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辛苦起屋,新楼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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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年底,梁禾根便提前将装修的工钱和材料费全部付清。他是个讲信用的人,不喜欢拖欠别人的钱款。不过,他把起屋的事给忘了。肥婶一心只想着建大别墅,现在钱不够,她也不着急。反正酒店生意兴隆,建大别墅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唯有梁老头对起屋最上心。自从儿子在城里开店,家里人就把这破败的老屋给忘了,只留下他独自在老屋生活。有时候,家人偶尔回来一趟,也像赶集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即便是逢年过节,一家子人都喜欢在儿子的店里聚餐。

这老屋还是梁老头娶媳妇的前一年,他爹举全家之力,还请了村里人帮忙,才盖好的。现在为了儿子的婚事,他不得不推倒了重建。对于老屋,对于老物件,对于过去的生活,他都有一种割舍不去的眷念。

他只喜欢一家人和和睦睦、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香蓉的到来,打碎了他安于现状的田园生活,也打通了他儿子榆木疙瘩般倔强的脑袋。

他只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而香蓉的言谈举止和穿着打扮,无不显示着她不是一位普通的女孩,应该是富家之女。他怕自己的儿子高攀不起,到头来反受其害。然而,他又找不出充足的理由来反对此事,这是一件让他痛苦到不能释怀的心结。

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赶紧将新屋建起来,然后趁着香蓉不在宝庆,给儿子迎娶一位当地普通人家的女孩。这几年,他起早摸黑地操持农活,农闲时做做短工,手头上偷偷攒下了两三万块钱。肥婶忙于工作,也懒得过问他的钱财。

只要省着用,这起屋就不成问题。梁老头打定主意。农闲时节,他就请村里人帮忙,烧了一窖红砖,顺带着还烧了一些石灰。

村里人对于他起屋毫不意外,毕竟谁不知道,他儿子在城里做着大生意,起屋不过是顺手拈来的小事一桩。不过,对于他的节俭,大家都很不理解,甚至有人笑话他吝啬。

本来,梁老头生性老实木讷,以前总是被人欺负,吃了不少亏。但是,怎奈他三个女儿出落得俊俏如花,当年号称是牛家村的三朵金花。梁老头也工于心计,将两个女儿嫁进城里,一个女儿嫁给村里势力最大的一户人家。

亲家有五个儿子,老大是本村村长,老二在乡政府任职,老四参军,老五曾经是村里黑帮老大,虽然去坐牢,但是余威尚在。梁老头的三女婿却是个本分的农民,重男轻女的思想跟老丈人一个样。

自从有亲家罩着,这村里就没有人敢找梁老头的茬子,即便是发生纠纷,别人也会主动退让。儿子发达后,就连亲家一家子都要高看他几眼。

梁老头将起屋的工程包给村里的施工队,这工钱少点,拖后一点,都无所谓。毕竟梁家的实力摆在那里,没人敢质疑。

就凭着这些实力,起屋的事一路顺风顺水,没有发生一丁点纠纷。梁老头本想盖好屋,再告知家人。岂料,却有进城办事的本村人将起屋的事透露给肥婶。

肥婶知道后,便风风火火地赶回家阻止。可是,新屋已经砌了一层多高了。这如何是好?以后还怎么建大别墅呀?

梁老头见老婆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便尴尬地笑道:“我是想起好屋后,给你们一个惊喜。”

肥婶怒道:“有什么好惊喜的,我快被你气死啦!”

梁老头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忙于起屋,没得到一句安慰话,反而被无端指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起屋有错吗?错在哪里呀?你今天不说清楚,就不准走!”

肥婶见老公发火,很后悔这几年没有把握住他的钱财,以至于此。现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了。想推倒重建,老公必定不肯。她也不想跟老公硬刚,就倒打一耙:“起屋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还把我当作老婆吗?你是不是想盖好新房子,娶个小老婆呀?”

梁老头自知斗嘴斗不过老婆,就极力辩解:“没跟你商量起屋的事,确实是我的错。但是,你也不能胡说八道。我起屋完全是为了根崽,让他有条件娶个好媳妇。”

“我胡说什么呀!哼,谅你也没这个狗胆去偷腥。你说是为了根崽好,我倒去问问他,看他怎么说你。”肥婶虽然嘴巴不饶人,把老公怼得无言以对,却无力阻止老公做出的任何决定。这个时候的梁老头,犟得就像一头牛。

肥婶赶紧回到酒店,向儿子陈明原委,希望儿子及时阻止老爹的莽撞行为。

梁和根听了老妈的诉苦,心中暗自高兴。以前他说盖大别墅,只是为了说服老妈同意自己的主张。如今老爹起屋,正好堵了老妈的嘴。他正盘算着开第二家酒店,把钱拿去盖别墅实在是太浪费,他现在就是满脑子想着如何扩大自己的产业。

肥婶却眼巴巴地望着儿子,希望她为自己撑腰。梁禾根只好敷衍道:“老妈,你跟老爹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对他的脾性最了解。老爹一旦做出的决定,那就是板上钉钉,锤都锤不烂。”

眼见自己的大别墅梦落了空,肥婶失望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将老公的钱榨得干干净净,不让他留一个子儿,免得他又横生事端。

梁禾根也回了一趟家,还拿出两万钱交给老爹,爽快地说:“爹,钱少了就问我要。”

梁老头双手捧着钱,激动地说:“根崽,只有咱父子俩才是一条心呀。”

儿子走好,梁老头干得更加起劲了。白天进材料,夜晚就守工地,累的他瘦了一身肉。原本,他打算只砌两层,现在有钱了,就打算加盖一层。虽然更加劳累,但是他满心欢喜,做梦都会笑醒。

新房子盖得顺顺利利。办上梁酒时,全村老少都来祝贺吃酒席。梁老头的亲朋好友,不论远近,都赶过来祝贺。梁胜男以及她老公的单位,都有不少同事,专程从城里来到乡下吃上梁酒。这让梁老头倍有面子,他感觉自己结婚时都没有这般热闹。

散了席,肥婶便想着把贺礼钱全部没收。梁老头死活不肯,因为搞装修还要钱。儿女们也觉得老妈做得太过分,都帮着老爹说话。肥婶无奈之下,只好憋了一肚子气回到酒店。她一直对老公坏了她的别墅梦而耿耿于怀。

新房盖好后,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因为牛家村的小洋楼都只有两层高,正面粉刷了石灰,其它三面外墙都没有粉刷。而梁老头的新房不但高了一层,正面还镶嵌了暗红色的瓷砖,其它三面墙都粉刷了青色的水泥。

肥婶回来看到自家新楼,眼前顿觉一亮。尤其是听到村里人夸赞她家新楼最气派,她心里更爽了。看着自家老公因为操劳起屋而消瘦的身子,她当真心疼得不得了。

自此以后,肥婶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勤,每次回来,她还会给老公带上滋补品。当然,她把老公的钱看得更紧了。

梁禾根还给家里装了电话,买了彩电冰箱。这些电器,在牛家村,都是破天荒的出现,让村里人羡慕不已。

于是,梁老头家里逐渐热闹起来。有打电话的,有看彩色电视的,还有存放菜到冰箱的。梁老头也不介意,对于村里人的这些要求,来者不拒。不过,这让电费和电话费都严重超支。

梁老头左右为难,这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撕破脸拒绝。若是老婆知晓此事,势必会闹得满村鸡飞狗跳。他只好求助儿子。

梁禾根得知实情,二话不说,每月都按时交了家里的电费和电话费。他也不缺这几个钱,只要老爹在家里过得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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