜鼎突然剧烈震颤,原本缓慢流淌的暗红咒文开始逆流。

韩羽听到自己肋骨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被震飞的身体撞上鼎壁的瞬间,十几双冰冷的手掌突然从咒文中伸出将他按在铜壁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还剩半柱香。”

杜老爷子的声音像把冰锥刺入耳膜。

韩羽吐掉嘴里的血沫,发现缠在掌心的银发正在吸收鼎壁渗出的黑血。

当怪物再次扑来时,他不再躲避,反而主动撞向那团翻涌的阴气。

三清铃的震颤频率突然与心跳重合,符印在皮肤下亮起幽蓝的光。

韩羽抹掉下巴沾着的血珠,三清铃在掌心烫得几乎握不住,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手掌灼伤。

怪物肋下被银发蛛网缠住的气旋正在剧烈收缩,他盯着那团翻滚的黑雾,发现每次利爪挥动前都会出现半秒僵直。

第五次瞬移发动时,青铜鼎壁渗出的黑血突然倒流。

韩羽借着阴气逆流的冲力跃至怪物头顶,裤袋里剩余的驱邪符全部拍进掌心。

灵异能量在经脉里发出尖锐嗡鸣,他感觉左眼瞳仁裂成双瓣。

这是阴阳眼超负荷运转的征兆,一阵剧痛从左眼传来。

裹着血光的拳头轰进气旋瞬间,整个青铜鼎响起钟磬相撞的轰鸣,那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鸣。

怪物墨绿色的身躯浮现蛛网状裂纹,围观人群中传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韩羽听到杜瑶的银镯发出清脆颤音,这让他想起医院初见时她斩断吊死鬼绳索的那道寒光。

“废物就该待在垃圾堆里。”杜风垂在袖口的手指突然蜷缩成爪。

韩羽正要追击的脚步猛地踉跄,四周阴气突然变得像胶水般粘稠,每移动一步都仿佛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原本如臂使指的瞬移能力仿佛被塞进铁盒,他眼睁睁看着怪物裂开的躯壳里伸出三条骨刺。

杜瑶的桃木簪破空而来,钉住其中两条骨刺时爆出火星,那火星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韩羽就势滚向左侧铭文凸起处,右肩还是被划开三寸长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疼痛难忍。

黑血滴在青铜鼎的瞬间,那些暗红咒文突然活过来似的开始游动。

“违规插手试炼!”林长老的暴喝震得宫灯里的磷火乱窜。

杜老爷子抬手按住案几,快要倾倒的青铜香炉立刻恢复原位。

“瑶丫头退下。”

韩羽撑着鼎壁起身,发现杜瑶的簪尾刻着和自己三清铃相似的敕令纹路。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微动,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见林长老那枯瘦的手指一直暗暗观察着他。

就在韩羽右肩被划开伤口后,林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凭借着自身特殊的能力,察觉到伤口处有一丝异样的黑色气息,那气息隐隐散发着噬魂咒的邪恶味道。

此时,林长老枯瘦的手指指向韩羽流血的肩膀,大声道:

“试炼场禁止携带外物,这小子伤口里藏着噬魂咒的痕迹!”

杜风立即附和:“难怪能伤到镇山兽,原来用了邪术。”他故意踩碎落在脚边的银发蛛网残片,“这些头发怕是也动了手脚。”

韩羽感觉到鼎内温度骤降,那些游动的咒文开始向他伤口聚集。他反手按在渗血的肩头,任由转化中的灵异能量灼烧皮肉:

“林长老既然认得噬魂咒,可敢让我用三清诀照一照这青铜鼎?”

杜老爷子茶盏重重磕在案上,水面倒影突然变成韩羽破败的出租屋。

众人看见床头贴着褪色的镇宅符,符纸右下角有枚朱砂画的杜家暗记——

正是三天前杜瑶偷偷留下的护身印。

“噬魂咒需要活人生魂做引。”

韩羽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与杜瑶银镯同源的淡金纹路,“不如请林长老解释下,为何您袖口沾着医院地脉裂缝的泥?”

青铜鼎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韩羽掌心的三清铃自动飞旋到鼎心。

当铃舌撞上鼎壁的刹那,所有人看到林长老腰间玉佩映出半张鬼面。

正是当初制造医院惨案的恶灵模样!

杜瑶的铜钱剑已经架在林长老颈侧,剑穗上串着的五帝钱叮当作响。

韩羽却盯着开始融化的镇山兽残躯,发现怪物心脏位置嵌着块刻有杜家族徽的玉牌。

“看来三炷香要重新点过了。”

杜老爷子吹开茶沫,水面倒影变成韩羽老家后山的乱葬岗。

宫灯里的磷火突然暴涨,将每个人脸上的惊愕照得纤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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