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启程。
什么鸟应该出现在哪里,什么熊应该冬眠……他们将一切脑中的想法都记录了下来。
几百年间,反复走着,直到脑中涌出的最后一个想法写完。
几百年间,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写着这里应该有鸟,但鸟却没有如期待中出现。
虽写着这里应长有一种什么样的草,但草始终没有长出来。
写在白日书上的万物生,写在黑月书上的万物死,是他们百年来,来处之景,脑中应有所想,也仅是那无尽的幻想。
“有些无聊呢。”黑月嘟着嘴
“是这世界太单调了?还是和我一起厌了。”白日说着
“那当然是和你一起厌了。”
“好啊,你。”说着白日挠着黑月的痒处。
“哈哈哈,我认输了,哈哈哈,你总是欺负我,哼。”黑月有些生气。
白日一停手,黑月跑了出去。
来到一大片树林,这一片树林中的树是这天地最高大的树,细的也要十人手连手才能环抱,最低的也有二、三十丈。
白日追来,笑道:“别气了。”
黑月没有理会。
“好了,好了,我错了。”
黑月没有说话,看着树发呆。
“这叫苍天松,树身无比坚硬。”
白日解释着。
“多少年没有蹦出想法了?”黑月自语道。
“三百多年了吧。”
“我突然有了想法。”
“什么想法?”
“化物,创造没有的东西。”黑月转身看向白日说着。
“创造没有的东西?”
“对,我们一直以来写的都是感觉中或者说是脑中早已定好的东西。”
“嗯。”白日点头。
“但是我们从未书写过没有的东西,我们自己突发奇想的东西。”
“但是这树已经存在了呀。也无法再想象了。”
“我说的是给它添加一些个性或者说与众不同的特点。”
黑月静静地看着白日。
“看着我干什么?”白日不解道
“让你写啊,你是写生物的,我是写死物的。”黑月一脸无语的表情,有时候白日真的很呆。
“怎么写?”白日试探问着。
“嗯,让我想想,嗯……无比坚硬……就写苍天松可以制成世间最坚硬的木棒,不对,木棍,也不对,是戒尺,快写啊。”
白日拿出白书向上面写着“苍天松可制成戒尺。”
笔成之时,一道金光闪过。
“写完了?”黑月问着
“完了。”
黑月手搭苍天松,心中想着,“戒尺,变戒尺。”
睁眼,什么也没发生,气得她用力拍向苍天松,“啪”的一声,手好疼。
“哈哈哈,都说很坚硬。”
黑月扭过头,瞪着白日,白日立马止笑。
“笑啊,怎么不笑了?”
“啪”一声,白日也一手用力拍到苍天松上,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真的好疼。”
“噗呲。”黑月笑了出来,“你有时真是傻的可爱。”
“不过看来变化还未开始,要等明天再试了。”
第二天,清早,黑月醒来,眼睛余光处,发现身旁有东西在闪着光。
正身仔细看去,原来是白日的怀中有东西在发光。
解开白日外衣,那本白书发着耀眼的光芒,黑月伸手想要拿起看看,手却穿书而过。
“起来了,起来了。”黑月摇着白日。
“怎么了?”白日揉着眼睛,看黑月一直盯着自己的怀中,低头一看,怀中的书在发光,拿起怀中的书翻开,看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回事?”黑月急切问着。
白日眼中的白书文字,都化繁为简,重新排列着,当最后一个排列好后,最后一页的文字竟然消失了一段。
“奇怪,奇怪,文字竟然消失了。”
黑月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问消失的是什么文字。
“好像是阴阳花,形似片叶,白中有黑,黑中有白,开花于黑夜与白天交替之际。”白日刚说完就发现黑月怀中也发着光,伸手指了指。
黑月取出黑书,翻到发光的那页上面写的第一句是“阴阳花,凋谢于开花之后半刻间。”
“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去看看苍天松吧。”
说话间,黑月早就走出好远。
白日快速跟上。
“想什么呢?”
“想我的戒尺。”
“你要戒尺做什么?”
“你的手拍上去痛不痛?”
“很痛。”
“那你说戒尺还能拿来做什么?”
“额,你该不会是想用它来……”没等话说完,白日与黑月一同愣住。
眼前之景,说不出的诡异。
苍天松下竟全是一朵朵黑白花。
这花一半黑一半白,白中有黑点,黑中有白点,很不好看,第一眼看去有点恐怖的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
“这是阴阳花?”黑月小声问道。
“错不了,是阴阳花。”
得到白日的肯定回答,黑月又问,“有没有毒?”
“非但没有毒,反而是大补之物。”
听到没有毒,黑月才大胆地走到苍天松前,轻轻抚摸着它,心中默念,“戒尺,变戒尺。”
白日见黑月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也是默念,“成功吧,成功吧。”
好一会儿,黑月大叫出声,“给我变戒尺。”
“不好,生气了。”
白日刚要说话,黑月右手已狠狠拍在苍天松上,顿时苍天松被震得粉碎。
无数碎屑如雨而下,砸向黑月,却都被黑月周边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这碎屑雨下了好一会儿,黑月就静静站着没有动。
“不能啊,应该有些变化的,阴阳花都出现了。”
白日连忙翻看书卷
“错了,错了,是我写错了。”
“写错了,你写的什么?”
“我写的是,可以制成戒尺。”
黑月一脸嫌弃的表情,“两个字差个十万八千里,这都能写错?”
白日打着哈哈。
“一不留神,一不留神。”
“再写一条。”
“不太好吧,如果可以变成戒尺,一说变,那整个林子都没了。”
“也是,那就多加点限制,什么所摸之树,心中默念,可变成之类的。”
“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制成就制成吧。”
“这树如此粗,你是让我拍出来一个戒尺来?”
白日将黑月按坐在一旁,“你就歇着吧,我来。”
说着白日一扇衣袖,眼前苍天松顿时碎成粉末。
“额,这,这,这也太不抗打了。”
黑月大笑着,“哈哈哈,这下你可有得忙了。”
白日不断调整自己的力度,忙了整整一天,毁了大半个林子。
终是初见成效,他发现只有隔着一颗树发力,才能勉强打出一根木棍,又反复在手中揉搓,磨去棱角,堪堪像一根戒尺。
在手中揉搓时,丝毫不敢用力,白日小心翼翼,生怕又前功尽弃。
这一做,已到夜日交替之际。
“你说是不是变化又开始了。”白日停下手中的工作。
“应该是。”黑月躺在花海中,摘着一旁的花。
“肯定是你昨天让我写的东西闹的。”白日看向黑月。
“变化不好吗?几百年了,单调的环境,你不无聊吗?”黑月吹着花。
“变化是好,但我就怕你我分开。”
“不会的。”黑月回道。
“你有感觉?”
“没有,只不过……”黑月的话没等说完,只见阴阳花开花了。
满地的阴阳花都开了花,花上黑白不断流动。
这是一种颜色不断变化的花,白花黑枝,黑花白枝,黑白相互缠绕。
“要是换成别的颜色就好了”黑月有些失望。
“还好,还好,变化已经开始了,而且戒尺也完成了。”
说话之际,白花黑枝的阴阳花全部枯萎凋谢。
黑花白枝,黑花凋落留下白枝。
黑白缠绕的,撒出一些种子,回到了花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